张冲愕然瞪着她:“你过来干嘛?”
沈丹萍昂首道:“你刚才的话有道理。咱们必出保护司机。我作为这支旅行团的导游,责无旁贷。”
张冲一皱眉头,冲前女友措辞强烈:“不行。你别添乱了,赶紧藏好自己。咱们旅行团还有那么多爷们呢,需要你这个丫头逞强吗?”
“你···”沈丹萍眼角噙着泪花,清楚前男友这句看似藐视,实则关切的训斥。
附近的露娅毕竟经常接触中国游客,已经练就一口生硬的华语,她听懂了这对中国男女的对话,不由很是感动,随即站起来,并示意她的中国同事:“沈小姐请回来,由我做班农的盾牌。”
张冲一怔:“不行。这送死的差事,本该由我们男人承担。”
不料,露娅却一副决然:“班农是我的男朋友。我不为他挡子弹谁为他挡?”
沈丹萍顿时恍然大悟,怪不得这个女同事跟司机总有说不完的话呢。自己之前在前面想跟司机多交流一些,就被她无情驱赶到后面。原来如此。
两辆吉普车受挫后,又重新调整一下,再一次气势汹汹逼上来。这一次,他率先发难——
砰砰砰!
哗啦哗啦···
随着一阵乱枪声音,整个大巴车后窗巨大的玻璃瞬间就像解体的珍珠一样,迅速散落在车厢内外。
盖尔早有防备,当一看对方要开枪,早把自己头部躲藏在一个后座椅上,不至于让散落的碎玻璃划伤自己的脸部。
由于外面还下着雨,这样那些家伙射击时很不舒服,当他们每人射出两三枪后,就再没有响起枪声。
盖尔很是奇怪,稍微一探头,再下意识缩了回来。不过,他只需这转瞬即逝的一瞥,顿时对车外情况一目了然。对方并没有超越大巴车的意图,有一个家伙立在车外,正跃跃欲试。对方想干什么?
他一转念,便不寒而栗,再也顾不上挨枪子了,勇敢现身射击。
此时,在左右两辆吉普车外都站着一个家伙,手里分别握着一个黑乎乎的铁疙瘩,对方的意图不言而喻。
他顾不上瞄着,从左右分别射出一颗子弹。
靠右首的家伙成了倒霉蛋,还没来得及出手,眉心就遭到重重一击,他猝然摔了出去,手里的铁疙瘩刚一摔地,就燃起一团大火球,并伴随一声巨响。
正挺立在驾驶里的张冲不冒着被流弹击中的危险,不时关注车后的情况,眼见这一幕,不由大骇,对方不仅有枪支,还有威力巨大的爆炸物。这对大巴车来说,简直雪上加霜。
靠左首的家伙逃过一劫,眼看同伴遭遇不测,惊得他迟钝一下,手里的铁疙瘩才向大巴车甩了出去——
那个家伙手劲很大,看样子受过专门训练,即使在不利环境下,那个铁疙瘩还是准确投入大巴车的后窗框内。
再说乔森装怂躲在游客里,心里却不踏实,他通过枪声判断,追杀者的火力不弱,令他再也不能无动于衷了,便大胆抬头观察周围情况,就在这个时候,一个黑乎乎的东西从破碎的后窗飞了进来。他的脑袋反映极快,立即伸手接住那个东西,来不及细看,就回掷出去。结果,那个铁疙瘩不偏不倚,正击中那左首吉普车的车头。
开车人见势不妙,却没有逃命机会了。
轰!
那辆吉普车顿时开花了,在失去控制情况下,重重撞击在峭壁上,又形成二次爆炸。
右首吉普车上人惊呆了,他们刚刚损失一个人,却没有想到同伴的吉普车遭到灭顶之灾。它不得不减慢了车速。
巨响之后,大巴车彻底平静下来。盖尔再抬头后望,那辆幸存的吉普车变得越小,不是减慢了车速,就是干脆停了下来。显然,同伴车辆的毁灭彻底动摇了他们决心,也许他们已经失去了继续追杀的能力。
盖尔看在眼里,浑身紧绷的神经暂时松懈一下,心里明白局面能够逆转,完全凭那枚‘反弹’回去的手雷。到底是谁在关键时刻拯救了一车人?他回头短暂搜索一下,除了远在驾驶里的张冲,再无任何面对现实的人。他知道刚才一顿乱枪让一车人都吓破了胆儿,尤其还有几颗流弹射入车厢里,谁还敢充当出头鸟?
难道是那位来自中国的年轻人?
他觉得不太可能。因为对方距离大巴车后窗太远,不仅那枚手雷扔不到那里,如果会扔更不可能。到底是谁?
“女士们,先生们请起来吧。危险暂时解除了。”
他先后用当地土语和英语等两种语言通知那些还蜷缩一起的游客。
游客们逐渐蠢蠢欲动,确定危险已经远离,这才骚动起来。如今的大巴车厢因为被击碎几块玻璃而四处漏雨,那些体贴女伴的男游客都尽量用自己的身躯为对方遮风挡雨,并继续往大巴车前半部贴(前面车窗玻璃还保持完好,避免风雨的侵袭)。
张冲却选择走向后半截车厢,与当地警探共同面对风雨,并用英语与对方交流:“盖尔先生,他们还会追上来吗?”
盖尔思忖道:“他们虽然遭遇重挫,但不会死心,只要还有能力,就不会放过我们。”
“您的意思是他们会为同伙报仇?”
“不完全是。他们如果不铲除咱们,就无法回去交差。他们的主子是不会饶了他们。”
“他们的主子到底是谁?”
“我如果猜测没错的话,他们应该是布兰奇的手下。”
张冲继续追问道:“他们的主子到底是何方神圣?为何有这么大的能量?”
“他是当地的大亨,势力非常庞大,且黑白两道通吃,就连我们的总统都让他三分。而且,他还是获得连任的塞斐市市长的盟友。”
“原来如此。看样子咱们这一车人要倒霉了。”
盖尔安抚道:“张先生不要悲观。这里已经不是他们控制的范围了,只要我们能闯过这一关,就会有我们警局的人接应。”
“您们的人为何没早出现?”
盖尔叹了一口气:“我本来已经跟我们的局长商量好了,准备在下一站拿人的。如果不是司机趁我们不注意而改变行车路线。那两个家伙已经被我们请走喝茶去了。”
张冲并没有回头:“咱们接下来该咋处理他俩?”
盖尔分析道:“单凭他们往车厢里扔手雷,就说明他们的主子已经彻底放弃他俩了。他们也许心里有数,在没脱离当下险境之前,只能寻求咱们这支旅行团的庇护。”
张冲一边与盖尔交流一边迅速梳理着他的思绪,转念一想,司机为何要擅自改变行车路线呢?
就在他思考发生在司机身上的疑点时,大巴车突然停了下来,令他和盖尔同时吃惊,难道又有状况发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