兵马未动,粮草先行,这是谁都明白的道理,腊八一过,皇商们就开始忙起来了,筹备粮草。十几家京城皇商因为有了田尔耕的路子,本来在京城只是个名声不显的生意人,没想到一下子变成了皇商,从一开始出征河套时的不情愿,直到现在变得笑得合不拢嘴。
现在做生意已经有了一个比起以前来好上百倍的投资环境。没有苛捐杂税,没有城门费、设卡费等,不仅不许地方上收,而且连地方上的镇守太监之类的也不许收。商人没有不和钱庄打交道的,有了钱庄这个监督单位,的确使得这个政策在实施方面很好的执行,上行下效之下,形势一片大好。
当然上有政策下有对策,吃惯商人这碗饭的地方官府,哪里这么容易放弃,靠着检查违禁品的幌子,不收你钱,慢慢查查这是官府的职责吧?等他检查完了,东西都臭了,所以只能偷偷的给银子,破财消灾。类似的招术数不胜数,这是官员们悄然的反击。但谁再反击也反击不到皇商的头上来,这就是优势。
今天过小年了,负责天津地我的黄掌柜再一次来到码头,看着一座座的塌房,里面变成了粮仓、一堆堆的干草料,还有各种各样的军需品,码的齐齐的,中间有些间隔,这是为了防火,时间太紧了,这才只是四分之一左右的货物,大过年的皇上一句话,商人忙断腿。现在码头上的塌记仓库皇商包了一半之多。已经筹备的货物,大多还在路上,但下一步的货物如何存放还是个问题,就算是占了全部的码头。也只能露天存放了。好在天津离京城不远,又有河运、海运的便利条件,这样才能把四万人三个月的给养给运了过来。而且交货也不是一次性的交,虽然不知道这是要往哪里用兵,船也不可能一次把所有的货给拉走了。慢慢来就是。
今天是小年,鹅毛大雪又这个下法,码头上连个人毛都没有了,只余下几十个明桩和几个暗桩在监视着。黄掌柜在天黑之间巡视了一遍之,反复的叮嘱着巡逻的人员,并许了一些赏钱。惹的众人都高兴不已。商人招收的这些保镖。有几辈子就在家里帮佣的,也有从三山五岳请来的奇人异士,来看场子。如果历史再推进一些的时间,镖局可能就会产生了,但很可惜现在这个产物还没有出现。否则就可以雇了天津某某镖局的来看场子,倒是轻松自在。
这几个月以来经手的生意。几十倍的增加,可是把黄掌柜给忙坏了,几位东家把在天津的差事给他,这可是肥差中的肥差,更是第一次与皇上打交道。所以从腊八开始一直就是紧张着。
今天一是过小年,二是下雪,三是手下从天津的丽春院里可是赎了一个清倌人。在等着他好好的过个小年呢。所以看看天色不早,也就回去了。
黑夜在一所塌房里,三个明桩,靠着窗户一个桌子上,摆着酒菜,大冷天在这里二个时辰一换岗,喝点酒驱寒,是相当正常的。
“大哥,这雪可真大,赶上他娘的前年最大一场雪啦。这个鬼天气,贼是不会上门的了。”一位身材魁梧的大汉,四十岁上下,长年的跑江湖快意恩仇,最终被官府给抓住了。蒙他眼前大哥的多番打点,才免去了牢狱之灾。
“洪老弟,切勿大意,你看看外面,三丈之外什么都看不到了,辛苦一下对得起这份工钱吧。”被称为大哥的人,一边盯着窗外看了看,一边说。江湖越老胆子越小,四十五岁已经属驴的岁数了。早年间那些胆大包天早已被生活磨的没有了脾气,现在的他就想平安的度过几年,在家享享清福,给孩子们攒一分家业。
“是啊,大哥说的老成,虽说咱们只是看家护院的,但这事可是押粮官的责任,还是严谨为好,连皇上他们都敢刺杀,过来破坏也没什么大不了的。”另外一位中年也说道。
“尽长他人志气,灭自己威风。”洪姓的大汉不屑的说。
三人就这样边喝边聊着,但说是说,耳朵眼睛可都向着窗外呢。外面西北风是呼呼的刮着,巡逻的人一边一边的报着平安,让人心里边踏实。
但这个平安二字仅仅针对的是黄掌柜所控制的塌房仓库,而隔着不远的一个仓库却不是那么的和谐。此时里面十几个人都用白布穿在身上,一个个如同孝子一样。
“爷,渗透不进去,那边防的太严了,就在大雪天也是明桩暗桩的巡逻不断。而雪上的足迹也太明显,稍稍的走过去,就是一道脚印,相当的清晰,所以几次都失败了。”一位人对于着居中的人汇报着。如果京城的人一看到,马上就会认出来,此人正是京成通缉的鳌拜。
鳌拜自从别过了侯时云,就跑到了天津,并取得了天津大金细作的管理权。利用强大的金钱优势,买下了皇商离得不远地方一处塌房里所有的货物。本来打算的是利用着高来高去的本事,趁着没有军队看管的情况之下,一把火将皇商们给皇上准备出征大金所需的粮草。但这几天晚上都不得其法,现在货物存放的时期已经不太多了,在皇商的压力之下,塌户的主人已经开始往外在赶人了。所以本来准备大年夜那天动手的,现在却不得不提前了,谁知道皇上会不会突然派人来加强警戒。
但现在看来,这帮人还真是酒囊饭袋的可以,一个时辰了,竟然没有潜得进去。偏偏雪下的又如此之大,没有了纵火的优势。
“你们听好了,今夜强攻也罢智取也罢,总之这把火势必是在烧起来的,有巡逻的那就干掉他们,他们也就是四十多人,有心暗无心之下,不愁干不掉他们,码头那边也就是一个百户在镇守着,全是无用之人,还走了一大半都回家了。这边只要打了起来,估计他们不一定敢上来。”鳌拜虽然年轻,这几天在码头上做的功课可是不少,对敌我势力打听的很是清楚。这个时候哪里还有什么犹豫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