准备回公司的左青云感觉身后有人跟着自己,她刚想转过头一探究竟,就被人握了腰肢。她以为遇到抢劫的,条件反射的想要尖叫,就听那人低低的叫了声她的名。
“你……是……谁?怎么认得我?你想干什么?”她颤抖着问。
“我不想干什么,只是想你带我去个没人的地方,有个交易你肯定感兴趣。”那人声音里透着一股阴狠劲儿,让人听了就十分不舒服。
她稳了心神,试着和他沟通:“我怎知你不是想把我带到没人的地方谋财害命?”
“嗤!”那人冷笑一声,“谋财?害命?那也得要有价值才行,请问你有吗?”
“你竟然觉得我没价值,又何必要劫持我?”
“你虽没钱,命也不值钱,但是你会做事,我都说了是交易,你最好乖乖配合我。”
左青云看了看周围,行人和车辆络绎不绝,不知道自己这时如果喊救命,会不会有人见义勇为的救她?可以试一试,总比跟着这人去了没人的地方,成为砧板上的肉,任人宰割的好!
身后的人似乎看穿了她的心思,低头在她耳边轻声说:“我劝你别白费心思,只要你乖乖听话,我保证你不仅平安无事,还能名利双收。”
“我凭什么相信你?”
“宋安生你可认得?”
左青云听到“宋安生”,身体顿时变得僵硬无比,只觉得这三个字像一枚*在脑海中炸开,让她头脑轰鸣,眼前一阵发黑。
很多不想记起的画面充斥到眼前,醉酒、暴.力、殴打、鲜血、咆哮……那是刚刚成年的她经历的非人折磨。
她身体一阵发寒,整个人像是瞬间坠入冰窟,冷得她控制不住的颤抖,只能紧紧咬住嘴唇,才能避免牙齿间碰撞发出声音。
那人似乎很享受她此时的表情,在她耳边低声笑,笑声中没有丝毫愉悦,只有讽刺和阴冷。
左青云发誓,这绝对是她听过最让人受不了的笑声,像是恶魔在逗弄自己的宠物一样,让她毛骨悚然。
“我……我不认识什么宋安生……你找错人了!”她第一个反应就是躲开这一切,她再也没有勇气去面对一次。
“你如果不认识宋安生,那你在害怕什么?”
“我被一个陌生人劫持着,我能不害怕吗?”
“左青云!我告诉你,你最好别和我打太极,我的耐心有限。现在我再问你一遍,你到底要不要和我去谈交易?”
左青云已经从最初的慌乱中回过神,她也知道对方找到自己一定有所图。让她不安的是,那些腐烂的过去,竟然会被他们挖出来,这太让她惶恐!
“我如果说,对于你的交易我不感兴趣呢?”
“这可由不得你!”
“如果我坚决不同意呢?”
“呵……你如果不同意,我就把你的过去公之于众。你想想你公司的下属,知道自己的上司出身贫瘠,遭遇家暴,抛夫弃子……对,还在声色犬马的‘魅惑天下’做过高级陪侍……”
“你住口!”左青云厉声打断他,“你到底想干嘛?”
“借一步说话,这里不是谈事情的地方。”
“我知道附近有个茶楼,很适合谈事情。”
“带路。”
那人神态亲密的搂了她的腰,看起来像热恋的男女。左青云挣扎了下,想让他离自己远些,奈何力量悬殊太大,最终也只能做小鸟依人状。
茶楼里很安静,一个客人都没有,为安全起见,左青云还是开了单间。她已经完全冷静下来,虽然知道情况对自己很不利,但这么多年摸爬滚打过来,她有勇气可以应付。
“你想做什么,开门见山吧!”她很平静的说。
“先做下自我介绍……”
“不用了!”左青云打断他,“我不需要知道你是谁,因为我真的不想再见到你。”
“呵……我说过,由不得你!而且我的身份你一定会感兴趣。”
左青云仔细打量他,总觉得哪里有些似曾相识,但她明明没见过他,怎么会有这么奇怪的感觉?
“我是白晨炎。”
“白……晨……炎?”她蹙眉。
白晨炎慵懒的靠了椅子,眼神探究,声音还是有些阴森:“是不是觉得很耳熟?”
左青云立马联想到了他和白晨风有关,还没来得及说话,就见白晨炎眼里凶光一闪,带着刻骨恨意地说:“我就是白晨风的哥哥,具体的说……应该是堂哥。”
怪不得她会觉得似曾相识,眉眼间的冷漠锐利简直如出一辙。再细看,却又很不一样,白晨风看起来冷傲难亲近,眸子却是清冽。而他,眼睛里是阴翳,挥之不散的阴翳。谁被他盯着看,都会觉得很不舒服。
“你不是应该觉得……很惊讶么?”
“没什么好惊讶的,谁都有几个亲戚。”
白晨炎看着已经恢复坦然的左青云,发现这个女人从那么低贱的出身,爬到这么高的位置是有原因的,遇事还算沉着冷静,比一般女人强多了。
“你跟我不需要故作不在意,因为,我已经调查你很久了……”
左青云一想到自己被他盯上很久,一举一动都在他的监视范围内,浑身就起了一层鸡皮疙瘩。这个人看起来衣冠楚楚,相貌也是上佳,可就是会让人非常不舒服。
“我和你素昧平生,你找到我……到底想做什么?”
“我要你监视白晨风的一举一动,我还要你们公司内部的所有机密。”
左青云紧紧的握了拳头,指甲陷进掌心里也浑然不知:“你要的东西太多,我做不到。”
“我知道你能做到,接近他的核心机密,要比想方设法爬上他的床,容易得多。”
“你什么意思?”
“你问我什么意思?”白晨炎阴森森的笑了一会儿:“我告诉你,我白家人都薄情寡义,视女人如衣服。你说,为了个你得不到的男人,让自己身败名裂值不值得?”
左青云也笑,眼里带着股韧劲儿:“你怎知我得不到?”
白晨炎手指轻叩着桌面,双眸间除了阴翳就是讽刺:“你太高看你自己了,人家放着玉洁冰清的纪家千金不要,为什么要你这么个破烂货?我这位好弟弟,从小就另类,那纪蒙蒙别人说不得,也看不得,护短的紧。”
“既然你都知道,纪蒙蒙在他心里的位置,那你何必要来找我?不如去找她……”
“她可没你这么心机深沉,我要的是白晨风的一切,而那个傻女人对于他的工作,几乎是一无所知。”
“若是我不同意呢?”
“那你就要相信,我对你……绝对不会手软。”
左青云看着白晨炎,他说话的语气和一举一动,都很像一条毒蛇,滑腻腻的缠人,又有致命的危险。被这样的人缠上,总要付出些什么,不可能全身而退。
“我不可能平白为你做事,我能得到什么?”
“我能替你保守秘密,还能让你和你儿子相见。事成之后,我还可以给你更多,远远高出你现在拥有的。”
“我儿子?”左青云震惊了,“你,你有他的消息,你知道他在哪?他还活着?”
“当然活着,只不过活得有些凄惨而已。”
左青云陷入从未有过的艰难局面,她很想见见那个孩子,却又害怕那个孩子带给她的一切。因为他会让她想起那些过去,会时时刻刻提醒着她,她曾经经历的过去。
她再也无法故作镇定,十指深深插进头发里,伴随着压抑的呜咽,神情痛苦、纠结至极。
“既然是交易,就应该有足够的诚意。所以你不用过分难过,我已经替你想好了退路。”
左青云抬头,带着满脸的残泪,歇斯底里的问他:“退路?说的好听,你真当我是什么都不懂的黄口小儿吗?被你盯上,我还有退路吗?我还有退路吗?”
“当然有!你儿子已经被我接出来,现在生活条件很好,只要你按我指挥的去做,我不仅可以让你们母子相见,还能让你合法领养他,你以后就作为养母出现在他身边。”
左青云知道自己已经没有其他退路了,事到如今,即便前方荆棘满途,她也要赤着脚走过去。她不能回头,因为后面是追逐着她的万丈深渊,她唯一能做的,就是前行。
她这一生从开始就是悲剧,她遇到的每个人都是把她往火坑里推,从父母到酒鬼丈夫,再到白晨炎。唯一一个拯救了她,给了她想要的生活的人,就是白晨风。
所以,她自然而然的把他放在了心里,可现在她又要去伤害他,要毁掉自己心里唯一一方净土。她不想,可她没得选择。
“好,我答应你。”
白晨炎拿出手机拨通左青云的号码,皮笑肉不笑的看着她:“这是我的联系方式,咱们以后就通过这个电话联系。”
“你真是有备而来。”
“当然,知己知彼,百战百胜。”
左青云一刻也不想和这个人待下去,她起身出门,只听见身后那人说:“合作愉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