结果厉萧递过来给慕卿歌念的第一个奏折,就是希望厉萧充盈后宫的。
慕卿歌扬了扬眉,瞥了厉萧一眼,并未开口。
厉萧却从她那一个眼神中,就察觉到了不对劲:“怎么了?这份奏折是什么的?”
“让陛下广纳后宫的。”
“……”厉萧将她手中的奏折拿了过去,冷笑了一声:“户部怎么还关心起我的后宫来了?”
户部。
慕长云之前就是户部尚书。
慕长云落狱之后,太上皇好似是任命了一个陈姓的官员暂代户部尚书一职的。
本来之前太上皇还说,等着她外祖父回到皇城之后,会让她外祖父做户部尚书。
但是后来大概是因为厉萧在坐忘山出了事,太上皇以为厉萧死了,为了补偿她,让她腹中孩子能够有一个可以撑腰的人,所以直接将她外祖父任命为了太师。
“如今是谁在做这户部尚书?”
“陈泉。”厉萧抿着唇:“他在慕长云是户部尚书的时候,就是户部侍郎。慕长云入狱之后,他就开始暂代户部尚书,前不久你外祖父回皇城之后,太上皇重新大幅调整了朝中官职官位,陈泉才正式继任了户部尚书。”
“我猜,他应该是因为我登基,你做了皇后,所以有了危机意识。他大概是担心,你成了皇后之后,会想方设法地将还在狱中的慕长云给捞出来。”
“他担心你将慕长云捞出来之后,他这好不容易到手的户部尚书就又飞走了。所以才出此下策,上书让我纳妃,希望我纳妃之后,分走对你的宠爱,别将慕长云给放出来。”
厉萧说着,却还是忍不住冷笑了一声:“还是太闲了,整日里就知道搞这些邪门歪道。”
“我明日就下旨,让御史台拟定朝臣的考核制度,让御史台与朝中随机抽取的两三个官员一同,轮流对各部各衙门进行抽查,检查他们的政务情况。”
“首先就拿户部开刀,就从户部开始好了。”
“一旦发现有什么端倪,呵……”
慕卿歌笑了,揶揄地看向厉萧:“陛下这事,公报私仇啊?”
“别人也不过是提了一句。”
“那也不行。”厉萧抿着唇:“看来之前的教训还不够,我得要明明白白的告诉所有人,我是绝不会纳妃的,谁若是要来在这件事情上面做文章,我就拿谁开刀。”
厉萧提笔,在那奏折上写了一个大大的否,放到了一旁。
“换一本。”
好在上谏让厉萧纳妃的,也就这么一本折子。
厉萧倒也没有自夸,他果真可以一心二用,一边自己看折子,一边听慕卿歌念,而后两本一起批阅。
如此一来,动作倒也的确快了不少。
等最后一本奏折处置完,厉萧才长长地吐了口气:“以后可以下午将奏折带过来,让卿卿帮我一起处置。”
“晚上我就可以完完全全用来陪卿卿了。”
慕卿歌翻了个白眼:“谁要你陪啊?”
厉萧嘿嘿笑着,倒也并不辩驳,只直接站起身来:“卿卿现在困不困?”
慕卿歌感受了一下:“还是不怎么困。”
她话音刚落,就瞧见厉萧的神情一下子变了,她尚未反应过来,厉萧一个俯身,就将慕卿歌抱了起来。
“你干什么?”慕卿歌惊呼一声,连忙搂住了厉萧的脖子。
厉萧眉眼带笑:“卿卿不是说,睡不着的时候没什么事情做总是容易胡思乱想吗?”
“我想了想,为了不让卿卿胡思乱想,最好的办法,自然就是让卿卿忙起来啊。”
“奏折已经批阅完了,这夜深人静的,能够让卿卿忙起来,唯一可做的事情就是……”
厉萧一边说着话一边抱着慕卿歌往外走,眼瞧着就要踏出书房,慕卿歌连忙伸手捂住了厉萧的嘴,捂住了他即将出口的虎狼之言。
“陛下,皇后娘娘。”侯在门口的宫人同两人请安。
慕卿歌耳朵微微有些红,只将脸埋在厉萧胸前,悄无声息地伸手拧了拧他腰侧,近乎咬牙切齿地道:“放我下来。”
“卿卿害羞?可是我们是夫妻啊,这应该是……人之常情吧?”厉萧说完就笑了起来,整个胸口都在震动,却让慕卿歌的耳朵越来越红了。
她当然知道他们是夫妻,夫妻感情好是好事,可是这么多双眼睛盯着,她实在是有些羞耻啊。
这人,烦死了。
厉萧不仅没有将她放下来,反而抱得更紧了一些……
虽然厉萧与慕卿歌怀疑,太上皇借着敏太嫔出殡,藏身在棺材中悄无声息地出了宫。
但厉萧一直隐忍不发,甚至每天都还要去万寿宫探望请安一次,宫中倒是十分平静。
两日后,是厉重与定王妃出殡的日子。
为了此事,厉萧直接取消了早朝,早早赶去了定王府。
慕卿歌身怀有孕,倒是并未去赶着早上的出殡。
只在临近午时的时候,才从宫中出发,赶去定王府。
定王府门口今日停满了马车,也吸引了不少围观的百姓。
慕卿歌的马车刚刚停下,就听见外面隐隐约约传来了百姓议论的声音。
“一家三口,全都死了,都在今日出殡,可真惨啊。”
“这皇位之争,实在是害人不浅。要我说啊,这皇家也实在是无情,一家三口,都死了啊。”
“也不算正儿八经的一家三口吧,之前那定王世子,不是定王妃抱养的先皇后之子吗?人家的真正身份是四皇子,与定王是兄弟呢。”
“谁也想不到啊,最后这帝位,竟然会落到宁王手中。当初宁王身患怪病,一发病六亲不认,像个疯子一样,人人都避而远之,谁能够想到,他竟然能成为皇帝呢?”
“可是一个早早没了母亲,长在冷宫中,后来又早早分立王府,被放在宁王府里面不闻不问长大的王爷,真的能够做得好皇帝吗?”
“做得好做不好的,那也没什么办法了啊。太上皇将所有皇子都杀了,只剩下他了。”
“这倒也是,但那些皇子是不是真的是太上皇所杀,还真不一定。”
慕卿歌听着外面的议论声,眸光沉了沉,掀开了帘子。
“皇后娘娘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