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修与李成梁会师了,西陵军的防卫也就不需要了。
与胡强拜别之时,两人都有些感叹,这一分别,往后再见的时候也不知道是敌是友。
胡强虽然在这趟旅程中被李修架着走了一段,后面他也想开了,李修害怕消息泄露出去,虽然做法有些霸道,但未尝不是最优办法。
西陵军卒也能避免再遇伏击、减员,对他们这些办苦差的人来说自然也是好事。
想开了之后,胡强自然恢复了行动自由,李修除了禁止他们向外传递消息,其他方面完全是自由。
西陵军离开之后,李修等人越过戈阳进入了金州地界。
李修向各军下发军令,将自己被刺杀之事告知,要求各地驻军严防暗中有人作祟。
在瑞间三镇西侧,广建元的常胜军正在此处驻扎,防范着益州军失心疯乱咬人。
在山的背后,益州军三十万大军虎视眈眈。
帅帐内,黄荣正在跟陈世吉喝着酒,美人的曼妙舞姿在帅帐内让他眼底发热。
陈世吉看着黄荣的模样,心中窃喜,只要你好色那就好棒了。
作为此道的好手,陈世吉最能把握这类人的心理,总能投其所好,这次带来的婢女都是太子东宫内的美人,保准将黄荣弄得五迷三道。
“恭喜陈大人荣升少詹事,满饮此杯。”
黄荣率不舍得从面前美人身上移开视线,冲边上的陈世吉举杯说道。
“哈哈,同喜同喜!”
陈世吉的话让黄荣有些纳闷,不禁问道:“我这喜从何来?”
“黄大人在益州所做之事太子已知晓,他让我转告大人,从龙之臣必有重用,这不是喜事是什么!”
“原来如此,为太子鞠躬尽瘁是我的福气,还望陈大人回朝后为我多在太子面前美言几句。”
黄荣一听陈世吉如此说,当下得意了起来,但还是偷偷从桌下塞给对方一沓银票。
陈世吉摸了摸袖子里银票的厚度,脸上不禁喜笑颜开。
“黄大人,你这是做什么,太破费了,我怎么敢收下呢”
说是这么说,陈世吉却丝毫没有拿出银票还给对方的动作。
黄荣自然知道这都是客套话,又是拿起桌上的酒杯,大声说道:
“陈大人一路风尘仆仆,我这小地方也没法招待,小小心意不成敬意,你这么说可就是看不起我黄某人了!”
“既如此,我就厚着脸收下了,多谢黄大人的心意,回朝后我一定跟太子好好讲下大人的辛苦!”
“如此就有劳了!来,我们继续喝酒!!”
黄荣当下乐呵起来,转头开始欣赏眼前美女的曼妙身形。
“黄大人,我这不胜酒力,先行回去休息,就不打扰了!
这些婢女是太子让我带给你的,说是边关简陋,身边要是没有体贴的人,过得一定很清苦。
太子对你的心意可着实让我羡慕啊!”
陈世吉说话间就站起身要往外走,要让这些美人好好陪陪黄荣,对方嘴角都快流口水了,他可不想继续在这大煞风景。
“陈大人慢走!我就不陪你了”黄荣倒也干脆。
陈世吉刚出帅帐,他就听到里头一阵娇笑之声:“大人,您慢点嘛!奴家几个给你宽衣伺候你。”
听到这些话,陈世吉忍不住心底彪起一股火,只是在山野之间他也只能忍着,等回了京城再好好发泄一番。
这次,黄荣接到太子的密令后擅自调集益州军,已经是公然忤逆大安皇帝。
虽然没有叛乱,但在事实上告诉李浩,他黄荣现在开始不听李浩的命令啦!
原先只是暗地里的听调不听宣,如今已经是明目张胆跟太子走在了一起,成为太子党忠实的一员大将。
外戚实力大增,这如何不让李浩震怒,他恨不得将这些人全都给抓了五马分尸,但如今却有些有心无力。
仅靠李浩手里的禁军、御林军、龙武军三军,根本不可能在内斗后保住大安的稳定。
李浩深知牵一发而动全身,越是到现在这种关头,他越不能乱,更不能暴露软肋。
之前好不容易让李修跟雍州军消耗了一波,局势向利于李浩方向发展。
如今在黄荣公然倒戈之后,平衡被再一次打破,而且益州的失控让李浩瞬间陷入被动。
这种情况下,李浩向金州派出了一人,带着一份诏书去找李修。
李修前脚刚赶回金东城军府,后脚就听侍卫说,有个人多次拜帖找李修,自称叫纪均,每天都过来一趟,已经有些日子了。
“他说他叫纪均?可有说其他什么?!”
李修此时还不想透露自己回来的消息,尽量避免跟外人接触,但听到这个名字,忍不住问道。
“王爷,他就说了名字,还说你回来自然会见他。”
守卫如实禀告,也就是知晓自家王爷的性格,不然他还真不敢说这事。
“把他请进来吧!另外这两天不得泄露我回来的消息,违令者军法处置!”
“是!”
侍卫下去后很快就带进来一个头戴斗笠的人,对方摘下装扮之物后,李修定眼一瞧,果然是他!
纪均,大安皇朝御史台御史大夫,如此大佬居然远道而来,更是在自己府外等候了多天,李修立马给对方沏了茶。
李修自然是知晓他的,而且对他充满敬重。
作为在朝内替自己说话的大臣,纪均的种种行为让李修感动。
他是第一个因为金东军作战胜利没有收到任何奖赏而感到愤慨,并且跟李浩谏言的朝廷重臣。
即使被李浩私下斥责,依然据理力争。
认为李浩对待李修太过严苛,有失一国之君风范。
要不是自己压根没有跟他有过瓜葛,他都认为是不是对方收了自己多少好处,才如此损己利人。
出于公心,忠于社稷,为百姓发言,同不正之风斗争,这就是暗影给纪均的评语。
如此高大上的一人,让李修充满了敬畏。
李修冲对方敬重地抱拳施礼:“纪大人光临寒舍,有失远迎还望恕罪!”
“呵呵,老夫这身打扮就是为了避人耳目,况且此时不在朝堂,这里只有一个粗野老头,王爷不必如此!”
纪均有些受宠若惊回礼道。
对于金东王李修,他只有过数面之缘,李修能如此恭敬着实出乎他的意料。
“应该的,纪大夫为官清廉、仗义执言,本王即便是身在边关亦有耳闻,不知这番打扮所谓何事?”
跟这类人打交道简明扼要是最直接的。
果然听到李修如此发问,纪均当即正色道:“本官不请自来,是想请金东王出手解救益州百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