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人祖上有些荫功,尚有三年阳寿。我们也不能逆天行事。”罗庚青年百无聊赖的半躺在一边,一边把玩自己的罗庚一边说。黑影中的声音好似看向了罗庚青年,说:“虽然如此,可看着他逍遥法外,每日以我的血汗钱出入烟花柳巷吃喝玩乐,我岂能甘心!”武人青年打着哈欠问:“你死后去找过他没有?”
“他出入的烟花场所以及住宅中都供有神佛,小女子一孤魂野鬼无法近身!”黑影幽怨地道。
负剑青年从口袋里拿出了一支不知为何物的白色小棍叼在嘴上,再次施展那借火法宝将之点燃。青年轻轻吸了一口,片刻便吐出了一股青烟,显得甚是惬意。“并不是做了坏事再供一下神佛就一了百了,我们三个的出现就是证明。只是现在迫他还债,你一孤魂亦不能拿到。一点香烛纸钱,对他伤不得筋动不了骨。你现在打算如何做,我们看看可不可以帮你。”负剑青年第三次吐出烟雾说道。
虽已身死,但是能够一个人操持起一间铺子的寡妇自然不是痴傻之辈,当下便明白了负剑少年的意思,道:“讨回债银送给三位大仙,小女子心甘情愿。总强似与了他出入烟花柳巷,吃喝玩乐!”负剑少年点头微笑,与一个聪明鬼说话,就是省心。“我们不会白拿你的钱。待讨得债后,你先在我的葫芦中安身。三年以后,我助你捉他到阎罗店对簿公堂,再助你转世一个好人家。”说着,负剑少年手中之物已然烧尽,便扔在地上踩灭了。
北方某地一家铺子生意兴隆,不断有顾客出入。在顾客当中,出现了一个白衣女子,垂着双手发际散乱看不见走路,飘着走进了店中。小伙计被吓得直哆嗦转身欲逃,却被那女子一把抓住道:“去,叫你们当家的来!”小伙计答应着,连滚带爬的跑向后院。
顾客也是尖叫着,纷纷涌出店铺。少倾,店掌柜的哆哆嗦嗦从后面走出来,颤抖着声音道:“姑......姑奶奶有何吩咐!”白衣女子说,“不是你,我是找你们当家,姓刘的!”
“我们东家今天有事没在店中。”掌柜地颤声答道。“他回来你告诉他,江南冤魂黄三娘来过,追讨欠债。让他三天内备好所欠银两,否则取他性命!”说完,那女子转身向外飘去。
掌柜的吓得瘫倒地上,裤子都尿了。小伙计把掌柜搀到后院换了衣服又喝了一碗热茶才缓过神来,赶紧打发人去请东家!
却说那铺子当家得知消息之后脸色铁青,知道讨债之鬼来了,这回难逃这一劫了。
这东家刘公子当时刚得手的时候还有些许担心,可后来听前往江南进货的同道说官府告示,有歹徒因J杀黄三娘而受了斩刑。知道黄三娘已死,这刘公子非但没有悲悯,反而是一块石头落了地,可以拿着轻易得手的钱肆意挥霍了。不想冤鬼这么快就找上门来,内心自然是惊惧不已。
三天后,刘公子铺子门口。一张供桌一套法器一个先生,那位先生煞有其事地念着咒语,手持宝剑绕着供桌施法布道。一阵阴风吹过,桌上的蜡烛尽灭。那先生用手掐个剑指,手中宝剑虚张声势地向前一指,口中什么“太上老君急急如率令!”刚念完,那冤魂就由远及近飘了过来。
那先生哆嗦着说:“大......大胆......”后面的话还没有出口,“啪!”一声鞭响不知从哪甩了过来!长鞭带着金属阵阵的摩擦声打在供桌之上,力度奇大,供桌上顿时冒起一股烟尘。桌上的蜡台跳起老高,“啪”地一下摔到了地上。
要说刘公子请的这位先生也着实是没什么本事,更没多大见识。见此变故顿时大惊失色,一低头就要往桌子底下钻。忽然,一只大手一把揪住了那位先生的脖领子把他提了出来,同时大手的主人含笑喝到:“哪走!”
在场围观众人定睛观瞧。这才看到,不知何时已然有三个人冲到了围观众人围出的圈中。这三人身着异装,一个高大英武的武人,一个身负长剑的白面书生,还有一个五短身材的小个子,均是青年模样。抽鞭子、抓先生脖领子的,正是那位器宇轩昂的武人青年。不等在场众人反应过来,五短身材的青年一个箭步冲了上去。还没等众人明白他想如何,只见他抬手“啪啪啪啪”一顿大耳贴子就给这位倒霉的先生掴上了,一边掴一边骂:“助纣为虐,你也配个叫先生?”
冤魂黄三娘对着柜台后面厉声喝到:“滚出来!”那刘公子哆嗦着从柜台后面走出来,跪倒磕头。他的后面那掌柜的端着一个托盘,里面全是银票。原来这刘公子虽然请了先生,可还是心里没底,便将店铺盘出并跟买家协议,如果今日先生挡灾成功,协议作废,只输定钱。如不能挡住冤鬼,协议生效,由买家出具银两,店铺从此改姓。此时见那位废物先生被打,知道事情不济赶忙拿出银两送到黄三娘面前。
三位青年高人相互看了一眼,矮个子青年信步走到托盘前抄起银票一张一张打量。“银两数目对吗?”矮个青年头也不回地问冤鬼黄三娘。那黄三娘连连点头称数目并无出入,矮个青年这才笑着点了点头将银票揣进了怀里。三位青年见银票已然入账,转身便走。冤鬼黄三娘点指刘公子狠狠地道:“银债还清情债未了。三年之后,阎罗殿与你见个黑白!”说罢,缓缓飘去追随三位青年的脚步消失在了人群当中。
此后,这位刘公子便一病不起,家中典当了一切家产为其治病。然而卧床整整三年之后,刘公子还是去了。
据说阴曹地府,十殿阎罗。宣判过后,负剑青年为那冤鬼黄三娘安排了去处,投胎去了。却说当日,三位青年转身离去之后,来到了与之相距不远的一处山脚。
山背面有一处村落名唤康家庄。这康家庄当中大部分乡亲都姓康,其中有一家大户当中有这么个康公子。这位康公子年纪二十有五,已然婚配,膝下育有一子一女。
说起这位康公子,虽是个书生,却尚未取得功名。前番名落孙山,现今正在备考下次,所以终日在书房苦读。忽有一天,书童康安招呼公子去厨房用饭。到了厨房,康公子顿觉困倦,便说:“我还不饿,你们先吃吧,我打个盹。”说着就坐在椅子上,仰头眯眼小憩。过了大概一盏茶的功夫,家人怕饭凉了便招呼他吃饭。然而康公子却并没有反应,家人以手探其鼻息,竟已然气绝......
这康公子气绝身亡,家中老小可算是乱了套了。有人忙去报与康公子的父亲康员外和老夫人,康员外听到这个消息,当时就背过气去了。醒来之后老员外是嚎啕大哭。
书童康安上前禀报,说以前就曾有两次奇怪的事情,却因公子不让说,故此没敢禀报。大家忙问询事情原委,康安说有一天,自己去书房送茶,却闻到一股腥味。康安当即禀报了公子,却被公子训斥了一顿,说哪来的什么腥味,胡说八道。
康安当时以为自己的鼻子有问题,也就没敢再多说什么。后来又有一次,康安在书房外隐约听到书房内有女人的说笑声,当时他以为夫人在书房里。可仔细辨认那声音又不像夫人,便上去敲门。公子良久才将门打开,进屋之后就又闻到了腥味,屋里除了公子并没有别人。康安问公子是否闻到了腥味,不想公子竟又将他臭骂了一顿。说读书人注重名声,你把我当成什么人了?再敢胡说,必重重惩罚!书童康安害怕公子处罚,不敢禀报老爷,直至今日公子气绝身亡。
康老员外当即也把康安骂了一顿,“现在再说还有什么用!”说着又哭起来。要说这白发人送黑发人,再加上留下幼子幼女,谁摊上也是悲痛欲绝。然而此后搜查书房,什么也没有发现。康家就这样把康公子发送了,老两口子以及少夫人沉浸在悲痛之中,几个月没过来劲。
这一天,南村的妹夫韩员外来了。除了安慰老员外夫妇另有一事相求,那就是韩家的二公子已是十几岁的年纪了,欲要到这边的学堂继续读书深造。可离家有七八里路,遂想让孩子住到舅舅家来。康员外满口答应,吩咐下人打扫书房,并拨出康安继续做表少爷的书童。老员外身为娘舅,自然对外甥视若己出。于是嘱咐康安,表少爷就是少爷,一切细心伺候好了老爷有赏。
然而此后不久,学堂先生就找到了康家,说你们家表少爷常常在学堂萎靡不振打盹睡觉,已经几次被打了手心了。如果再这样下去,恐影响前程!先生走后,康员外以为是康安傍着表少爷玩耍,耽误了学业,于是将康安狠狠训斥了一顿。康安虽然心中委屈,但是老爷的话哪敢反驳啊?
就在这个时候,韩家送来了请帖。说过几天韩家大公子要结婚,请康员外夫妇到时候前去赴宴,也顺便让二公子回家帮兄长接亲。康员外让康安陪同韩二公子一起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