交谈中,玄殇到场。
两人立时闭嘴,静若木鸡,一个看天,一个看地,就是不敢看往玄殇的方向...
玄殇坐上位椅,神色不明,右手撑着颚,左手随意搭着扶把,食指有规律地在敲击。
空气中仿佛无形弥漫出压迫感。
一时间谁也没有开口说话。
木小草最先沉不住气,她脖子仰得有点酸,想用手揉,又不敢做大动作,只好选择不那么吃力的方式,水盈盈的大眼睛,眨也不眨的平视前方,与玄殇来了个对望!
“…………”
玄殇被这相似的眉眼注视,顿感不自在,严肃薄凉道:
“看我作甚。”
言下之意,有屁快放!
木小草顶级理解,把这当成一个单纯的发问,正儿八经回答:
“玄殇哥哥好看呀,你这模样长在了我的心坎上,看一万遍都看不够呢,日日看,夜夜看,时时刻刻我都想看!~”
说起情话来,一套一套的,也不知道从哪学来这么多。
木小草不知何为害臊。
玄一眼珠子却要掉地,他这是摊上了怎样一个满嘴浑话的小祖宗!
拽了拽木小草的衣袖,想让她注意场合,收一收,没理。
木小草全然忘我,正尽情抒发,“玄殇哥哥,真的,在我眼里,万里风景不及你,落日余晖不及你,紫陌红尘不及你,你是皎皎天上月,莹莹地上光!”
咬文嚼字,句句排比。
狂吹彩虹屁!
木小草有点小心思,期望打够了马虎眼,待会能从轻发落。
“行了!...”
恭维太过,玄殇表情像吞了苍蝇一样难受,见木小草还有继续说下去的架势,连忙阻断,“...说,何事?”
冷刀子眼神。
木小草怂了,不敢直说,瞥了瞥玄一,示意他来讲。
接到烫手山芋,玄一脸衰,有种被逼上梁山的不得已,擦了擦冷汗,贼船难下,来都来了,只好上前一步,禀报:
“尊上,属下有事相告,是关于软软姑娘的,她因经验尚且,操作不当,不慎损坏了部分魔植,心里过意不去,特此前来请罪。”
玄一还悠着点,没往严重了说。
其实木小草所负责的魔植已经全遭了毒手,无一幸免!
沉寂。
玄殇听后,面无表情。
只是,周身威压加重,寒意加深。
木小草惴惴不安,见玄殇没发表看法,绞着手指,小心翼翼问:“玄殇哥哥,你怎么看?”
玄殇冷厉:“我选择不看。”
心里梗着一口气,“木软软,祸害完灵鱼,不到十天时间,又顶风作案,残害魔植,你真是好样的!”
木小草一个激灵,撇嘴:“我错了,我有愧,玄殇哥哥,太暴躁了不好,你先消消气。”
停顿两秒,察言观色。
继续:“对不起嘛,但我不是故意的,玄殇哥哥,你宰相肚里能撑船,能不能看在我主动认罪的份上,轻饶一下下~”
逻辑清晰,有算盘声。
木小草还不忘捣了捣玄一的手肘,无声暗示‘快帮我’。
玄一接收信号,无奈帮衬:“尊上,软软姑娘实为无心之失,够不上大罪,再加上她有自认情节,还望从轻处置!”
“呵。”轻笑。
玄殇没被动摇。
冷视两人的小动作,不留情:“木软软,你已不是初犯,有什么脸为自己辩解,我说过,再惹事,后果自负。”
在木小草一脸不妙的表情中,宣布结论,“先关禁闭,抄写魔植栽种技巧,什么时候抄完,什么放出来,然后……”
隔空取出一包种子,丢给木小草。
“……自己拿去种,没种成原来的样,就滚出魔界。”
毫无转圜的余地。
说完,眼神暗沉,看向玄一。
玄一汗毛竖立,险些结巴:“属……属下逾矩!”
“既知逾矩,那就静思己过,下去领罚,一百火刑鞭。”
语速不紧不慢。
心想:我重罚不了她,还收拾不了你。
玄一觉得受到冲击,他这是招谁惹谁了,为什么每次倒霉的都是他!
“恩。”拖长音。
玄一苦,他就不能有表情,分分钟被看透,郑重表明:“属下绝无怨言!”
“玄一,你教管不利,未多加参考,把不适合的差事寻于她,罪责得定。”玄殇按上合理由头。
“是,属下即刻执行!”
玄一领了罚,自请下去,没管旁边焉头巴脑的木小草,自身难保,再去多管闲事,他又不是轴。
暗自给了个‘保重’的手势,已是仁至义尽。
木小草傻站着没动,还想为自己洗刷洗刷,“玄殇哥哥,我……”
“你还在这,等我请你出去。”玄殇目光晦涩。
木小草壮壮胆,说下去:“...我会改正的,以后也不会再犯同样的错误,玄殇哥哥,你行行好,不要关我的禁闭,减去这一项罚好不好?!”
不是被关,就是在被关的路上,委实难捱。
玄殇冷眼。
木小草澄清加戴高帽:
“玄殇哥哥,我不是不认罚,只是不喜欢被关小黑屋,感觉很不好受,你胸怀伟岸,有仁者气度,而且如此高风亮洁,深明大义,一个小小的诉求,想必不会拒绝!”
玄殇气笑:“表现不行,捧人的本事倒不小,再多说一句,十倍加罚。”
“唔……”木小草捂嘴,慌忙摆手,不说了,不说了!
小腿倒腾得飞快,一溜烟就跑没了影。
玄殇:“…………”
木小草没有不经吓,而是想着:忍一时风平浪静,退一步海阔天空。
不然十倍,她还有出头之日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