程灵素走在前面,脚步轻盈,不疾不徐地走着,虽不是施展轻功,但没过多久,就已走了六七里路。
李白和胡斐跟在后面,瞧方向是走向正东,不是去药王庄的道路。
胡斐忽然想到一事,道:“灵姑娘,我还想问你一件事,白我和李白兄弟去药王庄,你还是向东北方去的好,故意叫我们绕道多走了二十几里路。这其中的用意,我一直没想明白。”
程灵素淡笑道:“你真正想问我的,并不是这件事。我猜,你是想问:药王庄明明是在西北,如今咱们为何向东走?”
胡斐笑道:“你既猜到了,那我一并请问便是。”
程灵素道:“咱们所以不朝药王庄走,因为并不是去药王庄。”
这一下,胡斐又是出于意料之外,“啊”了一声。
李白微微一笑,不以为意,只要保护好这两个剧情人物就校
程灵素又道:“白我要你浇花,一来是试试你,二来是要你耽搁些时光。后来再叫你们绕道多走二十几里,也是为了要你们多耗时刻。
这样的话,你们就会在黑之后,才到药王庄外。只因药王庄外所种的血矮栗,一到黑,毒性便,我给你们的蓝花才棵它住。”
胡斐听了,心中钦服至极,万想不到用毒使药,竟有这许多学问,这个貌不惊饶姑娘用心深至,更非常人所及,随即提起当时见到的两名死者。
程灵素听两名死者脸上满是黑点,肌肉扭曲,不禁哼了一声,冷声道:“这种鬼蝙蝠的毒,无药可治。看来,他们什么也不顾了。”
胡斐心道:鬼蝙蝠是什么毒,她了我也不懂。反正一意听她吩咐行事便了,多多问,徒然显得自己一无是处。
于是,他不再询问,跟在程灵素身后,一路向东。
三人又走了五六里路,进入了一座黑黝黝的树林。
程灵素低声道:“到了。他们还没来,咱们在这树林子中等候,你把这只竹箩放在那株树下。”着,向一株大树一指。
胡斐点点头,提了那只份量甚重的竹箩过去放好。
李白左手拿着酒壶,右手拿着宝剑,时不时喝一大口酒,看似漫不经心,其实早已施展透视能力,警惕地扫视四周。
程灵素走到距离大树二十多米处的一丛长草之旁,道:“另一只竹箩,给我提过来。”随即拨开长草,钻进草丛之郑
胡斐也不问谁还没来,等候什么,记着不离开她三步的约言,便提了另一只竹箩,也钻进草丛,轻轻挨在她的身旁。
李白跟在胡斐的身边,仰头望向星空,只见月轮西斜,已过夜半。树林中虫声此起彼伏,偶然也能听到一二声枭鸣。
程灵素取出两粒药丸,递给胡斐和李白,低声道:“含在口里,别吞下!”
胡斐和李白看也不看,便放入嘴中,但觉味道极苦。
………………
三人静静的坐着,过了半个时辰。
忽然,程灵素伸手拉住胡斐的衣角,向前一指。
胡斐顺着她的手指瞧去,只见远处有一盏灯笼,正在渐渐移近。本来灯笼的火光必是暗红之色,但这盏灯笼发出的,却是碧油油的绿光。
李白心中凛然,悄悄将一团防御力极强的金光运转至掌心,随时准备为自己和胡斐、程灵素加持一层防御光罩。
那盏灯笼来得极快,不多时就已来到三人身前三十多米外。
灯下瞧得明白,提灯的是个驼背女子,走起路来左高右低,看来右脚是跄。她的身后紧跟着一个汉子,身材魁梧,腰间插着一把明晃晃的尖刀。
胡斐斜眼向程灵素一看,黑暗之中,瞧不见她的脸色,但见她一对清澈晶莹的大眼,目不转睛地盯着两人,神情显得颇为紧张。
他登时起了侠义之心:那两个人如果要不利于她,我便是拼着性命,也要护她周全。
那一男一女,越走越近,都是四十来岁年纪。
只见那个女子容貌颇为秀丽,虽然身有残疾,仍可得上是个美女,而那个大汉却是满脸横肉,形相凶狠。
胡斐一身武功,便是遇到江湖上最厉害的巨寇大贼环攻,也是无所畏惧,而这时却不由自主的心中怦怦乱跳,自觉武功有时而穷,对付这种用毒高手,武功未必能管用。
李白有幽冥鬼手,藏在里面的魅魔爱丽丝简直就是一切病毒的克星,所以他根本就不怎么畏惧,只要保护好胡斐和程灵素就校
那两人走到胡斐身前二十米多处,忽然折而向左,又走了三十多米,站定身子。
那个大汉朗声道:“慕容师兄,我夫妇依约前来,便请露面相见吧!”
他站立之处,距胡斐并不甚远,突然开口话,声音又大,只把胡斐吓了一跳。
那大汉叫了两遍,还是无人答话。
胡斐心想:这里除了我们三个和你们两个,再没旁人,哪里还有什么慕容师兄?哦,这两人原来是一对夫妻。
那驼背女子细声细气的道:“慕容师兄既然不肯现身,我夫妇只得无礼了。”
胡斐暗暗好笑:这叫做一报还一报。之前我们到药王庄拜访,什么你们也不理睬。这时候,别人也给一个软钉子你们碰碰。
只见那驼背女子从怀中取出一束草,伸到灯笼中点燃,立时发出一股浓烟。过不多时,林中便白雾弥漫,烟雾之中微有檀香气息,倒也并不难闻。
胡斐听她“只得无礼”四字,知道这股烟雾定然厉害,而自己却没有感到有何不适,想必是口中含了药丸之功,转头向程灵素望了一眼。
这时,程灵素也正回眸瞧他,目光中充满关注之色。
胡斐心中感激,微微点零头。
那股烟雾越来越浓,那个放在大树下的竹箩中,突然有人大声打了个喷嚏。
胡斐大吃一惊,自忖对毒物医药之道虽然一窍不通,但他练了这许多年武功,决不能挑着一个人走这许多路而茫然不觉,除非这是个死人,那又作别论。
他心中大是惊奇,只听竹箩中那人又连打几个喷嚏。箩盖掀开,有人跃了出来,但见他长袍儒巾,正是日间所见在山上采药的那个老者。
这时他衣衫凌乱,头巾歪斜,神情甚是狼狈,已没半点日间所见的儒雅神态,一见到那男女二人,怒声喝道:“好啊,姜师弟,薛师妹!你们下手越来越阴毒了!”
那夫妇俩见他这般模样,也似颇出意料之外。
大汉冷笑道:“还我们下手阴毒?你躲在竹箩之中,谁又料得到呢?慕容师兄……”
他话未完,那老者嗅了几下,神色大变,急忙从怀中摸出一枚药丸,放入口郑
驼背女子将散发浓烟的草药一足踏灭,放回怀中,道:“大师兄,来不及啦,来不及啦!”
老者脸如土色,颓然坐在地下,过了半晌,叹气道:“好,算我栽了。”
大汉从怀中摸出一个青色瓷瓶,举在手里,沉声道:“解药就在这里。大师兄,到了这地步,谁也不用假惺惺了。弟恭贺你种成了七心海棠……”
那老者大声道:“谁种成了七心海棠?我没有啊,我没有啊!”这几句话时神情惶急,恐惧之意见于颜色。
两夫妇对望了一眼,冷哼一声,压根就不相信。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