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个上场的,是诗魔白居易,由杨玉环对付。
那首描写唐明皇与杨贵妃之恋情的《长恨歌》,就是白居易创作的,因而玉环对白居易非常尊敬,微笑道:“先生,就由我来为你演奏一曲吧。”
“好。”白居易笑着点点头。
玉环踏着轻灵飘逸的舞步,拿起玉石琵琶,纤纤玉指轻轻勾动,演奏的正是白居易创作的那首《长恨歌》。
白居易,字乐天,号香山居士,又号醉吟先生,祖籍山西太原,到其曾祖父时迁居下邽,生于河南新郑。
他是唐代伟大的现实主义诗人,唐代三大诗人之一,与元稹共同倡导新乐府运动,世称“元白”,与刘禹锡并称“刘白”。
白居易的诗歌,题材广泛,形式多样,语言平易通俗,有“诗魔”和“诗王”之称。
他官至翰林学士、左赞善大夫,有《白氏长庆集》传世,代表诗作有《长恨歌》、《卖炭翁》、《琵琶行》等。
白居易是中唐时期影响极大的大诗人,他的诗歌主张、诗歌创作,以其对通俗性、写实性的突出强调和全力表现,在华夏诗史上占有重要的地位。
在《与元九书》中,他明确说:“仆志在兼济,行在独善。奉而始终之则为道,言而发明之则为诗。谓之讽谕诗,兼济之志也;谓之闲适诗,独善之义也。”
由此可以看出,在白居易自己所分的讽喻、闲适、感伤、杂律四类诗中,前二类体现着他“奉而始终之”的兼济、独善之道,所以最受重视。
同时,他提出了自己的文学主张:“文章合为时而着,歌诗合为事而作。”
而他的诗歌主张,也主要是就早期的讽谕诗的创作而发的。
公元846年,白居易去世于洛阳,葬于香山。
………………
其实,“粉丝”自古就有,不过古代的粉丝都是喝过墨水的文化人,懂得体面,所以绝对不会闹出一哭二闹三上吊的新闻来。
唐代是一个制造偶像的朝代,偶像的数量多得跟菜市场的小白菜似的,一拨接一拨,一个比一个有才。在众多的大明星中,要数大诗人李白的“粉丝”最多。
不过,最疯狂的,要数白居易的“粉丝”葛清。
此人仰慕“小白”不可自拔,索性在颈子以下三十余处,都刺刻上了白居易的诗,而且还专门配了图。
葛清常袒胸露臂于街头,有点现在的“行为艺术”的意思。人们见了,于是就大叫他“白舍人行诗图”。
追星追得“体无完肤”,且如此的“袒荡”,仅此一人矣。
不过,文学上的成就,固然值得自负,但那不是白居易的目标,建功立业才是永恒的主题。
白居易生活在唐朝的衰落时期,面对军阀割据、政局动荡的混乱局势,他积极向皇帝进言,希望能够得到采用。
这个时期的白居易,是坦荡刚直,勇于任事的。但无论什么时代,这样的人,总是显得很不“懂事”。
后来,他管闲事甚至管到了皇帝的后宫。
时值大旱,白居易居然斗胆请求皇帝遣散一部分宫女,一则缩减开销,二则减少社会上的旷男怨女。结果谁都能料到,他这分明是去找骂。
壮年气盛、直言无忌的白居易,并没有实现他的目标,反倒给自己招惹了不少强大的敌人。
事实上,他那过于急切直率的作风,让亲自提拔他的皇帝都受不了。
有时,皇帝老子还没说完话,白居易就直愣愣的顶嘴:“陛下错了。”
皇帝当场变了脸色,事后对人说:“这小子是我提拔的,居然敢这样,多半是不想混了。”
虽然皇帝没有马上拿白居易怎么样,但祸根已经埋下。
后来宰相被刺杀,白居易第一个建议追捕主谋,政敌们趁机指摘他越权,照例再加上些谣言,就把他贬为江州司马。
白居易的第一个政治高峰,就这样结束了。
江州司马白居易虽然失意,在着名的《琵琶行》中,和偶然相遇的长安歌伎大起同病相怜之叹,但他还在等待机会,仍旧怀着希望。
再次回到京城后,一开始,白居易行事的风格依然不改,为了坚持立场,甚至不惜和多年好友元稹翻脸。然而,政治集团之间激烈的倾轧斗争,终于让他渐渐“懂事”了。
白居易从忧虑到失望,再到逃离。他承认自己的失败,为了躲避政治漩涡,甘心外放,做地方官去了。
个人的意愿在庞大的命运车轮前显得实在太渺小,只有少数人一生都是斗士。
白居易不是那种政治需求特别强烈、个人意志特别坚定的人,诗人早年的理想,已在现实中渐渐消磨。
当他老了的时候,开始蓄养大量家姬,还亲自指点她们学习乐舞。
拜白居易自己的诗歌流传之赐,他家的歌姬质素非常高,其中最有名的是小蛮和樊素,“素口蛮腰”这个香艳的说法,就来自于白居易。
如今,白居易已在王者大陆重生,这次用的武器竟然是琵琶,轻轻弹奏他自己创作的《夜筝》,用音波功来对抗玉环的琵琶弦音。
“紫袖红弦明月中,自弹自感闇低容。弦凝指咽声停处,别有深情一万重。”
若要把白居易《琵琶行》裁剪为四句一首的绝句,实在叫人无从下手。但是,白居易的这一首《夜筝》诗,无疑提供了一个很精妙的缩本。
“紫袖”、“红弦”,分别是弹筝人与筝的代称。以“紫袖”代弹者,和以“皓齿”代歌者、“细腰”代舞者一样,选词造语甚工。
“紫袖红弦”不但暗示出弹筝者的乐妓身份,也描写出其修饰的美好,女子弹筝的形象宛如画出。
“月白风清,如此良夜何?”
弹筝者已全神倾注于筝乐,信手弹来,得心应手,完全沉浸在乐曲之中。
唯其“自感”,方能感人。“自弹自感”,把演奏者灵感到来的一种精神状态写得惟妙惟肖。
旧时乐妓大抵都有一本心酸史,诗中的筝人虽未能像琵琶女那样敛容自陈一番,不过仅“闇低容”三字,就已能使人想象无穷。
音乐之美,本在于声,可诗中对筝乐除一个笼统的“弹”字,几乎没有正面描写,接下去却集中笔力,写出一个无声的顷刻。
这无声是“弦凝”,如泣如诉的情绪,上升到顶点所起的突变;这无声是“声停”,而不是一味的沉寂。正因为与声情攸关,它才不同于真的无声,而是“别有深情一万重”。
诗人就是这样,不仅引导读者发现了奇妙的无声之美——此时无声胜有声,更通过这一无声的顷刻,去领悟想象那筝曲全部的美妙。
值得注意的是,《琵琶行》得意的笔墨,是对琶乐本身绘声绘色的铺陈描写,而《夜筝》所取的,倒是《琵琶行》中用作陪衬的描写,这又不是偶然的了。
诗人在这里对音乐的描写只能取一顷刻,使人从一斑见全豹。
而“弦凝指咽声停处”的顷刻,就有丰富的暗示性,它类乎乐谱中一个大有深意的休止符,能引起读者对“自弹自感”内容的丰富联想。
清人刘熙载说:“绝句取径深曲”,“正面不写写反面,本面不写写背面、旁面,须如睹影知竿乃妙。”
尤其涉及叙事时,绝句不可能像叙事诗那样,把一个事件展开,来一个铺陈始末,因此对素材的剪裁提炼特别重要。诗从侧面落笔,的确收到了“睹影知竿”的效果。
半个小时之后,白居易和玉环难分胜负,又是以平局结束。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