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少爷,有人来了。”
正在喝酒的裴元绍,突然轻唤一声,目光警惕的望着大殿外。
李白看了一眼,摇摇头,淡声道:“只不过是躲雨的行人罢了,没有什么好慌张的。”
果然,大殿外,一阵急促的脚步声传来,四个身穿蓑衣、头戴斗笠的人,快步走进来。
走在前方的两人,并排进入大殿,后面跟着的两人,站在大殿门口,一动不动。
进入大殿的两人,左侧之人头发灰白,身形颀长瘦削,颧骨高耸,嘴唇细薄,眼神凌厉如刀,颌下一副美须髯,灰白飘逸,让人不敢正视。
右侧之人一脸微笑,英俊潇洒,面容俊伟,双目清澈透亮,鼻梁高耸挺拔,端的是一副好相貌,让人看上去如沐春风,舒爽无比。
“郭奉孝,你个浪子!居然躲在道观里喝酒,让我和仲德公好一阵担心!你这小子,还真是该打啊!”
从右侧进来的人,摇了摇头,一副恨铁不成钢的样子。
“咦,文若,仲德公,你们怎么来了?”
青年噌的一下从稻草上翻身起来,眼中满是喜悦,上前拉着两人的手,笑道:“是不是没有我陪你们喝酒,感觉很不习惯,哈哈……我就知道,又有人请我喝酒了!”
“走,走,走!咱们喝酒去!”青年拉着两人的手,就往大殿外走。
被青年称作仲德公、文若的人,见青年起身,也没有停留,直接转身就走。显然,这两人是专门来寻青年的,一找到青年,就要回去了。
不过,青年走到大殿门口之时,却又停下来,回头朝李白、裴元绍拜道:“郭嘉进入道观躲雨,蒙二位照顾,不仅给酒喝,给面饼吃,还给衣服,郭嘉感激不尽,在此拜谢二位。”
说完,这个叫做郭嘉的青年,拱手朝李白拜了一拜,转身离开了,当真是轻飘飘的来,轻飘飘的走,不带走一块面饼,只带走一身酒气。
李白正闭目养神,听见“郭嘉”二字,突然睁开双眼,眼眸中一道炽热之色一闪而逝。
……郭嘉!这青年居然是郭嘉!
望着郭嘉逐渐消失的背影,李白张了张嘴,想要说些什么,却没有说出口。
不是李白不想叫住郭嘉,而是没有理由叫住郭嘉。
现在,李白还是一个背负着黄巾贼名声的人,即使叫住了郭嘉,又能干什么呢?像郭嘉这样的人物,会跟着一个黄巾贼么?这样的事情,绝无可能。
李白心中一阵惋惜,大好的机会摆在眼前,却不能抓住……不过,他瞬间就调整好了心态。
现在遇到郭嘉,也不算是坏事,至少他在郭嘉眼中,留下了一个好印象。
现在的李白是黄巾贼,但是只要他进了洛阳,拜见董卓之后,相信一定能甩掉黄巾贼的帽子。到那时候,李白成了权倾一方的诸侯,再招揽郭嘉,就有足够的理由了。
在这个时间点,董卓并没有死,而李儒依然是他的得力助手。
那么,来寻找郭嘉的那两个人,究竟是谁呢?
思虑良久后,李白一拍大腿,兴奋的道:“我知道了,我知道了!没想到居然是这两人!”
程昱,字仲德。
荀彧,字文若。
郭嘉口中的仲德、文若,正是程昱和荀彧。
在进入三国幻境之前,李白就已做好功课,自然知道这两人是谁。
程昱是曹操称之为心腹的人物,而荀彧是曹操称之为“吾之子房”,他俩都是曹操阵营中的顶尖谋士。
没想到,居然能在这破旧道观中,见到如此人物,李白心中一阵激动,却又升起无限的遗憾:若是能将这三人收为己用,该多好啊!
………………
大殿外,一阵急促的马蹄声响起,一辆马车缓缓离开。
程昱盘腿坐在马车中,正襟危坐,眼中闪烁着点点精光,微笑道:“奉孝,道观中之人,你可知道是谁?”
郭嘉摇头道:“不知,只是萍水相逢罢了。”
程昱眉头微蹙,道:“这就怪了,你说起自己的名字时,那盘坐在大殿中闭目养神的青年,竟然睁开了眼睛,眼中闪烁着炙热的光芒……这人本不是相识之人,怎么会有这样的神情呢?”
若是此刻李白听见程昱所言,肯定会睁大眼睛。
程昱这老头,竟然注意到了他的眼神,当真是观察入微,厉害无比。
郭嘉摇摇头,脸上露出不解之色,缓缓道:“你说的这些,我不知道,但是我知道这人还是不错的。我在雨中全身淋湿了,进入道观躲雨,向他的随从要酒喝时,他竟然不仅给我酒喝,送我面饼,还找了一套衣服让我换上……嗯,这人还是不错的,嘿嘿,我欣赏!”
荀彧面带微笑:“乍一看,那大殿中盘坐的人,确实不错,居移气,养移体,有一种不凡的气势。我估计这人肯定不凡,至于到底是何方人物,就看以后的缘分了。还有,他听见奉孝名字时,眼神闪烁,那也只能说是听过奉孝的名字,当不得真,仲德公就不要计较了。”
“哈哈……文若说得对,那只是一个路人罢了,当不得真。”
郭嘉笑着伸出手,搂着荀彧的肩膀,垂涎道:“文若啊,可备好了美酒?我可是嘴馋得紧了,大殿中那大黑子只给了我一壶美酒,可惜啊,还没尽兴呢。”
“郭奉孝,你个浪子,真是……”
“哈哈哈……”
一阵阵爽朗的笑声,淹没在雨中。
………………
清晨,一抹阳光驱散了阴霾。
原本阴沉沉的下雨天,此刻已是阳光明媚,金灿灿的阳光照射进大殿,使得大殿中熠熠生辉,那破旧不堪的塑像,在阳光的照射下,也变得神圣起来。
李白、裴元绍很早便准备好了行装,又继续往洛阳赶路。
一路行驶,路上的行人逐渐多起来。
阡陌田地无数,行人百姓络绎不绝,越接近颍川郡,越发繁华。
中午的时候,李白、裴元绍终于抵达颍川郡城。
“少爷,到颍川郡城了,我们是在城中买一些食物,再赶往洛阳;还是直接路过颍川,立即赶往洛阳?”裴元绍驾车停靠在颍川城外,眼中闪过一丝火热。
他说到颍川的时候,声音拔高;但是说到直奔洛阳之时,声音又变得低沉。
李白笑道:“老裴,你就直接说行囊中没有酒了,需要入城买些酒就是,何必要绕这些弯弯道道呢。”
裴元绍挠了挠头,黝黑的脸上闪过一丝尴尬,讪笑道:“少爷,我,我……”
李白将半截身子从车帘中探出来,望了一眼正前方的颖川郡城。
与汝南郡城相比,颍川郡城简直是天上飞的天鹅,而汝南城则是地上爬的癞蛤蟆。
汝南城的城墙高达三丈,宽两丈,已经是巍峨无比;但眼前的颍川郡城,居然高度约六丈。
而且,郡城的城墙,不似汝南城的城墙上到处坑坑洼洼,可以看出城墙是修补好还没多久。
巍峨、沧桑、古老……李白不知道,应该用什么词儿,来形容眼前的颍川郡城。他站在城墙下,便感觉一种渺小的感觉自心底升起。
“少爷,咱们还进去么?”裴元绍见李白一脸沉思,心中惴惴不安的问道。
李白回过神来,笑道:“当然要进去了。路过颍川城,若是不进去逛一趟,岂不是白来了。走吧,都快中午了,我们在城内吃点东西,买一些干粮和酒,然后再赶往洛阳。”
“好嘞!”裴元绍高兴得大吼一声,手中马鞭一扬,催促着马儿朝城内跑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