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提起女人,吴用大律师突然想起吴月娘的痴心,不禁大摇其头,叹气道:“李白那小子,对女人真有一手,真有一手。”
武莹莹接口道:“也不见得,我就打心里讨厌他,除非什么金莲啊,什么庞春梅,孟玉楼,还有什么女警察啊……”
“咳咳。”武松的喉咙又出了毛病。
公孙先生微微一笑:“了不起,像武小姐这种坚定的女人,真是天上少有,地下无双。”
“就是嘛!”武莹莹轻飘飘应着,“别说那几个女人,像李大小姐那么有钱,最后还不是……”
“莹莹,不准胡说!”武松没等她说完,已怒声责骂起来。
“李大小姐?”
吴大律师突然吃了一惊,转身搜索了一圈,果然不见李瓶儿的下落,慌张喝问:“李……李大小姐哪里去了?”
林石偷偷碰了弟弟一下。
林冲拉了拉公孙先生的衣角,道:“公孙先生,李大小姐不是在署里么?”
公孙先生干了大半辈子警察,反应机敏无比,怎会听不出个中道理,急忙点头道:“外边实在太危险了,我想藏她两天再说,免得砸了老朋友的饭碗。”
“原来是在警署里……”吴大律师神情一松,指着公孙先生道,“公孙,瞧你两人鬼鬼祟祟的模样,不会是把李大小姐给关起来了吧?”
公孙先生煞有其事的道:“胡说!李大小姐是何等身份,我想关她,总监也不会答应呀!”
林冲也急忙帮腔:“大律师别担心,李大小姐在里面也有专人服侍,跟在家里差不了多少。”
“这样我就放心了。”
公孙先生狠狠瞪了林冲一眼,叭叭的抽着烟斗,满厅喷得尽是烟雾。
武松看看表,站起来道:“诸位多谈谈,我们还要过海,要先走一步了。”
少了武松和武莹莹,一点也没影响大家的情绪,照样高谈阔论,尤其是林石,谈得更起劲。
过了一会儿,鲁达也站了起来,客客气气的道:“各位再聊聊,我还有点私事,先告辞了。”
鲁达也匆匆忙忙的走了,大家也没注意。
谁知又过一会儿,林冲也忽地跳了起来:“抱歉,有件公事忘了,回去交代一声再来,你们多坐坐。”
公孙先生发觉情形不对了,也跟着站起来道:“我也帮忙去搞搞,各位再见。”
林冲大步走出,公孙先生立刻追上去,一把将他扭住,恨声问:“好小子,你们搞什么鬼,快说”
“没……没什么,真没什么。”
“林警官,你的胆子越来越大了,连我公孙胜也敢隐瞒起来?”
“帮办别误会,事情是这样的……”
语声未了,突然远远传来一阵密密的枪声。
“北城?”公孙先生吃惊的问。
“里边。”林冲轻松的回答。
………………
位于半山的李公馆,跟往常一样,静静的浸在细雨中。
阵阵秋风,吹得几排稀落的树干东摇西摆,不时发出些凄惨呜咽。
几名年老的佣人,聚在车房里下棋喝酒,远远避开主人,免得自惹麻烦。三名大律师事务所派来的保镖,瞪着大眼,把守在门口,手上全端着家伙,连只麻雀也休想飞进去。
整个楼上,除了大小姐的房间外,一点灯光都没有。
北城开火,李白当然不在,三名保镖又在楼下,难怪楼上没灯光了。人都没有,还开哪门子灯?
李瓶儿冷冷清清凄凄惨惨戚戚的坐在床边,翻看一本本的账簿,眼角却不时扫着露台,好像惟恐有坏人或恶鬼跳进来一般。
电唱机里依然是哭哭泣泣的情歌,而电视里的节目,只有动作,却没有声音,大概是李瓶儿不愿再听那些砰砰砰的枪声吧?
李瓶儿一边翻账目,一边想着李白,不知多少个圈圈才能将他买了过来,越想越是头痛,将账簿一合,看电视。
电视里英勇的侠士,紧抓看手枪,轻轻推开坏人的房门,发出一声微微的声响。
李瓶儿秀眉也随之微微一皱,明明已将音响关闭,怎会又出声了?
“瓶儿,好久不见……”声音更大了。
只吓得李瓶儿身形一顿,扭头望去,一个年轻英挺的青年,正站在靠露台的房门里,嬉皮笑脸的瞧着她。
“死鬼西门庆,吓死人家了。”李瓶儿抚着胸道。
“把你吓死,也变成个死鬼,正好跟我配成对。”枪王西门庆嘿嘿笑道,眼睛却不断扫着四周,一字一步的走上来。
李瓶儿强自镇定,道:“昨天为什么不来?”
“喝!”枪王西门庆拉了一张椅子,倒骑在李瓶儿面前,“你的消息倒蛮灵通。”
李瓶儿香肩微耸,道:“死鬼石宝告诉我的。”
枪王西门庆微微一震,急声问:“他人呢?”
“掉到海里喂王八去了。”
“谁干的?”西门庆厉声问。
李瓶儿歪头想了想,缓缓道:“叫什么左手快枪李……”
“左手快枪李逵?”
“对,对,那家伙的枪真快,石宝枪没出鞘,人已经完蛋了。”
西门庆愣了一下,取出个小本子,仅用左手翻了翻,难以置信的道:“石宝比左手快枪李逵只强不弱,怎会那么容易被人干掉?”
“活该!”李瓶儿切齿的道,“谁叫他色迷心窍呢。”
“什么?”西门庆跳了起来,“他也敢对你无礼?”
李瓶儿将腕子一举,怨声道:“你瞧,他把人家用手铐扣在船上,拼命毛手毛脚,不然人家怎会把腕子都挣破了?”
“死有余辜,死有余辜!”
“算你还有点良心。”
西门庆轻声一笑,眼睛又闪闪在前后瞟了瞟,急声道:“瓶儿,你还是跟我走吧,有我给你做贴身保镖,保证没人敢动你一根汗毛。”
“省省吧!”李瓶儿俏脸一沉,“西门庆,别打如意算盘,我想跟你,当初又何必跑出来?”
枪王西门庆冷冷道:“李瓶儿,别敬酒不吃吃罚酒。”
“西门庆,当心把我逼急了,什么都落不到。”李瓶儿的声音比他还冷。
“你的意思是……”
“谈谈条件。”
“说吧。”
“简单得很,要钱还是要人。”
“要钱怎么样?要人怎么样?人钱都要,又怎么样?”
“要钱一半,要人死的,人钱都要除非做梦。”
“好硬啊。”
“少啰嗦,干不干一句话。”
“吴用会同意么?”
“早就商量好了,否则你进得来么?”
西门庆阴阴一笑:“好吧,一半就一半。”
“别不知足,一半也够你父子糟蹋一辈子了。”
西门庆想起那庞大的数字,心头一喜,急声道:“去哪里办手续?”
“当然是在吴用那里。”
“什么时候?”
“现在,吴用等着呢。”
西门庆考虑了一会,疑声道:“不会布下天罗地网吧?”
“有我在你身边做人质,怕什么?你越来越没出息了。”
西门庆又是一阵阴笑,突然问:“你那个叫……叫什么李白的保镖呢?”
“北城捉你去了。”
“凭他也配。”
“不要小瞧他!”李瓶儿指了指桌上的拍节器,“也有一秒的程度呢。”
西门庆不屑的哼了一声:“听说你跟他很不错?”
李瓶儿胸脯一挺,冷冷道:“本大小姐愿意,怎么样?”
“随你,随你!”西门庆感叹的道,“只是太便宜他了……我搞了几年才弄到一半,他只花几个月工夫,不但捞到另外一半,连人也骗上了。”
李瓶儿看看时钟,好像不愿再跟他穷拖,急忙将鞋子穿上。
“做什么?”西门庆问。
“走哇。”
“别忙?好久不见了,聊聊嘛。”
“不高兴。”
“亲个嘴怎么样?”
“少做梦。”
“只一个。”
“西门庆!”李瓶儿瞪眼道,“这些钱足够你买几万个女人回来,随你怎样啃都行,就是别动我脑筋,免得弄个蛋打鸡又飞,人财两不得!”
“好,好,算你狠。”
“走吧。”
“慢点。”西门庆瞧着她那双硬头鞋,笑道,“换双软的吧,万一紧要关头你赏我一脚,嘿嘿,吃不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