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白拿出地图,就着月光再看一遍,小心的踏上那片黄土地,向森林接近。但那些林木由人工栽培得距离甚近,他由地图上的注明,知道这些林木千万碰不得。
林口共有十三条入路,只有一条生路,另外十二条都是死路,李白从第九条林口走入。
走到第九步,眼前又分出三条入路。
李白从中间的林道走进去,进入此道,心中渐寒,因由地图上的说明,此后将有十八个埋伏,一个不好,便得丧命!
眼前尽是密布的高林,月光难于照进。
李白亮起火种,举在手中,照在阴森森的树林上,千篇一律,看不出它物,不由得就感到微微发晕。
亮光只能照出十步距离,地图上说第十一步有埋伏,他心中默数一步、二步、三步……
但他却不知道,这十一步的算法,是从踏进树林便算一步,他疏忽了这一点,当踏到第十步,触到埋在地面上的机括,顿时身侧林木微响。
他一听风声不对,立即尽出全力,身体如条直线上拔二丈高,只见二丈下,窄窄的林道间,交互射出数百支小箭,钉在两边树上,排得密密麻麻。
这数百支小箭,突然一下子射出,李白落下时已无危险,细看钉在树上的小箭,全已入木三分。
他不禁连连暗呼:“好险!好险……”刚刚只要稍慢一步,被这些小箭射到,焉有命在?
这时,忽听林外喧哗声隐隐传来,李白回头看去,灯火闪闪,心下一惊,不知他们怎会得知此处有人入侵。
他不敢继续前进,取出地图,看到在三十步外有两条分路,左边那条分路另成别径,通到林外。
耽误了这些时间,仍不见林外有人追进,显是天池府里的人,虽知敌人在这里,却不知进来的方法。
他还是不敢继续前进,心知等下天池府内能进此地的人追来,自己便无法可逃了,于是他毫不考虑,依照地图所示,从那分路迅快跑出。
这条分路通到后山,他跑回书房,没有碰到别人,暗称侥幸,当下匆匆把衣服换过。
………………
到了第二天,李白略事收拾,便带着到天池府禁地的地图,要在白天偷偷潜进那里。
因他想到,倘若数天后,黑堡来了,身份拆穿,丢了性命,对恩公来说不但未有报答,反而不利于恩公。
就算李白死了,也要使得恩公不再有性命危险,这样才算报答他救自己的一番恩惠!
目前惟有再冒险到禁地去一次,取得速成的武功,才能在黑堡来犯时,不被拆穿假公子的身份!
李白回避天池府下人的耳目,偷偷来到万寿居,幸好没有被任何人看到。他进入树道,按照地图上正确的指示,很快就走到上一次来时遇险之处。
这时他脑筋冷静,不像上次来时,既紧张又匆忙,加之天色黑暗,不易辨识路途,现在天色明亮的照进林内,他略一忖度,便发觉上一次的错误,是算错了步子。
第一个埋伏上次毁掉,尚未重新装置,另外尚有十七个埋伏,他小心翼翼的逐一通过。
这一条最长的树道走完,眼前又分出五条大道。他知道只有第四条是正道,通过这条正道,便到天池府神秘的禁地了。
当他走完这条正道,第一眼看到的,竟是一座建筑宏伟的陵墓!
这墓成圆拱形,有四人高,其宽二十丈,其长五十丈,四周全是人工森林围住,要想进到这里,除非有飞渡的本领,否则一定要经过有如迷阵般的森林。
李白满怀戒备,一步一步的走近陵墓,因地图没有指示出这里的地势,他怕附近还有机关埋伏。
哪知走到墓前,毫无惊险,只见那墓是用白玉石筑成的,砌得有如整体一块,竟然看不出弥合的缝隙。
墓的中心嵌着一块三人高、四人宽的方形黑玉石,上面雕着“简氏一脉家族地墓”等八个大字。
李白暗忖:“这‘一脉’两字,不知作何解释?难道简家只能一脉相传么?假使有两兄弟,看来只有一人够资格埋在这里了?”
墓的两侧,左边立着两个高碑,右边立着一个高碑。
左边第一个碑,雕刻着:“一代简公药官铭碑。”旁刻六个小字:“妻刘秘花合葬。”
第二个碑,上刻:“三代简公春其铭碑”,旁刻“妻刘杏水合葬。”
右边那碑上刻:“二代简公燕真铭碑”,旁刻:“妻刘妃玉合葬。”
左边第二个碑,显然是简召舞的父亲;另外两个碑,不用说,正是他的祖父、曾祖父。
李白非常奇怪,他们祖宗三代的妻子,为何刚好都姓刘?更奇怪的是,简召舞的未来妻子,不也是姓刘么?
既然刘杏水是简春其的妻子,大概一定是简召舞亲生母亲的名字,但不知现在的简老夫人姓什么?倘若她也姓刘,那可真巧了!
李白在墓的四周看了一遍,这林内除了墓碑外,空无一物,哪里会有武学秘籍的藏处呢?
他看不出奇异之处,心想来到这里,等于白跑一趟,除了发现恩公的祖先陵墓外,什么也没看到。
正在失望之际,忽听一人道:“你来做什么?”
李白猛然一惊,回身看去,不知何时墓前来了一位龙钟老人,满面皱纹,样子虽在耄耋之龄,皮肤仍很白晰,额下无须。
他有点心慌的问道:“你是谁?”
老人笑道:“你不认识我,我却认识你!”
李白疑声道:“你认识我?”
老人淡声道:“你三年前偷偷来到这里,若是没得到我的暗中指点,能得到那本秘籍么?”
李白顿时明白,他错认恩公为自己,想是三年前恩公来时,曾被他看到……不知是敌是友?为何他能住在这个怪地方?
老人又道:“秘籍已得,还来做什么?”
李白见他年龄长己数倍,恭敬道:“晚辈来此,欲要求得一套速成的绝艺。”
老人道:“那墓中有的是武学绝艺秘本,为何不去寻找?”
李白大喜,哪想到武学秘籍竟然会藏在墓中,但一想到墓封得死死的,怎能进得去,难道要掘墓不成?
他摇头道:“不成!那些秘本是简家陪葬之物,怎可去取!”
老人疑惑道:“你不姓简么?”
李白情不自禁的道出自己的真名:“晚辈李白。”
老人大怒:“你不是简家之人,怎可擅闯此地?快快出去!”
李白自知不得进入此地,既无所获,只得乖乖的转身,欲要离去。
老人忽然又道:“既然你不是简春其的儿子,将上次取去的秘籍留下!”
李白回身道:“晚辈并没有取去简家的秘籍!”
老人大怒,霍然如风,欺近李白身前,啪啪两记耳光,打得清脆响亮。
李白摸了摸被打的脸颊,牙血从嘴中流到手上。
老人怒色未敛,很生气的道:“你这小子,竟敢在老夫面前撒谎!上次明明是你取去秘籍,还假装仁厚!你既说不取简家陪葬之物,三年前拿去一本,不算数么?”
李白心知他说的是恩公,但仍倔强的道:“晚辈没取那本秘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