蓝衫大汉抬头看清李白在空中的身法转变,见他竟能将匕首踢飞,这等应变之快,之奇,生平未见,不由得赞声:“好!”
一等李白落下地时,他扑身而上,双掌急速拍出,想将李白身形罩住,再抢回林琼菊。
李白见无数掌影拍来,不敢接招,又是一脚踏下,展出飞龙第二步。这飞龙八步,步步不同,步步精妙。
李白一脚踏出后,身形飞起,不但将蓝衫大汉的来掌闪过,而且在平着蓝衫大汉的头顶飞过时,伸脚将蓝衫大汉的发髻踢掉。
幸亏蓝衫大汉闪身得快,否则李白那一脚,非将他的脑袋踢碎不可。只见李白这次落下时,远离蓝衫大汉十余丈外。
蓝衫大汉自知要追李白,已不容易,大声叫道:“好步法!你会这套步法,足可保住小丫头不受害,当可带她去见张丫头,我先前倒是杞人忧天啦。”
李白解开林琼菊被点的麻穴,牵起她的手,缓步离去。
蓝衫大汉想到一件事,急忙问道:“姓李的,你的那套步法,是跟谁学的?”
林琼菊恼声道:“大哥,这人坏死啦,别理他。”
她长发被削断,心中恨死蓝衫大汉,要是李白的武功在他之上,一定会求李白好好打他一顿,为她出口恶气,但她心知李白的武功不及蓝衫大汉,不敢相求。
眼看两人越来越远,蓝衫大汉高声道:“你的那套步法,可是红袍公任有庆传授的?”
李白一听“红袍公”三字,心中一动,回过身来,想向蓝衫大汉问清楚红袍公的身份来历,张口欲问。
林琼菊道:“大哥,红伯伯关照咱们的话,不要忘记啊。”
李白硬生生收回想说的话,改口道:“什么红袍公,我不认识,那套步法是我的家传绝学。”
蓝衫大汉耳朵何等锐利,要知之前他在屋中,便听出外面来了客人,才派紫凤、玉凤出来一看,此时林琼菊虽低声向李白说话,也被他听得一清二楚。
蓝衫大汉哈哈笑道:“不要骗我,既然红袍公传你一套步法,我也来传你一套绝学吧?”
李白大声回道:“多谢美意,我不愿学。”
蓝衫大汉道:“你要学,我要传你适才海渊五剑无法击败的化神掌法。”
李白心想,那化神掌在相击之间,便化出无数奇妙掌招,确是一套奥妙的绝学,值得一学。
要知会武的人,见到奥妙难解的武学,都有想一观究竟的心理,而化神掌能抵住海渊剑法,实是值得探索。
林琼菊摇头道:“这人掌法虽好,品格太坏,他的掌法,大哥不要学。”
李白点头道:“不学也罢。”便与林琼菊转身而去。
蓝衫大汉听到他俩的话,气得直吹胡子,倏地拔身跃起,身子如疾箭向他两人的去路追去。
李白陡然觉得身后风声有异,正待应变,已然迟了一步,只觉手背一麻,林琼菊又被蓝髯客从身旁抢去。
两次被抢,李白皆无法适时防止,可见蓝衫大汉的轻功之高,手法之快,当真是出人意外。
蓝衫大汉抢到林琼菊,哈哈大笑道:“你学不学?”
林琼菊在不知不觉间被制住麻穴,挟在蓝衫大汉的腰中,急得大叫道:“大哥,就是不要跟他学!”
蓝衫大汉怒道:“要你这丫头多什么嘴!”
他翻手一抛,将林琼菊向身后掷去,呼道:“紫凤接着!”
这一掷,恰好掷到紫凤的手中。紫凤远在蓝衫大汉的身后,李白要想救时,一定要冲过蓝衫大汉这一关。
蓝衫大汉冷声道:“这次你别妄想再救!紫凤,把那丫头关起来,饿她几天几夜,看她还有精神说话不?”
紫凤遵命,抱着林琼菊,与玉凤走进院门。
李白急道:“慢着,你们不能关她。”
蓝衫大汉笑道:“不关可以,但你得乖乖的将化神掌法学会。”
李白奇怪道:“天下还有强迫学艺的道理么?”
蓝衫大汉道:“我跟你说过,老夫有个怪癖,越是不要跟老夫学艺,老夫却一定要让他学。紫凤听着,这姓李的一天不跟我学化神掌法,便一天不给那丫头饭吃,还要好好打她一顿……”
紫凤在门内应道:“是,师父。”
李白心知林琼菊身体孱弱,经不起折磨,不得已大声道:“你们不要关她,我跟你们师父学那化神掌就是。”
蓝衫大汉笑道:“要学,咱们现在就开始。”
李白不敢说化神掌什么时候能跟蓝衫大汉学会,想起那日学飞龙八步,本以为几个时辰便可了然,哪知一直学了七日,才学了个大概。
这化神掌法的玄妙处,不下于飞龙八步,于是他大声向林琼菊道:“菊妹,你安心与那两位姐姐住在屋内,大哥学会化神掌,立即接你出来。”
只听玉凤咯咯笑道:“李公子,你放心,咱们这里姐姐可多着呢,保证不会亏待她。”
………………
匆匆七日飞逝,这七日李白与蓝衫大汉都没有进屋,饭菜由玉凤送来,整日练习累了便憩息,憩息过后即又习练。
起先李白学化神掌,还不是心甘情愿,到后来深深被其中奥妙所吸引,暗中认定这套掌法,天下除海渊剑法外,再无任何武功胜过它,不由对蓝衫大汉起了钦佩之心。
蓝衫大汉教得认真,决无一点马虎,只要李白练得稍有不对,立即声严色厉的责骂,但李白一点也不生气,虚心讨教,只是常常在想,为什么蓝衫大汉一定要把这么高深的掌法相传呢?
到了第八日,李白已将化神掌法完全学会,算来所耗时日,与学飞龙八步一样,在半月中学到两套玄妙的武学,他心中十分欣喜。
这日,蓝衫大汉道:“今天你可以去见张丫头了。”
李白此时对蓝衫大汉十分礼貌,恭声道:“前辈费尽心血,将化神掌相传,后辈感激不尽。”
蓝衫大汉笑道:“你不要感激我,我传你化神掌,自有用意,说来还是为我自己,你要感激我,那就吃亏。”
李白摇头道:“不论前辈有何用意,既以高深武学相传,晚辈再也不会忘记传艺之恩。”
蓝衫大汉哈哈笑道:“但你别忘了,你本来不愿学,是我强迫你学的呢。”
想到八日前的事,李白脸上一红。那时要自己学化神掌,好像要命一般,但学过后,不由自己升起感激之心。
蓝衫大汉又道:“你要感激,我也无法阻止,可是有一点,你要记住!这化神掌相传之事,不准向别人提及,亦不准说曾见过我!”
李白听得一怔,他怎么和红袍公一样?本要请教他的姓氏,现在也不敢再问,生怕一问便惹他生气。
哪知蓝髯客自动向李白道:“数日相处,总不能连我是谁,你也不知。临别在即,我不妨告诉你,我姓路,名庭花,人称蓝髯客。”
李白心想:好秀气的名字,与他本人极不相称,倒是蓝髯客三字,叫得十分恰当。
蓝衫大汉忽然大声道:“将林姑娘带出来。”
数日不见林琼菊,李白有点惦记,暗想:“这几日可苦了她,她一定要消瘦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