前方出现了三条岔路。
伊藤照目光锐利的一扫,立刻道:“他们是从最左面那条路走的。”
“这样跟在后面,太浪费时间。”不知火舞冷冷道,停下脚步,闭上眼睛,摒弃脑海中所有杂念。
异能力被慢慢调节到最灵敏的状态,向四周呈波状扩散。
一片寂静的空灵中,异能力忽然感应到,在偏左大约四十五度的上空,距离这里一百米高度左右,似乎有物体在隐隐移动,虽然感觉还很模糊,但对她已足够。
不知火舞翩然飘起,挥拳击向左上方的甬道顶壁。
砰砰砰!
一拳接连穿破三层近百米的厚墙,砖石如炮弹般四射,一只雪白玉掌骤然出现在李白的脚底,地面破开一个大洞。
三人惊呼一声,不知火舞飘飞的银发出现在洞口。
绯村樱君结出秘术手印,一只巨大的雪鹤翩跹飞出,扑向冲上来的不知火舞,硬生生的将她逼下。
不知火舞冷笑一声,玉掌翻出,雪鹤擦着她的身旁飞过,转了个圈,倒飞而回,冲向李白等三人。
三人当中,以李白对不知火舞改变空间的异能力最为了解,秘术手印早就蓄势待发,数十只雪鹤展翅飞舞,截住倒飞而回的大雪鹤。
猎奇左臂迅速伸出,按向墙上深陷的一道石槽。
不知火舞又从洞口冲了上来。
绯村樱君和李白同时结出数百只雪鹤,群鹤飞舞,将三人重重护住。
石槽发出一阵咯吱咯吱的声响,一面厚墙陡然凸出,飞快向右侧滑动,眼看就要将三人和不知火舞隔开。
不知火舞深吸了一口气,一步踏出,已来到墙壁前,就要冲入。
李白和绯村樱君急忙催动雪鹤,纷纷飞向不知火舞。
厚墙还剩不到半米,便可以完全关闭。
不知火舞目光一掠,来不及冲到三人身前,手腕急速转动,快得仿佛风车一般。
三人的眼前,陡然天旋地转。
猎奇首先惊叫一声,原本他们的身侧就是石槽,此时却距离石槽足有六七米远。
原本他们面对不知火舞,移动出来的厚墙应该拦在双方当中,这时却站在不知火舞的后面,而石墙挡在所有人的前方,已经关闭,将通向水道的路完全封锁。
三人的位置,竟然被大幅度挪动了。
李白恍然大悟,为了不让厚墙隔开双方,整个空间在刹那间被不知火舞旋转了一百八十度!
不知火舞脸色苍白,这样大幅度的空间转移,十分耗费异能力,但她恨透了李白,务必要使出全力,将三人留下。
伊藤照悄无声息的出现在三人背后。
李白狂吼一声,浑身银芒闪耀,像是翻滚着猛烈的银色风暴。
伊藤照和不知火舞,不自觉的后退一步。
像他们这样的顶级高手,面对敌人最强势的攻击时,往往不会硬碰硬,而是先避开对方的锋芒,然后抓住机会,进行致命反击。
这已经成为一种本能的战斗方式。
然而,这一次他们又被李白耍了。
银光倏地消失,李白没有发动任何进攻,三人闪电般窜到不知火舞刚才击穿的大洞前,跳了下去。
等到不知火舞跃下时,三人的身影已经消失不见。
不知火舞冷笑一声,再次闭上眼,施展异能力的感应术。只要对方还在移动,距离不是太远,她就能大致感应到他们的方位。
下一次,这些人就不会这么幸运了。
………………
李白、绯村樱君、猎奇,在甬道内飞速奔逃。
猎奇嘶声道:“去河道的那条路,是行不通了,怎么办?现在逃不出歌剧院,只能在暗道里捉迷藏了。”
绯村樱君黛眉轻蹙:“不知火舞似乎能够准确捕捉到我们的位置呢,这样逃下去不是办法。”
“回去!猎奇,带我们回到歌剧院的舞台大厅!”李白沉声喝道。
猎奇很惊讶:“回去?你是说,再回到歌剧院的舞台,从那里逃走?”
绯村樱君心中一动,既然不能走河道,那么就从歌剧院正规的出口离开,反倒出乎对方的意料。
李白点点头,瞥见沿途的转盘、杠杆等机关,不管三七二十一,全部发动。
暗墙纷纷滑动,秘道纷纷出现。一时间内,好几处的机关,都开始上下左右的活动,四周到处响起机关开启时的咯吱声。
李白得意的一笑:“虽然我不知道不知火舞如何捕捉我们的位置,但这么一来,至少可以干扰她一下了。”
………………
不知火舞屹立不动,微微皱眉。
东南西北,上下左右,似乎都有物体在不断移动,异能力已感应不出李白他们的确切位置。
伊藤照看了不知火舞一眼,微笑道:“我能找到他们。”
一朵白色的小花,幽灵般钻出他的掌心,花瓣酷似舌头,黄色的花蕊像一根管子般竖起来,探出花瓣。
花瓣齐齐颤动,花蕊慢慢的旋转起来,忽然停下,笔直的指向东南方。
“他们在那里!”伊藤照淡淡道。
“确定么?”不知火舞目光一闪,自己的异能力都无法感应,伊藤照又是怎么做到的呢?
“这种花叫做白花婆婆针,是一种草本类的花。它的果萼长有倒刺,可以牢牢的依附在人畜身上。”
伊藤照凝视掌心,慢条斯理的回答:“刚才您与他们交战的瞬间,我已把倒刺悄悄射入猎坦的头发。无论他们走到哪里,我这朵白花婆婆针都会对倒刺生出感应,从而指出他们的位置。”
不知火舞露出诧异的神色,但没有再问,曼妙飞起,一拳击向东南方的墙壁。
墙壁轰然倒塌,两人穿过厚墙,花蕊旋转,再次指向右上方。
厚实的石墙、铁门,被不知火舞连续击毁,迷宫般的暗道几乎变成宽敞的大厅,一览无遗。
花蕊不断指示着方向。
砰!
头顶上方的木板化作碎屑飞溅,不知火舞和伊藤照闪电冲出,却发现两人站在歌剧院的舞台上。
猎牙捧着肚子坐倒在地,满脸痛苦。
“他们刚从这里逃走!”火鸦怪叫着,飞到不知火舞的肩头。此刻它羽毛凌乱,神色委顿,显然也受了伤。
白花婆婆针的花蕊,指着歌剧院的三号出口,等到不知火舞赶到时,剧院外阳光耀眼,人潮涌动,李白他们早就不知所踪。
天色已经大亮。
不知火舞面无表情。
伊藤照平静的道:“您不用担心,我的人已经封锁了威尼斯码头。只要跟着白花婆婆针指明的方向,他们根本逃不出我们的掌心。”
沉默良久,不知火舞忽然一笑,仿佛荒凉的冰原上突然飘洒起天女的鲜花,艳光令人不敢直视。
火鸦心中诧异,跟随主人近百年,还是第一次见到她的笑容,竟然还是在遭受失败的时候。
就连伊藤照也以为,不知火舞只是怒极而笑。
“当世事不再由自己掌控,而变得扑朔迷离时,人生是多么刺激啊。”不知火舞笑得如此灿烂,湛蓝色的美目中荡起异样的光彩。
火鸦恍然道:“我明白主人的意思了,如果一切尽在掌握,予取予求,未免太没趣了一点。”
“让我们玩一玩这个瓮中捉鳖的游戏吧。”不知火舞笑容消失,脸色重新变回冷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