稀饭，馒头。
让林牧意外的是，今天晚上的稀饭里多了一些内容：有皮蛋，还有瘦肉。
当然，现在能吃到的肉不是以前的猪牛羊肉之类，而是真正的兽肉，异兽的肉。
“阿牧啊，多吃点，为了应付高考，这段时间辛苦啦。”
妈妈的目光慈祥柔和，取过林牧的碗，给他盛了满满一碗，尤其是皮蛋和瘦肉尽捞给了他。
“妈，弟弟也要吃呢，他正长身体需要营养。”
林牧接过碗，把自己碗里的皮蛋和肉又拨到弟弟碗里。
林爸看了一眼没说话，但是欣慰的表情表露无疑，显然对大儿子这个举动很满意。
“阿牧啊，考上大学没有问题吧？”林爸开了口。
林牧迟疑了一下，缓缓拿起汤匙，舀了一口粥灌进嘴里。
“爸，我高中毕业已经成年，大学，就不上了，让弟弟上吧。”
“那怎么行？要是你考不上大学也就罢了，但是你的成绩那么好，没理由不让你继续学习啊。”
林牧心里一暖，愈发坚定自己的想法。
爸爸才四十多一点，可是两鬓早已经染上尘霜，黝黑粗糙的脸庞，早早爬满岁月的沧桑。
“爸，我知道，可是咱们家，只供得起一个孩子上学，这些年你为了让我们两兄弟都有书读，吃了不知道多少苦，受了不知道多少累。”
“老早我就做好了打算，咱又不是只有读书这一条路可以走。”
“现在，也该轮到我为这个家付出自己该尽的责任和力量，所以，以后这个家，不再是爸你一个人撑了。”
林爸听出了他话里的味道，砸吧着嘴，“你不选择上学，难道你要······？”
林牧赫然一笑，“嗯，爸，我选择参军，明天就去训练营报名。”
“参军？那很危险的，阿牧，你真的想好了吗？”
林爸神色肃目，林妈也是一脸担忧，弟弟林野不知道说什么，只是怔怔望着自己的哥哥。
林牧摸了一下弟弟的脑袋，“快吃，凉了就不好吃了。”
“爸、妈，放心吧，我想好啦，参军，为人类未来而战是我们的使命，只有打赢这场和异兽的战争，我们才有好日子过，弟弟他们，也不用再走我走过的老路。”
林爸很激动，他的儿子了不起，思想觉悟很高。
“阿牧，你没有让爸爸失望，爸爸尊重你的选择。”
林爸故作的豁达林牧知道，没有哪个父母愿意自己的儿子去上战场，去和异兽拼命。
但是林牧说得又没有错，这是他们这一代的使命，只有打赢和异兽的战争，人类才有未来。
他们的兄弟姐们，甚至后代，就不用走他们走过的老路。
纵有千般不愿，但是时代赋予他们的命运就是这样。
林爸他也很自责，责怪自己能力不够，要是能力够，林牧也不用做这样的选择。
“哥，你一定能成为大将军大统帅。”林野突然冒出一句话。
一家人听得一愣，旋即明白过来他话里的意思，顿时一片欢声笑语从他们居住的棚户区里传了出去。
······
“林牧，真的是你？”
旧城南桥区城防军武装部，林牧填写完报名表后安静坐在等候区等候核验官叫号。
伴随银铃般的声音和扑面而来的香风，一道俏丽的身影出现在他眼前。
“昭伊一，你怎么也在这儿呀？”
林牧起身，连忙和迎面而来的女同学打了个招呼。
“我来参加训练营的训练呀，你呢？来这里做什么？以前可没见你来过哦。”
林牧有点不好意思，“哦，我是来参加新训的，为秋季加入军队做准备。”
旧城虽然处在基地市之下，但是也有阶级之分。
除开负责治安的政务部门，就是基地市上层在下面的话事人了。
基地市高高在上，但是贪婪的人却没有放过对旧城民脂民膏的收刮。
旧城里的人要生活生存，就会产生必然的消费和资源消耗，这其中是有利可图的。
基地市所谓的精英们，怎么可能放弃旧城庞大人口基数而产生的蛋糕呢？
可是他们不愿意屈尊下来，那就只有请话事人来为他们做事了。
于是以前消失的买办职业死灰复燃。
他们手握资源，代买代办，为背后的人收刮旧城平民的血汗。
同时，也赚得盆满钵满，成为旧城里的有钱人，昭伊一家就是旧城南桥区的有钱人家。
她们可以享受旧城一切能享受到的顶配资源，比如训练营。
每年的寒暑假，她们的父母都会送她们进入训练营进行训练。
不管是提升生存技能，还是开发极限潜力，都不是林牧这个半途报名新训的平民子弟可以相比较的。
虽然他们是在同一个公立学校读书，但是起点绝对不一样。
“你不上学啦？你成绩那么好，这次高考绝对可以考上一个好大学，为什么要放弃？”
林牧有些尴尬，条件不允许啊，还能有什么？
昭伊一不懂，但是有人懂。
“伊一，这还用说吗？林牧家里穷，供不起他上大学呗。”
是这么个事实，但是对方好像不是在为他解释，听着是在奚落。
“张朝白，说什么呢？”
“我说得不对吗？林牧。”张朝白没有回答昭伊一，而是转头问林牧。
林牧看了他一眼，“嗯，你说得对。”
说罢不再理会，继续安静坐下等待核验官叫自己的号。
“哼！要你嚼舌根，林牧，别理他。”昭伊一为林牧抱不平，丝毫不给张朝白面子。
“你是第一次来训练营吧？我做你的陪教好不啦？”
“陪教是什么？”
“就是辅导教员啊，我可是训练营里的王牌辅导教员哦，呐，这是我的辅教证，厉害吧？”
“我去！你可真行。”
······
两人兀自聊着，完全把张朝白当成了空气。
“32号，林牧！”核验官叫到林牧的号。
“到！”
林牧起身，昭伊一亦随同而起，带着他进入核验环节。
张朝白盯着两人消失的背影，气得直咬牙。
“林牧，你最好不要对伊一有什么想法，不然，我会让你死得很难看。”
张朝白和昭伊一一样，也是买办商人家的公子。
昭伊一一直被他视作囊中物，任何潜在的对手在他眼里都是眼中钉肉中刺。
“韩通，好久不见啊。”
“哈哈，张公子好久不见，有何贵干啊？”
“有点事需要麻烦。”
“张公子客气了，有什么事尽管吩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