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个花神娘娘营造这样的假象,要干什么啊?还圈了一个村子,弄进来这么多人,难道是为了做善事,让这些人天天开心快乐?”
小纸人不解,没见过有人这样行善积德,还搞这么大阵仗。
周安安心里有一个猜测,只希望一切还来得及吧。
很快,她就站在一处山坡上,居高临下地看着整个花神村。
整个村子被花海包裹着,有一条小瀑布从对面的山上直流而下,流过村子中间一条小溪。
自上而下的瀑布产生的水汽,为花神村增添了几分仙气。
“真美,真美,太美了。安安,这里好美啊,那个花神娘娘绝对是一个厉害人物。”
周安安也佩服,“嗯。要制造出如此规模的幻境,需要的灵力可不少啊。”
“有这样的本事,干什么不行啊,偏偏要干坏事。安安,我们快下去收拾她,替刘良出口气!”
周安安笑了笑,“兴许人家干的并不是坏事呢。”
“哈?”
小纸人没得到答案,周安安已经带着它跑下山坡了。
近距离接触花神村,才发现里面并不像外面看着那么美好。
这里的村民并没有房子可以住,他们每个人都住在一个用稻草、木头、树叶临时搭起来的,像帐篷一样的小住处。一人住一个,因为周安安看到一个老头蜷缩着身子躺在其中一个住所。
这样的住所有很多,隔两三米就有一个,既不挡风,也不遮雨,更熬不过冬天。
噢,不过这结界就像一个保温箱,村民是不用经历风吹日晒的。
每个人脸上都洋溢着幸福的笑容,看到周安安还会主动打招呼,就像她已经是他们的一份子。
一张张不带真心实意的笑脸,频繁地出现,给人的感觉就只剩下恐怖。
“安安,他们好像假人。”
“他们没有自己的思想,只是花神娘娘操控的活傀儡。”
小纸人怒了,“太可恶了,安安,我们快把那娘娘收拾了,让村民们都回家去。”
周安安给路过的村民都回上大大的笑容,脚步不停地往村中心走。
“看来,我们还来得及,今天这里正在办喜事呢。”
刚刚的村民只是手拿鲜花,面带笑容地往前走。等靠近村中心时,才看到这边的村民更忙碌。
他们有的端着红色的托盘,从一座大宅子里进进出出。
有的在布置宅子的大门,连门口的两头大狮子都没放过。
另外几个村妇围着一顶大红花轿。
火红的花轿,大红彩绸的轿帏上是艳粉浮金的喜字和如意的纹路,还有麒麟送子图,宝塔顶映着光,在四角,各缀着一个大大的彩球,那流苏,一直垂到底。
“这花轿真美啊……”
“那肯定啦,这可是花神娘娘要坐的轿子。”
“花神娘娘那么美,新郎官真有福气啊!”
“嗯嗯,有福气,有福气…”
村妇们嘴上说的只有好话,脸上带着与有荣焉的笑容,这可不是称职的村姑啊……
“安安,花神娘娘今天要成亲?她要嫁给谁啊?搞出这么多事,就是为了嫁人?!”
小纸人太不解了,它以为那个花神娘娘要占山为王,圈一批活傀儡,试图搞事情呢。
周安安一路来都是畅通无阻的,但是在要进去宅子时,却受到了阻拦。
“这位大婶,花神娘娘的宅子不能进去。”
周安安笑着说,“花神娘娘今日大喜,我就想进去帮忙布置布置。”
“不用了,里面是花神娘娘亲手布置的,不需要我们帮忙。大婶,你等着喝喜酒就行了。”
“这样啊……看来花神娘娘很重视新郎官。”
“嗯嗯,那肯定啦,新郎官还是花神娘娘亲自请来的。”
“那新郎官肯定长得很好看吧。”
“不清楚,应该是吧,我们还没人见过新郎官。不过等婚礼开始,我们就可以见到了。”
村民们继续忙碌,但看着就像设定好了的程序,机械性地动作,并没有一丝人气。
周安安找了一处隐蔽的地方,先躲起来。反正等婚礼开始就能见到花神娘娘,她就不四处乱走了。
“安安,新郎官是谁啊?不会就是那个朱少爷吧?”
周安安说道:“你到现在才猜到?”
小纸人惊讶,“难道你一开始就知道了?从哪里看出来的,说不定朱少爷就像其它村民一样,只是进来当背景板呢?”
周安安耐心和它解释道,“还记得朱来福说的话吗?朱安在清晨起床时,突然说他对周围的地方有一种似曾相识的感觉,还能清楚描述出一个水井和榕树。”
“记得,记得,但山前村没有水井和榕树啊,我们不是去过了吗?”
“如果不是在山前村呢?朱安是一个富家子弟,从来没有在乡下真正生活过,他所见到的,都是表面的、大同小异的村子,自然会把山前村和他梦中出现的村子重叠在一起。”
“你的意思是说,他梦里的村子,是这里,花神村?”
周安安摇头,“不一定是这里,这里是制造出来的幻境。”
“那是哪里?”
“不知道,等会儿你去问问花神娘娘吧。”
小纸人轻叹一声,“哎呀,好复杂,这里没有阴气邪气,灵气又这么浓,说不定还是同道中人呢。好端端看中一个文弱书生干嘛啊,好像还只是个秀才呢。”
这时,花轿被八个村民抬了起来,往一个方向而去。
“安安,我们要不要跟上去?”
“不用,花神的婚房在这里。”
片刻之后,就像走了个过场。
花轿在吹吹打打的喜乐声中回来了。走在花轿前面的,是一个骑着高头大马的红衣男子,他面容清秀白皙,一身婚服衬得他红光满面。
但是周安安还是一眼就看出他与村民的不同。这个新郎没有被操控,他有自己的思想,因为他的眼神中压抑着恐惧。
马是被两个人轮流牵着的,后面跟着大红花轿,花轿旁还走着一个穿红戴绿的喜婆。
喜婆和喜乐队的人保持同样的笑容,看上去很喜庆,但仔细一看,他们就像被操控的人形木偶,让人不寒而栗。
也难怪新郎官如此害怕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