吃过午饭后,周家小院再次陷入了安静,冬季农家地里也没有什么活,村民们都聚在一起猫冬,生活滋润但枯燥。
周家的小家伙玩了一上午无限精力也被磨灭,一个个都被父母拉回屋午休去了。
雪糕今天耗费了不少精力,都不用路希宁催促,自己躺在顾方洲旁边就陷入了睡梦。
房间里瞬间只能听到浅浅的呼吸声,床上一大一小的睡颜牵动着路希宁的内心,她只要这样静静的看着,就仿佛拥有了全世界。
良久,路希宁也抵挡不住睡意在两人身旁躺下,四周陷入寂静,一家三口躺在暖洋洋的被窝里睡得安详。
屋檐不时飞来几只麻雀,叽叽喳喳的歌颂着冬季。
小院只能偶尔听到母羊“咩咩咩”的声音,还伴随着鸡鸣犬吠,为小院增添了人气,宁静祥和。
……
一直到小院里传来小孩子银铃般的笑声,路希宁才从梦中幽幽转醒。
她用温水洗了一把脸清醒,随后穿戴整齐,提着精心准备的礼物,打算去探望一下严冷卿。
两人一直保持着不近不远的联系,路希宁经常给她准备一些包裹,关系融洽。
路希宁出门的时候,不知在哪个角落玩耍的雪糕突然窜出来,穿着棉袄像个圆滚滚的小雪球,灵活又活泼。
“妈妈,你要去哪里?”
雪糕奶声奶气的问道,路希宁看着他晶亮的眼眸就知道这小家伙打的主意了。
等顾方洲醒酒后,通过家人的旁敲侧击,也明白家里这些男孩子在一起真的是上房揭瓦,所以今天下午他就拘着雪糕,禁止他外出。
这不,雪糕一见路希宁打扮精致,一阵风似的就跑出来了,一把抱住妈妈的腿就开始撒娇,“妈妈,我最喜欢你了,妈妈,你带着宝宝一起出去吧,妈妈……”
小家伙的撒娇炉火纯青,路希宁无奈的抱起他,“妈妈今天要去找朋友,你不嫌无聊吗?”
“不,妈妈,我们走吧!”雪糕这个小机灵说完之后就拉着路希宁的手往外拖,还时不时回头看看顾方洲,最后一眼甚至充满了挑衅。
无奈,路希宁只能带着自家胖儿子一起去找严冷卿了。
刚到下午,太阳就收起它那淡淡的光,好像也怕冷似的,躲进了像棉胎一样厚的云层。
知青点的房顶上披着一层薄薄的白雪,屋檐上挂着棕黄色的腊肉,烟囱飘着炊烟,温馨闲适。
路希宁抬手敲门,小院里的一草一木都是那么的生动,惹人怀念。
雪糕也好奇的打量着知青点,刚刚路希宁在路上已经和他说过了,要带着他来妈妈之前生活过的地方看看,所以他满是兴趣。
敲门声响起的几秒后,屋里传来了严冷卿清冷的声音,“谁啊?进来吧,门没关。”
随后,房间里响起椅子挪动的声响,严冷卿出现在窗户旁,两人就是这么简单的几秒对视,黝黑的眼眸里全都迸射出惊喜。
严冷卿激动的一把拉开门,大步就向路希宁跑去,狠狠将她抱在怀里,往日的冷漠淡定在这一刻消失殆尽。
“宁宁,你什么时候回来的?”
严冷卿与村民不常与村民交际,所以并没有听到路希宁的消息,她声音里带着颤抖,抱着路希宁的手臂紧了又紧。
“昨天刚回来,好久不见。”路希宁也有些激动,两人仿佛撕碎时空见面的老友,一个简单的拥抱就饱含无限的思念与期盼。
漫长的相拥后,严冷卿才渐渐的平静下来,她这时才注意到在路希宁旁乖巧的雪糕,想要伸手又不敢,慌忙的从兜里掏出一颗奶糖递给雪糕。
雪糕第一反应是看向路希宁,看到她点头才小心翼翼的接过,礼貌道谢,“谢谢姐姐。”
妈妈说过,年轻漂亮的一律叫姐姐。
严冷卿“噗呲”一声笑了出来,这才伸手轻轻摸了摸雪糕的头,气氛一下子轻松了许多。
“好了,快点先进屋吧!”严冷卿拉着路希宁走招呼道。
路希宁也不提醒雪糕,他喜欢叫姐姐就叫,即使差辈份也没什么。
临近年关,知青点的知青纷纷告假探亲去了,知青点只剩下严冷卿和许巍洲,两人也乐得自在,许巍洲上山去了,而路希宁过来这会,严冷卿真收拾房间。
其实也没什么可收拾的,房间里所有的东西都清晰可见,被严冷卿收拾的很干净。
路希宁进屋下意识就是看当年自己那个床位,此时上面卷着铺盖,显然早已坐满了人。
兜兜转转,知青点的人换了一茬接一茬,几乎很少能见当初的影子。
知青来了又走,像随风飘落的柳絮,无影无踪,没有归宿。
严冷卿这几年在村小学当老师,倒是没受什么苦,都是自家人,两人都不客气,雪糕被打发发到一边玩,她们姐妹好好的聊天。
路希宁将自己准备的丝巾递给严冷卿,这是纯手工蚕丝制作而成。
严冷卿接过以后少许意外,清冷的面容绽放着笑意,如同冰山消融,春暖花开。
两人一直通信,聊着聊着她们的话题就到了丁依然这里,严冷卿特别意外丁依然也会去西北并且成婚。
“她现在特别的幸福,闺女可爱乖巧,家里丈夫回来做饭,生活鸡飞狗跳却又很充实。”路希宁带着浅浅的笑意,一旁玩耍的雪糕这时也抬起头,高兴的说道:“妈妈,安安妹妹!”
“嗯,对。”路希宁随意敷衍着,随后就开始和严冷卿将雪糕和安安之间的趣事。
房间里不时响起笑意,整个知青点都鲜活了不少。
不一会儿,去山上砍柴的许巍洲回来了,非常自然的敲门进来,给严冷卿宋进来一包零嘴,里面是奶糖和瓜子,示意好好招待路希宁。
看两人亲密的状态,等人走后,路希宁对着严冷卿挤眉弄眼,黑眸里八卦之魂燃烧,气的严冷卿没忍住锤她。
当初刚见面的时候路希宁就觉得这两人之间一定有故事,他们有别人融入不进去的默契,那是长年累月的了解才能形成的,不过之前不熟悉,所以不敢随意调侃。
现在她可是成婚多年了,身上难免也沾染上家属院嫂子门的气息,变得荤素不计更加八卦起来。
严冷卿虽没有了刚认识那会的冰冷,聊这个话题还是有些放不开,慌忙着转移视线了。
路希宁也顺坡下驴,没有在多提,严冷卿是一个极其主见的人,自我保护意识极强,自己心里有数。
“没想到兜兜转转,随军后你还是干回了老本行!”
闻言,路希宁也颇为无奈,“是呀,不过蛮轻松的,学生也还算听话。”说完她继续问道:“你呢?”
“没有学生敢在我这里调皮的。”严冷卿淡定的坐在椅子上,微挑眉头。
“那确实。”路希宁无奈笑了笑,当初在村小学就是这样,在自己面前活泼调皮的学生,到严冷卿面前乖巧的不得了,皆是被她一身清冷的气质所震撼,退避三舍。
“对了,上面好像开始有动作了,说不定哪天就重新高考呢?”路希宁半开玩笑半认真,手还搞怪的指着天花板。
严冷卿眼眸一暗,心里瞬间有了成算,了然的点点头。
她以为是路希宁在军区有消息来源,这些她都不想探究,也算是平淡疾苦生活的一束不知名的光。
严冷卿微弯唇角打趣道:“那你可要好好学习啊?当初考试就没考过我!”
“…卿卿,有没有人说过你变了,变得不老实了。”
“没有!”随着严冷卿铮铮有词的声音落下,路希宁瞅准时机扑到她面前,手动闭麦,两人笑作一团,让正在吃奶糖的雪糕一脸懵逼。
雪糕小小的脑瓜里大大的疑惑,大人们可真是奇怪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