待到日过正午,开始向西边滑去时,房间内的十个人,已经按照播音机中的指示,换好了装。
只见这十个人用布料将身上,尤其是裸露的手部,几乎裹成了一个木乃伊,绑上了死结。
便连原本穿长裤的黎槿,也都裹了一层布料,在裤脚里面塞些棉絮,用裹在外头的布打上结固定住了。
甚至把竹席子都给剪了下来,裹在两条腿上,像是穿上了竹胫的武士。
花的时间大多是在搜寻与裁剪布料上,这房屋的主人太过赤贫,甚至想找点布料都不太容易。
这房屋里没有什么备用衣服,便连窗户也没有窗帘,布料倒难寻觅——此时农村的窗口,大体上是木制的那种老式窗户,也推不开,就是安上一排木制的小木柱子,不兴挂什么窗帘。
唯有床上铺着一床薄薄得小棉被,供一对老人共用,几乎是窄得盖得到东头便盖不到西头。
床上也没有床单什么的,只是铺着一层老竹席,一对老人大冬天的也只得枕着凉席去睡,靠彼此的体温来取暖。
唯一能让人稍微安心些的是,还有一床替换的竹席,不然那对老人平时有什么屎尿的话,连替换的席子都没有,只得睡床板,或是更为凄惨的,只能够就着排泄物入睡……
“我看即便不灾变,这两老人家也得被他们不孝的子女给关死在这,马的,变成丧尸反而痛快了,享福了……”便连性子一向温和的白冰,也忍不住怒骂道。
唯有武浪面无表情,仿佛觉得这样对老人不闻不问理所应当。
由于布料的短缺,大部分人只得接着按照收音机里“区营地播音员”所说的那样,用布缠绕着手,把一只手固定在武器上,这样既能防止因为紧张或是鲜血而引起手滑,将武器脱出手。
又能使布料覆盖在手指上,进一步地防止被抓伤——防护效果其实也就那样吧,毕竟不是真正的手套,但也比赤手要好。
另一只手只是简单地将布料缠绕在手背上,留出灵活的手指。
其他地方的话,人人都用布料来加固,那布料就完全不够用了,因而便将剩余的布料留给黎槿这个作战勇敢的女人,让她更为安全些。
男人照顾女性的天性本就是刻在基因里头的,遇到灾难的时候,要担心的反而不是女性被如何残害,反而是要防止那种寄生虫般的女性出现——有一口吃的,怎么的也得分给女人半口;若是一口吃的都没有,那也只能生存竞赛了,谁都一样。
只好利用起了竹席,用房屋中那把老剪刀,裁剪竹席来包裹住腿部与手臂,里面充实着棉絮,用麻绳来绑实了,这倒是给人不少安全感,只是不知道实战效果如何。
赵扬回想起小时候看见过的训练军犬节目,驯养员便是手裹鼓鼓囊囊、里面应该有厚实内衬的竹席来诱训军犬撕咬的,现在这种装备,不求有军用的东西那么好,只要有个几成功效,那人迎战起丧尸犬来编安全多了。
“除了装备要求外,白冰,还记得那个收音机里说的实战怎么打丧尸犬么?”赵扬开口问道,看看白冰还记不记得。
“把它们引到狭窄的地形里,比如门,然后在门内用长些的钝器,几个人使劲敲砸便成了!”白冰用他自己的话答道,虽然跟收音机里那个播音员说的话有些差距,但大体意思却是一样的。
“差不多。”赵扬点点头,毕竟丧尸犬太过灵活,在空旷的地方,眨眼间便能绕到人的后头,这时候人的灵活性反而是弱项了,不如在限制双方灵活性的地方来开战。
人有脑袋,所以可以耍赖皮。面对灵活性很差的普通丧尸,在空旷的地方溜着打,发挥自己的灵活性优势;面对比自己更为灵活的丧尸犬,反而可以选个狭窄些的地方来限制对方的灵活性,反正总是能选自己不吃亏的地方打。
那问题就来了,谁去引那几条丧尸犬上钩,来这干架?
“白冰,你去引那几条丧尸犬过来吧,准备也准备得差不多了,现在已经是下午了,再拖下去不仅天黑了难行动,而且肚子也会饿得咕咕叫。”赵扬直接指派了白冰。
“扬哥……我……”白冰明显有些害怕,他其实也不是什么胆大的人,一个人去引几条丧尸犬……
“痛快些!不知道现在什么情况么?不把那几条狗做掉,我们都得饿肚子!晚上若有丧尸来了,你还有力气跟它们干仗么!”赵扬的话可不是危言耸听……
之前每个人都只吃下了一个黄面饼,都是些青壮年,此刻的肚子已经在感觉饿了,喝下去的面汤也差不多都变成尿跑出来了,只不过这种程度的饥饿还能挺一挺,可再饿久些便说不定了。
更别说晚上说不定会有危险,一群饥汉又怎么抵御——至于连夜撤回养鸡场,那便更危险了,在这待到白昼还说不定更安全些。
“你真是……我陪你去,可以了吧?!”赵扬一拍他的脑门子,把他拍得晕晕的,嘴里便只剩下“好”了!
至于为什么不指派武浪去,然后借机除掉他?因为他并非是赵扬的培养对象,赵扬可清晰地记得,这场游戏的胜利条件是培养三个勇士。
若是只为了解决这几条丧尸犬,赵扬蹲在屋顶,啪啪啪几枪便齐活了,可这有意义么?每次遇到危险都这么打,子弹用不完的?勇士也培养不出来!
卸磨杀驴的事,得等到驴子磨完粮食再说,现在却也还要武浪参加战斗,等自己把人练出来,手里攒足粮再说。
“武浪,一码归一码,既然你刚才宰村口的丧尸下了力气,那之前对芦柴棒女孩玩阴的事,我暂且记着,也不会对你刻意针对,让你去送死。”赵扬瞥了一眼武浪。
“感谢扬哥。”武浪依旧是那幅嬉皮笑脸的样子,只不过眼神里却多了几分严肃。
这人心胸就这么宽敞,能容得下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