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幕饶是见多识广的容枭也看得一愣。
句医生临走前更是说了一句他听得一头雾水的话:“天寿康复中心随时等候您的大驾光临!”
容枭虽然觉得奇怪,但眼下等着他的还有更重要的事。
他走向秦秋,坐在床边。
大手摩挲着那张日思夜想的脸颊,小心翼翼地问:“媳妇,现在…可以吻你了吗?”
男人手心的温度一点点地顺着指节脉络,传到秦秋脸上的每寸肌肤,最终,融入秦秋的血液。
秦秋轻轻地拂开他的手,冷静道:“不用再做这些毫无意义的事了,容枭。”
他愣了愣,“毫无意义?什么意思?”
“字面意思。”
“你……还是在怪我没能认出你,是吗?”
容枭的手扣住她的肩膀,眼里一片通红,隐有泪光,“媳妇,被江水泡过的脸有变形,轮廓确实跟你相似,我怀疑过,但她偏偏还穿着一件你穿过的裙子!”
“所有的迹象都在磨灭我的侥幸,再看到那张脸上还有被虐打的痕迹,我整个人都疯了!我的脑子没法思考,因为只要一思考就会浮现出我容枭最爱的人被凶手虐杀的画面!
“那时候我只有一个念头,就是为你报仇!”
听着他的解释,秦秋失声一笑,“这就是你后来看到我,还能把我当成凌芷的原因,因为你这个猪脑子已经没法过多的思考,是吗?”
“是!我就是个猪脑子!”
听到一向高傲自恃的容枭居然坦然承认自己是猪脑子,秦秋心中一涩。
“那,周小然呢?为什么要逼她生孩子?”
“因为……”
因为他傻傻地以为他和她还有心灵感应,以为她肚子里的孩子是她的转世。
呵呵,太荒唐了……
荒唐得令他难以启齿。
容枭喉咙发出嘶哑的低笑,“媳妇,我真的是猪脑子,你骂得一点都不错。”
他伸手,用指尖轻轻地拂过她的眉眼,小巧玲珑的鼻尖,最后停留在她柔软的唇瓣。
忽地一个用力扣着她的后脑,凉凉的薄唇毫无预兆地凑近。
她当即抬起一只手挡住自己的唇,不让他有一丝入侵的机会,同时另一只手还在用力地推搡他愈加僵硬的胸膛。
她的抵触,他感受得真真切切。
容枭心痛地一揪,唇抵在她挡在嘴前的手背,近乎哀求,“媳妇……让我吻你,我想吻你……”
秦秋不为所动,“我还有事要办,没有功夫陪你做无意义的事。”
决然的冷意穿透搁在两人中间的手指缝隙,传到另一边男人的唇。
容枭眼底颤抖,扣在她后脑的那只手松开了,无力搭在床头柜上,前倾的身体像是被抽空了所有生气。
他静静凝着她,颤声问:“办什么事。”
秦秋开门见山,“离婚,迁户口,带晴天和我的孩子永远离开容家。”
字字如刃,穿透他的胸膛。
“原来这就是……你回来的目的?”
“对。”
“……”
容枭感觉到周身如陷冰窟,“那我们的誓言呢?秦秋,白首不分离,是你说的愿意……”
男人嘴里的每个字都在颤抖。
秦秋看着容枭,吞下嘴底的苦涩道,“我的心曾经是愿意,可是现在,它死了。”
他的心在滴血。
而她又无情地补了一刀,“还是容先生,亲手把它杀死的。”
房间陷入久久的沉寂。
容枭每一寸的皮肤都在逐渐失去颜色,瞳孔逐渐失去了焦点。
他的手紧紧地扣在床头,仿佛要将手里的那块厚重又奢贵的板子生生捏断。
不知过了多久,他终于站起来。
低沉无力的嗓音说着冷然而坚毅的话,“媳妇,你说的那三件事,免谈。好好休息,我今晚不打扰你。”
落下这话,容枭强忍着对她的不舍,转身离开了卧室。
临出门,沉声吩咐管家:“叫两个女佣进去伺候我太太。”
“卧室门窗外各派六个保镖,没我命令,不许任何人进出!”
秦秋在床上听到了他下达的命令,嘴里发出哂笑。
他所说的不打扰,就是再次囚禁她。
她倒是没有多意外,扭头直接点开了离婚申请网站,提交离婚预审资料。
另一边,她拨出一通电话。
电话打进了全华国最高傲、有骨气的律师事务所。
毕竟得有足够的骨气,才敢帮着她,跟容枭打官司。
……
此时的容枭垂头丧气坐在书房沙发上。
手机铃声响起,他看了眼屏幕,目光瞬间阴沉:“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