助理乘胜追击,“那小丫头在办公室外眼看着容总和我家nana,哭得那个凄惨呀。”
“爸爸,爸爸,你不要我了吗~”助理学着晴天奶声奶气的哭腔说给她听。
她猛地一咬牙,几乎能想象得到晴天当时的悲伤。
女儿、儿子是她的底线!
“你干什么……你要干什么……啊!”
夜色撩人的影视基地突然响起女人痛苦惨叫的声音。
再一转眼,秦秋已经气冲冲地跨过一段长长的古风走廊,她大步逼近休息室外。
门虚掩着,里面黑乎乎的。
她走进去,然而耳边一段极不和谐的哭声传来,脚步瞬间僵住。
“噢……不要……不要了……啊……”
詹赫娜痛苦难耐的声音传来,秦秋脸色一寸一寸地变白,手指快要被她掐出血。
容枭在和詹赫娜……!
胸口犹如被一把刀子剖开,那颗被他伤过的心,更是犹如四分五裂,再被生生撕成碎片。
也就最后一个月,他都等不及吗?
那过去相爱的那些点点滴滴又算什么?只是他逢场作戏吗?
秦秋鼻子酸涩难忍,眼里泪水打转。
亏她还担心他和宋墨辰两人如果厮杀起来,她会左右为难。
为难个屁!这种下半身思考的动物,活该去见阎王!
秦秋吸着鼻子,拿起手机准备冲进去给那对奸夫淫妇来个现场录制。
忽然手臂被一把拽住。
下一秒就被一道高大的身影压在了门板后。
“什么……”
她还没来得及出口,炽热的唇便压住了那急欲脱口而出的字眼。
慌乱了几秒后,秦秋嗅到他身上的气息,丝丝血腥味里还有淡淡的烟草香、药香,以及熟悉的兰香。
“容枭!唔……”
认出来后,男人又狠狠地咬了她一口,才松开她的嘴唇。
“两个小时才来找,你这女人还挺能沉得住气。”
压低的嗓音在耳边响起。
秦秋脸色一怔,再听外面,靡靡之音并未间断。
也就是说跟詹赫娜苟合的,不是容枭,那是谁?
覆在男人西装上,那只小手感受到一片濡湿。
是血!
“你……你受伤了?”她又惊又慌,因为紧张,本就摇摇欲坠的眼泪不经意地滑出眼角。
也就只有这刻,容枭心头的不悦才被安抚下来。
他吮着那滴眼泪,吞进肚子里。
喉结滚动着,声音却是明显的虚弱,“不许哭,要哭……也只能在我床上哭,懂?”
说完男人嘴角挂着一抹邪魅的笑,在昏暗中依稀可见。
秦秋心猛地一揪,他在这个时候居然还开颜色玩笑……
秦秋被他拉着手离开休息室。
临走隐隐约约在远处地面看到几具尸体,横七八竖地躺着。
……
影视基地外的劳斯莱斯,容一容二不知道什么时候来的,此刻一个坐在驾驶位,一个在副驾驶。
容枭后背靠着座椅,晕了过去。
西装被秦秋褪下,衬衫上除了血,还有子弹特有的那股硝烟味。
“究竟怎么回事?”
秦秋哽咽地问。
容一叹了口气,“那些杀手又来了,想要枭爷的命。詹赫娜就是他们的人。枭爷将计就计,故意给詹赫娜机会接近他,同时派我和容二暗中保护您。”
“如果我们不是要保护太太,岂会让那些人伤到枭爷?”容二的语气自责又无奈。
秦秋恍如被什么东西砸中了头,晕晕沉沉,脑海里一点点地捋。
詹赫娜是杀手的人,容枭早就知道,表面借着跟秦秋不合,让詹赫娜配合他演戏刺激秦秋,实际上是一石二鸟之计。
既惹得秦秋醋意大发,同时诱敌上钩,一网打尽。
容枭,他才是真正的演员,把她、把詹赫娜和那群杀手全给骗得团团转。
在他们离开之后,那间充斥着尸体和血腥味的休息室,一个女人被绑在椅子上。
直到女人声嘶力竭,腿上全是血,最后晕死过去,空气里那个微乎其微的电机声音才清晰起来。
但因为电力充足,哪怕女人死了,它也不会停下。
没多久,有几个人进来清理场子。
第二天华国多了九个失踪人口,其中有个还是大名鼎鼎的顶流女星。
粉丝闹过一段时间,随着其他新星崛起,这件事很快就在人群的视野里淡去。
除了互联网,没几个人真正记得那个一闪即逝的女明星。
……
事发第五天,容枭躺在床上。
身体里的子弹早已被秦秋夹了出来,伤口在她护理下恢复得很快。
他坐起,背靠床头。
“我没死,你应该很失望?”
秦秋正在给他胸口的伤处拆线,听到这话她顿了顿,几秒后手里的动作才继续。
“是很失望,你假装对奶奶不上心,假装对离婚不在意,让我求着你延缓离婚,还答应你的条件,这都是你故意的!”
她想起自己被逼着答应他那一个月的条件,给他暖床,任由他攫取,被他拿捏,心里仍有气。
容枭被戳穿也不乱,“呵,秦秋,你既然知道我的手段……”
男人不顾自己的伤口随时存在裂开的风险,抓着她的手将她拽近自己胸前。
脸上布满阴霾和威逼的气势。
“那就应该很清楚,留在我身边,比离开我会好过很多。”
秦秋直视他冷冽的目光,面色不改道:“我不清楚,等我出去领略了外面的世界,会好好感受下这两者的区别。”
“你是单纯想出去看看外面的世界,还是想……去找宋墨辰?”
秦秋脸色顿变,心里涌出浓烈的不安。
那躲闪的目光落入容枭眼里,容枭心口不由得堵住,语气沉沉道:“你觉得我能查出詹赫娜,会查不出你跟宋墨辰究竟是什么关系?”
“宋墨辰,年少时曾失踪过几年,宋家的人到处找他。”
“等他辗转回到宋家后,医术大长,宋院长对外宣称他儿子天赋异禀。但我翻遍记录发现,宋墨辰早期的行医方式跟你有些像。”
“所以他不是天赋异禀,而是在失踪那段时间里拜了你的师父九鹊为师。”
“他是你的师兄,也是你的青梅竹马。当年跟着你一起给我下毒的那个小男孩,就是他!”
最后几个字,他语气里有着想压抑却压不住的强烈嫉妒与憎恨。
秦秋呼吸不上来,虽然容枭的推断有些细节地方不对,但基本也差不多了!
她一咬唇,蓦地嘲弄一笑,“你现在倒是聪明了,半年前你的智商呢?这个也能查,那个也能查,怎么半年前就发现不出我根本没死?”
容枭:“……………”
被重提最内疚的事,他瞬间哑了,哪怕真是关心则乱,至悲至痛而丧失理智,他也无法原谅半年前那个错误。
秦秋凝着他,继续道:“以后如果还想演,我随你。但……你别再让晴天看到了。你是晴天的爸爸,是她最敬仰的男人,当着她的面跟外面的女人亲热,对一个三岁小女孩来说,伤害很大,希望你清楚这一点。”
说着这些,秦秋想起她的妈妈被秦松醉酒后打得全身每一块好肉、还带周愤愤回家羞辱她们母女时,她也是三岁。
心被回忆的痛处撕开,隐隐作痛。
而她的妈妈所受的折磨还远不止如此,即便逃到深山里,还要被瞒着已婚身份的容瑾追过来,被再次欺骗感情,直至绝望离世。
她不止什么都做不了,还跟仇人的侄子纠缠。
那抹无法言说的痛以前被心中坚守的爱所安抚,还能尽量去平衡。
但现在,感受不到爱意的她,被尘封的痛苦所折磨,如坠无间地狱,想爬却爬不出来。
“秦秋,我………”
“不用说了。”
秦秋强忍住眼泪,给他拆完线后,收好医疗包。
“剩下的日子你好好养伤吧,奶奶的生日宴我会办好,一个月后,我们按原计划各奔东西,至于我跟宋墨辰怎么样,就不劳你费心了。”
她转身,手却被他紧紧地抓住。
容枭目光阴沉地问:“秦秋,如果有一天我杀了宋墨辰,你会怎么做?”
秦秋感觉到一抹寒栗从头顶直灌脚底,嘴里发出的每个音节都在颤抖。
“凌芷害死我奶奶,还差点杀了我最好的姐妹,我放过她了么?”
她把话再次说得明朗一些,“无论是谁杀死任何一个我在乎的人,除非我在乎的人明确不让我报仇,否则,我必杀了他!”
似是没料到她这个答复,容枭手臂无力地一松。
只须臾间,偌大的房间只剩他一人,垂着眸子,嘴角发出低沉的笑。
笑声逐渐嘶哑,阴森。
被子上那两只苍劲有力的手掌已握成了拳,额头青筋暴跳如雷。
……
两天后,宋家。
秦秋独自上门拜访。
在外面一间实验室研究药剂的宋墨辰听到宋家管家通报,立刻终止实验。
换下那身白褂子后洗头洗澡。
穿衣镜前,他穿上新买的衬衣,镜子里那张清俊秀气的脸挂着浅浅的笑容。
等了这么久,师姐总算按照约定来宋家。
十分钟后,他开着车驶回家,步履携着一阵淡淡的风,走进客厅。
秦秋正站在客厅,观赏墙壁上的巨幅古画——《千里江山图》
这副画并非真迹,但仿得很好,完美还原了真迹的恢宏,加上现代精湛布料工艺和磨砂质感,添色不少。
在她身后,宋墨辰清润的嗓音响起:“师姐喜欢这副画吗?”
“喜欢,”秦秋转身看向小师弟,挽唇问:“这是你买的吗?”
宋墨辰点头,脸颊泛起微红。
“以前师姐老是带我去乡下的画师家里偷山水画,被师父打了好几次,现在,你还想要什么,我……我可以去给师姐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