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秋脚步待开,耳边传来谩骂。
“贱女人,你没听见枭爷的话么?动作快点!”霍三少被打断好事,此刻一点兴致都没有,所以把气全撒秦秋身上,说话的语气尤为蛮横。
只是嚣张不过三秒,霍三少忽然发现容枭正用两束凛冽的厉光盯着自己,猛地噎了口口水。
其他人注意到容枭冰窖般的面容,纷纷揣测这女人是不是跟枭爷认识。
秦秋撩了撩裙摆,走向沙发,尚未落座就被一只大手揽进了怀里,脸撞在容枭的胸口位置。
容枭微微侧过身,俯头在她耳边压低声音质问:“你学过表演?”
秦秋嫣然一笑,“枭爷,人生如戏,谁没点演技呢?”
容枭冷笑。
好一句人生如戏,他和奶奶都被这女人骗了!
容枭胸腔剧烈起伏,但是想起那天在车上,他亲她的时候,她的脸红了,而且慌乱无措的举止,分明是很生疏的表现。
他心底仍有一丝侥幸,或许她是刚来这里的?
秦秋稍稍坐好后给他倒了七分满的红酒,纤白的手指捏着酒杯递给他,轻柔道:“枭爷,您请。”
容枭眼里藏着怀疑,瞥向桌面一个琥珀色酒瓶,示意:“喝那个。”
秦秋平常喝的都是红酒,且很少应酬,对于酒不甚了解,习惯地倒了七分满,端起,再度凑向容枭。
男人审视地盯着她:“你就让我这样喝?”
秦秋拧眉看向旁边那些公主。
只见那些女人一个个用朱唇含着红酒,嘴对嘴地喂客人,喂完了后眼角含着戏谑的神色看向她,满满的挑衅意味。
秦秋额前一寒。
容枭他想让她那样子喂他?
看着那些男人一个个轻浮地抱着那些陪酒女又亲又搂,她忍住鸡皮疙瘩,端起酒杯,含下一满口的酒,然后放下酒杯,用手臂撑着上半身,仰起下巴去喂容枭。
演戏而已,与其以后被当成猎物,她不如快刀斩断现在所有的荷尔蒙冲动!
随着她莹润的红唇一点一点地凑近,容枭胸口开始猛烈起伏。
眼看着她真的跟别的公主一样,用这种方式讨好自己,他的瞳孔一半被欲望的火烧红,一半是寒凉的冰覆盖。
容枭伸手扼住女人靠近的下巴,阴沉地发问:“我是第几个?”
秦秋知道他问的是什么意思。
她鼓着腮帮子,嘴里全是酒,无法说话,便抬着手指随意比画了一个八字。
男人咬了咬唇,“很荣幸,没被你排到两位数。”
说完凝眸,两束寒光盯着她,眼神里充满厌恶,嘴角冰冷地吐出一个字:“滚!”
话落,容枭意兴阑珊地撇开她,拿起烟盒。
秦秋跌坐回沙发,闷着不作声,自己吞下嘴里含的酒。
酒一下肚,她发现有点不对劲。
这个酒跟她平日喝的低度红酒不一样,浓度偏高,喉咙和胃顿时如同灼烧那般,头立刻就有些晕晕沉沉。
一个公主见状,尖声细语地问:“各位少爷,你们见过有谁拿九十五度的伏特加当红酒喝的呀?”
这句话刚落,其他人都在嘲笑秦秋。
旁边的穆少敏锐地察觉出了一丝端倪,眼尾上扬,“确实是闻所未闻。”
这么来看她根本就不可能是来做陪酒女的。
闷着头抽烟的容枭没听到这段对话。
他满脑子都是以前秦秋在家里怎么装成清纯乖巧的模样,欺骗奶奶,欺骗他的情形,下颌越来越紧。
秦秋却在嘲笑不断的声音里从沙发上站起,脚底踉跄不稳,脸红红的,笑起来媚态十足。
“管它多少度呢,光喝酒多没意思,我跟大家伙儿一起玩个游戏,如何?”
她的嗓音有点哑,在酒色场里平添了几分媚与诱惑。
“噢,玩什么游戏?”穆少饶有兴致地看着这个明明不是陪酒女却伪装成一副风尘模样的女人。
秦秋扶着桌子,拿出桌子下面的一幅扑克牌,凭着模糊不清的视线抽出大小王,幽幽道:“玩扑克。”
秦秋把崭新的扑克牌拢在两手之间洗,扑克在她手里就像拉面一样,一会儿横着,一会儿竖着,一会儿交叉,手法娴熟而又漂亮,看得人眼花缭乱。
“哎哟,看不出来妹妹还是个洗牌高手呢!”霍三怀里的女人尖声细嗓道。
“姐姐过誉了。”
秦秋学着公主的嗓音妖媚地回应,然后将洗好的牌背面呈上,在桌上摆出一个长弧形。
容枭听到她跟那些衣着暴露的公主“姐妹”相称,呼吸更加不畅快,大手松开了领带,衬衣的领口微敞。
秦秋醉得站不稳,跌坐在容枭身旁的沙发上,眉眼含笑地宣布:“反正这里大家都是成双成对的,每对从这副扑克里任抽两张牌,抽到点数之和最小的,男的脱裤子,女的脱衣服。”
众人惊叹,刺激啊!
穆少瞥着她,眼尾藏着笑。
“怎么样,枭爷,玩吗?”秦秋挑衅地问。
喝醉的她已经彻底玩开,摆脱之前的被动局面,一跃成了全场最主动的热场公主。
容枭很反感这样满身风尘气的她。
如果让奶奶知道自己千挑万选的孙媳妇居然是个陪酒的夜女郎,该多伤心?她甚至现在还在玩脱衣服的游戏,真是令他大开眼界!
他咬紧牙槽,从扑克堆里随手抽出一张,重重甩在桌上。
红桃K,最大点数!
霍三惊道:“我们居然会有一天跟十八岁就干倒澳门赌神的枭爷玩牌……”
其他人也是同样哀嚎。
赌神?这点秦秋倒是没料到,她的手指摇摇晃晃,看着眼前这些幻影重叠的扑克牌,随意一抽,展开,是一张A。
全场沸腾,有她这个“猪队友”跟容枭组合,他们搞不好能玩过枭爷!
然而就算有秦秋搅屎,容枭的牌实在太大了,霍三少这对很不幸总和低于14点。秦秋盯着霍三少光溜溜的腿捧腹大笑,“这腿,全是脂肪,哈哈哈哈。”
霍三少气得发抖,要不是容枭在场,恨不得把这女人捏死。
容枭见她目不转睛看男人裸露的大腿,怒火中烧,脸色僵硬地拽着女人往外,冷声命令:“走!”
“走什么?”秦秋甩开他的手,轻佻笑道:“这才刚开始玩……”
忽然她身体一个失衡,落入了男人的怀里,容枭不顾身后那些狐朋狗友,抱着她径直往外走。
“你干什么?放我下来,容枭!”
秦秋直呼他的大名,拳头不断地捶着男人胸口。
然而捶着捶着,头脑越来越不清醒。
浑浑噩噩的她发现躺在这个男人的怀里莫名地安稳和舒适。
特别适合睡觉。
包厢里其他人一脸懵。
“我是不是喝醉了?有生之年啊!穆少,你看到了吗?咱们的枭爷这是要开荤了?”
“可不是么。”
穆少抿了口酒,眼里深邃明睿。
……
包厢外,肖佳人一直在外头焦急不安地等着。
忽然包厢门开了,她见容枭抱着自己的好姐妹出来,立即赶上前道:“枭爷,抱歉,我的员工冒犯您了,请您将她交给我……”
“你的员工?”
容枭的手臂下意识地裹紧怀里睡着的女人,眼里锋芒毕露,语气霸道而透着威胁:“你若再让她来这上班,这间酒吧就等着关门!”
说完沉步迈向酒吧大门。
肖佳人本是不可能让男人带自家姐妹走的,毕竟姐妹喝醉了,很容易出事。
可想到方才容枭那个下意识的抱紧动作和满满占有欲的言辞,她迟疑了。
“姐妹,真出事了可别怪我……我只是觉得,枭爷他或许就是你命中注定的男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