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在干什么!”
怒声斥入,茶杯倾倒在地上,发出“哐当”重响。
秦秋快步跑到奶奶床前,看着奶奶被烫得一手的水泡,眼里两抹猩红。
“盛罗曼,你竟敢…”
咬牙切齿的她直接扬起巴掌重重呼了过去。
伴着“啪”的一声响,盛罗曼整个人跌在地面,左脸被烙下红红的掌印。
盛罗曼鼻血直涌,看见门口刚迈进半只脚的男人,哭喊着:“阿枭,阿枭救我……呜呜……”
容枭进门就看到盛罗曼被打,脸色一沉,快步入内,俯身将盛罗曼扶起后,挑眉问秦秋,“为什么打人?”
秦秋眼里杀意凛然,“你自己看看她对我奶奶做了什么!”
秦秋颤抖的手指按下护士站的求助铃,然后抓着奶奶的手,触目惊心的水泡看得她眼泪直掉。
容枭看到那只手的惨状,眼神也变了。
“不是我,阿枭,刚才她突然进来还大吼大叫,我正在喝茶,被她吓得手一抖,这才洒到了老人家的手上……结果她不分青红皂白就打了我一巴掌。”
盛罗曼哽咽说完,还转向护工道:“刚才的事护工都可以作证。”
护工早已吓得不敢说话,怯怯道:“我什么也没看见……”
容枭一时分不清事实缘由。
护士站的人接到求助铃后急匆匆赶了过来,“林素蓉病人什么情况?”
秦秋擦掉眼泪忙道:“我奶奶手烫伤了,麻烦拿些烫伤药膏来。”
护士凑近一看,转身去拿药,没两分钟就带着药膏进来,小心翼翼地给病床上昏迷中的人擦药。
“怎么这么不小心啊!”
护士正埋怨着,秦秋怒目瞪向盛罗曼,小拳头攥紧。
容枭见她情绪激动,先带着哭哭啼啼的盛罗曼离开病房。
病房外,盛罗曼不依不饶地哭着控诉:“阿枭,我的脸现在都还痛,秦秋她……”
“是容太太。”
容枭再度冷厉纠正。
盛罗曼咬了咬唇,捏着还在流血的鼻子,眼里噙着泪花:“她知道我是阿枭的人,表面上打的是我,实际上打的是阿枭你啊……”
容枭拧了拧领带,“你先去鼻科看看,止血再说。”
“那秦……容太太呢?”
盛罗曼不甘心就这样放过秦秋。
容枭眼底一暗,“我会好好教训她。”
盛罗曼几不可察地笑了下,但脸上依旧是苦相,泪水汪汪地说:“对不起阿枭,我也不想阿枭难做,我现在就去看鼻子……”
盛罗曼应声离去。
容枭转回病房,里头护士还在给林素蓉擦药,至于秦秋正在跟护工说着什么。
他朝秦秋走过去,两个人的对话渐渐清晰起来。
“秦小姐,今天是我的失职,我也没脸继续在这里做下去了,你找别人吧……”
护工被刚才那幕吓得惊慌未定。
秦秋愁着眉,“那行,我给你结工资。”
两人正核对工资,秦秋突然发现有只温凉的大手把她那只火辣辣的右手捧了起来。
她神色一怔,转头看见是容枭,下意识地想要缩回手,然而他的手指在她手心轻轻揉着的时候,一种舒适的感觉缓缓蔓延散开。
秦秋呆愣地问他:“你…在做什么呢?”
容枭眯了眯眸,清冷斥道:“是不是蠢?下次打人别用那么大力气,手都打红了。”
温凉指腹在她手心揉了五六圈后又问:“还疼么?”
这话问得……
秦秋都不知道怎么回答。
她看了看门外位置,讶然问:“你不去哄那朵白莲花?”
容枭揉着她手心的动作微微一顿,淡淡道:“你都把她的鼻子打出血了,她需要的是医生,不是我。”
秦秋抿唇,盛罗曼不需要他,所以他才留下来?
她冷笑了一声,把手从他手中抽出来,道:“容先生,我也不需要你。”
说完她继续跟护工对账工资。
容枭颇为无奈地揉了揉眉骨,细想刚才的话哪里说错了……
左思右想想不通。
抛下一句:“我去停车场等,你动作快点!”
随后就转身离开了。
秦秋在他迈出病房前忍不住回头看了眼他的背影,火辣的右手掌心隐隐约约地有一阵酥麻的感觉。
她再度回头,跟护工交接完后走到病床旁边,看着奶奶被烫破皮的手,依旧咽不下这口气。
她重新请了一个上午班次的护工,然后去了鼻科。
鼻科诊室,盛罗曼听到医生说她的鼻骨歪了要做整形手术矫正时,眼里一阵惊恐。
“医生,你替我安排手术,立刻安排!多少钱都行,我的鼻子不能歪!”
“那你去抽血,做个检查吧,合格了我给你预约时间。”
盛罗曼在同楼层的护士站抽完血后,坐在椅子上等结果。
秦秋在鼻科楼层转了半圈,找到盛罗曼,大步走近后从侧面一脚将她从椅子上踹了下去。
盛罗曼猝不及防被踹到地上,回头看踹她的人是秦秋,当即冲她怒吼:“秦秋!你把我鼻子打歪了,现在还踹我?你真以为阿枭会一直护着你!”
秦秋俯身,逼近地上的盛罗曼,阴寒目光直盯着她,面无表情道:“我来是警告你,别再动我奶奶,否则我会把你的手扳断。”
她一字一顿,语气满满的威慑。
盛罗曼被吓得心一紧,但很快又无所畏惧地嗤笑,“秦秋,你敢么?我可是阿枭的女人。”
听到这番有恃无恐的言辞,秦秋眼眸泛着凶光,手一伸,扣住盛罗曼的右手手腕。
“那我就先废了你一只手,你再看我敢不敢!”
话刚落,她抓着那只手骨用力一折,干脆利落。
“啊——!”
女人被折断手骨,发出杀猪般的惨叫,“救命,救命啊!”
惨叫连连地向医院里路过的人求助。
而秦秋早已抛下她,往电梯方向跑。
迈进电梯那刻,她不知道此刻到底是什么心情。
本以为只要顺从容枭,奶奶就不会有事,结果他派去“照顾”奶奶的盛罗曼毫无忌惮地对奶奶下手。
她在容枭身边委曲求全的意义在哪里?
“有本事你就别落把柄在我手上,落下了把柄,这就是代价。”
容枭的话一字一句犹言在耳。
秦秋咬着唇,攥紧了小拳头。
容枭说的确实没错,因为她有把柄被容枭抓住,所以才会这么被动。
但如果她能同时抓住容枭的把柄呢?
像容枭这种有身份地位的男人,如果她能掌握他和盛罗曼之间私通的实证,未必不能反客为主!
秦秋想到这里,电梯门恰好开了。
她脚步慢悠悠地迈出,朝容枭的车子方向走。等走到那辆布加迪的车门前,她看着里面驾驶位上的男人,久久未开车门。
容枭在里面打电话,余光瞥见她傻愣地站在车门外不进来,眉目微皱,草草结束通话后迈出车外。
他从容不迫地走到秦秋跟前,冷冽的语气里难掩对她的宠溺:“打人把手打废了?门都开不了?”
说罢替她将车门拉开。
秦秋脚步没动,抬眼看着他,那对深不见底的黑眸也在凝着她。
她心底交织着复杂的情绪。
人真的可以做到这样吗?既温柔,又残忍;既深情,又滥情!
容枭看着呆怔的小媳妇,扯了扯嘴角:“怎么?还想让我抱你上车?”
话落后男人确实伸出手臂,准备抱她。
秦秋顿时惊如电触,将他一把推开,冷唇微掀:“容先生,我不小心把盛小姐的手骨拧断了。”
见他眉心紧蹙,秦秋哂笑着继续道:“你的情人现在需要你,不去看看她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