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秋脸色一白,绷紧的身子把她的恐惧表露无遗。
容枭反过来安慰她:“具体原因我也不清楚,但要是真有那么一天,至少容家所有的东西,都归你所有。”
他这意思是,他会把遗产全留给她。
秦秋喉中像是被什么堵住,“这个笑话一点都不好笑。”
说完她气鼓鼓地往山下走。
容枭看着她小小的背影,脸色微变。
神情短暂的凝滞后,他迅速追上去。
他靠着腿长优势,不费吹灰之力就追上了她,抓着她的手痞笑道:“是不是又犯傻了?我答应过你,会与你白首不分离,怎么可能把你一个人抛下?”
秦秋气出了眼泪。
一会儿要她继承遗产。
一会儿又说不会抛下她。
“什么话都是你说的,谁知道哪句真哪句假。”
听到她哽咽的声音,容枭心中一动,磁性的嗓音坚定道:“秦秋,我爱你,是真的。”
他的声音如低沉的大提琴,如同有俘获人心的力量。
秦秋扑进他怀里,嗔怒道:“你要是爱我就该好好地去查原因,祖孙五代都早逝,这不可能是偶然,大概率是某种遗传病,你这副无所谓的样子让我觉得你在玩我,我能不气吗?”
她柔软的小爪子气呼呼地拍着他胸膛。
容枭扣住她的小手,拥着她,说道:“我没觉得无所谓。你听过神医九鹊的名声吗?传统医学和西医都查不出的病症,她或许可以找出病由,我会找到她。”
容枭的话说得很笃定,仿佛所有的事都会按照他所说的进行。
但听到他的话,秦秋心里抽痛得更加厉害。
因为这个世界没人比她清楚,她的妈妈九鹊已经死了。
妈妈生前的医术只传给她一点皮毛,最多治治风寒和普通的跌打损伤。
秦秋再一次深刻感受到,人在疾病面前有多束手无策。
今天的认知也让她更加无法向他阐述自己和九鹊的关系,一旦她是九鹊亲生女儿的信号被他得知,他必然会问她九鹊的下落,而她也毫无借口掩藏九鹊的死讯。
比疾病更打击人生存意志的,是绝望。
所以,在她找到《万字金帖》、学成顶级的医术前,她不能让容枭知道九鹊已经死了!她要保住他心里的这份希望!
“好了,不哭了,”容枭安慰着还在默默抽泣的她,掌心轻拍她的后背道:“我现在不是好好的吗?放心,你的男人没那么容易挂。”
她的男人……
秦秋听到这个称呼心尖一颤,潋滟水眸微抬,看着他英俊的脸庞,她用手指轻轻地抚着他的下颌,顺着他的络腮胡摸到下巴。
浓烈的雄性荷尔蒙气息呼之欲出。
一种对他的依赖感也油然自心底腾起。
这种依赖感,在很久以前,瑾叔也给过她。
虽然瑾叔的离开令她难过了许多年,但曾经驻入她心底的那份感动是不会因为结局的悲惨而消弭半分。
现在,有一个男人重新给了她这样的感觉。
让她难以遏制地想要依赖他。
“你背我下山吧?”
她像小时候对瑾叔一样,跟容枭撒娇提要求。
容枭几乎没有半秒的犹豫就背对着她,蹲下了身子。
“上来。”他云淡风轻道。
秦秋攀上他结实的后背,手臂勾住他的脖子,等身下男人手臂托住她的大腿并直起背脊,她九十斤的体重便轻飘飘地挂在了容枭的后背,往山下走。
就像她小时候也是挂在瑾叔的背上,上山下山。
每次她问瑾叔,累不累时,耳边总是传来瑾叔春风般的轻笑,“背着我的小公主,怎么会累呢?”
秦秋想起往事鼻子一酸,娇小的脸蛋紧紧地贴在容枭耳边。
她喃喃地问:“你二叔和二婶很相爱吗?”
容枭背着她抵达平地,离祖宅只剩一百米距离,气不带喘,倒是现在听到她问起二叔的时候呼吸急促了些。
一路上秦秋都没有提及金矿的事,这让他本就有点诧异。
不为金矿?那她之前这么热情地催促他回祖宅,目的是什么?总不可能真是为了顺应奶奶的想法?纯粹因为孝顺?
如今听到她再度问起他二叔,什么都明白了。
随即扯了扯嘴角道:“秦秋,也不知道你是听谁嚼了舌根子,虽然我二叔是挺帅,但你这么明目张胆地当着我的面一次又一次提别的男人,是想造反?”
秦秋:“??”
他这是什么脑回路?
秦秋解释道:“那毕竟是你二叔,我总得对你们容家的亲戚关系了解一些吧?难道你不承认我是容家的人?不希望我融入到容家的大家庭?”
被反将一军的容枭顿时气促。
只要他不如她愿?就会被说成他不承认她的身份……?
不过,似是想起了什么,男人狡黠的眸光一转,嘴唇勾起:“这样,你在我耳边说一遍,老公你最帅!我就给你透露点信息。”
如此一来,想听她叫老公的心愿也满足了。
想让她夸他帅,也满足了。
一箭双雕!
秦秋现在在他背上,虽然看不到男人那副狡猾的模样,但也基本能猜出来了。
她覆在他耳边,刻意压低的声音清浅嘶哑,“老公~你~最帅。”
只要他不会骄傲,不会蹬鼻子上脸,满足他又如何?
酥甜入骨的柔美声线溢入他耳中,涌入他心底,惊起一层又一层的涟漪。
容枭脚下的步子突然就停下来了。
秦秋听到容枭吞咽口水的声音,那对抱在她腿上的粗壮手臂也在猛力收紧。
就连离她目光最近的那只耳朵也红了。
从男人滚动的喉结处发出一个喑哑而颤抖的声音:“再、再叫一遍。”
“嗯?”
刚心里还预判他不会骄傲,结果……骄傲立马蹦出来了!
秦秋裹紧他脖子,娇嗔的声音道:“你得先遵守承诺,告诉我你二叔和二婶的事。”
“承诺,呵。”
容枭咧着后牙槽,低低的笑了一声,“有些承诺,是可以不用遵守的,你不知道吗?”
秦秋:“???”
秦秋意识到又被他算计了!刚要发声斥责他这种无耻行为,突然他的双手分别抓着她两侧大腿,然后一个用力就把她举过他的头顶。
“啊!你干嘛!”
她惊呼出声,瞬间脑补出某游戏里有个英雄把老婆扔出去的粗暴画面……
好在的是那血腥场面没有发生。
她的腿被他抓扣着跨坐在了他宽厚的肩膀上。
屁股和大腿成功找到着落点的那一刻她本能地抱着他的头,以免自己摔下去,嘴里打着寒战:“容枭,我……我恐高……你放我下来……”
恐高?呵,那正好。
容枭两只大手牢牢扣在他肩膀上的那双腿,让她无法逃脱。
嘴里不容置喙道:“称呼不对,再给你一次机会,重新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