凌芷戏谑地看着秦秋,脸上写满了张狂与得意。
当年被生母抛弃的那份憎意,终于在今天靠着碾压这个同母异父的妹妹得到平衡!
然而就在她以为自己全胜的时候,忽然听到秦秋低笑了一声。
“也许你现在的医术确实无人能比,我不敢杀了你。但……”
秦秋嘴唇紧抿,颤声道,“你尝过万虫噬心的滋味吗?”
凌芷神色凝住,还没反应过来她这话是什么意思,就见秦秋突然抓住她,手指快速在她身上按下几道穴位,动作如雷。
凌芷惊怵地将秦秋推开,但发现自己身上没什么异常后,转即凉笑:“你是武侠剧看多了吧?点穴?还万虫噬心?笑死……”
话音突然戛然而止,凌芷感觉到体内一股奇异气血涌动,紧接着瞳孔大张,脸色痛苦地紧绷了两秒后,最终,一团乌血破口而出。
她一手扶着旁边的沙发靠背,一手捂着心口慢慢蹲下,全身的筋骨都如同遭到了虫咬,剧痛难忍。
“这,这是什么……”凌芷瞳孔撑大,难以置信。
秦秋慢慢走近她,“这是妈妈创立的指法点毒术,通过堵塞特定穴位,阻碍人体气血流通,当然我还多加了一点原创,我给它取名万虫噬心。”
“指法……点毒术!”
她从未在神医家族的医书上见过这些!但既然是穴位,那就不是不能解!
凌芷转身迅速把针灸包拿出来,一针一针地精准刺入各个解毒穴位,脸上、额头当即沁满了汗珠。
咬牙狠道:“你真敢对我动手,就不怕等我解了穴,我一针断了容二爷的命!”
秦秋表面无波无澜,“容二爷是容枭的二叔,又不是我的二叔,你威胁不到我。”
“但我话说前头,只要你动了容家任何一个人,你就期待自己有本事解了这个毒,否则往后余生,你的每一天都会生不如死!”
说完秦秋头也不回地离开房间。
关门之际,秦秋依稀听见从房间里传出的呕血声,听起来远比第一次呕血来得更加猛。
秦秋挽唇,这个世界上有很多比死亡更痛苦的事,万虫噬心的痛将在她体内每隔一个小时就会发作一次。
按照凌芷如此狂傲的性子,怎么可能承认她这个世间一绝的神医会连一个小小的穴位堵塞都解不开?所以秦秋不担心她会把这事泄露给第三个人。
只是今天得知自己还有一个同母异父的姐姐,着实跌破了她的认知范围。
没有经历过被亲生母亲遗弃的痛苦,秦秋无法评价凌芷现在对她的报复心,她只知道自己无论无何也没法原谅这个带着恶意去刺激奶奶病发的人。
有了万虫噬心的牵制,凌芷短时间内不敢对容家下手,所以她要做的是,尽快找到那本金书。
缺乏天赋?不可能学会?这些阻挡不了秦秋。
有人命在旦夕,那个人是她最爱的人,所以她不会放过任何一丝希望!
……
等秦秋走后,房间里的凌芷试了无数种解毒针法。
最终依然无果。
她的五脏肺腑就像是针扎一般刺痛!
“该死……天底下没有我凌芷解不开的毒!秦秋,你给我等着!”
女人继续铺针,尝试解毒。
与此同时,容枭正带着手下穿梭在首都高铁站,直奔休息室。
门一关,容枭坐在沙发上,垂眸盯着对面披头散发的女人,“果然是你。”
那个在网上拿着孕检单碰瓷的孕妇——盛罗曼。
盛罗曼在傅家被警方控制后是有机会逃出京都的。
可当她无意看到了容枭和秦秋官宣婚讯,满腔的郁愤、不甘和憎恨将她再度卷入深渊,愤然就发了那条碰瓷的微博!
如果不是秦秋,那个位置本该是她的啊!
“阿枭。”盛罗曼楚楚可怜地捂着腹部,凄婉道:“如果不是这种方式,我大概再也见不到你了……”
容枭目光一沉,微微前倾,阴鸷地盯着她,“既然已经跑了,那就该跑远一点!还敢反过头来给我泼脏水?谁给你的勇气!”
盛罗曼泪水涟涟,“对不起阿枭,我做这些全部都是被傅诚东逼的,是他把我从医院掳走,还……”
“还拍了视频,威胁我如果不按他说的做,就会把视频全部散出去。”
说完盛罗曼瑟瑟发抖地环抱住自己的胸,无助而无力的哭泣。
容枭眯眸,“你发微博的时间是在傅诚东被抓之后,他怎么威胁你?让警察传话威胁么?”
其中话意很明显,他一个字都不相信她!
谎言被戳穿的盛罗曼哭腔愈加哽咽,“阿枭,我说的都是真的,还有孩子……也是真的。”
“噢?你该不会还想说是我的种?”容枭眼里闪过一道寒光,迸向盛罗曼。
盛罗曼一身寒栗,他们之间都没上过床,哪来的种,她也不敢当着老虎的面在他嘴里拔牙,低头委屈道:“孩子是你最好的兄弟……穆瑾年的。”
“很好,现在又给老穆泼脏水?”
“阿枭你相信我!我说的是真的!”
盛罗曼如泣如诉地控告。
容枭没心思再听她说谎,冲手下冷厉地命令:“把她送医院抽血,以后每三个月都抽!”
她对于他而言,就是个血库!
“不……阿枭,不要……”
盛罗曼被人拎起的时候疯狂挣扎,忽然她眸光一红,脱口急道:“阿枭,六年前你二叔和我父母的车祸不是意外!这一切都是穆瑾年做的!”
容枭听到盛罗曼提到那场车祸,眸光霎时收紧,冷硬的下颌线散发着沉寂的杀意,“盛罗曼,这是我最后的耐性,如果你再胡言乱语,就不是抽血那么简单!”
盛罗曼咬牙撑着,虽然说出这件事很冒险,但至少能把穆瑾年拉过来。
她在赌容枭会顾及和穆瑾年的兄弟之义,放他们一马。
索性豁出去了,坚持道:“那天给我养父母开车的司机,是穆老流落在外的私生子!穆瑾年为了不让那个私生子哥哥影响他穆氏太子爷的地位,给他的水里掺了药!这是我亲眼所见!”
“阿枭若不信,可以叫穆瑾年来,跟他当面对峙!”
容枭身子往后靠,双腿交叠,示意手下给他点了支烟。
烟雾弥漫在他阴冷的脸色上,令人捉摸不透他的情绪。
许久之后,近乎死寂的休息室里响起电话声音,是他拨出去的。
容枭神色很平静,但若是仔细看,能发现夹着烟的那两根手指有点颤抖。
随着电话接通……
他声音清冽道:“老穆,有时间出来见个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