发色、脸型、体型,确实跟秦秋很像!
容枭脑海里再度回响起秦秋说过的话:“容枭,我说过我是去学医,为什么你就是不肯相信?”
“我已经找到了你们容家的病由,只需给我一个月的时间。”
还有小晴天说过秦秋给她清蛇毒的事。
他脑中一根弦顷刻绷断。
他越来越相信,秦秋真是为了他而离开的……
只是她真的很傻,很笨,容家的病,多少名医、专家都治不了,她仅仅三年的时间怎么可能治得了?
白白浪费了三年的时间!
如果当时她不走,他们的孩子兴许比小晴天还更高……
容枭喉结上下滚动,把小晴天抱在腿上坐好,继续看直播。
船夫回头见这两个客人,额前落下一滴汗。
花钱游湖,结果在船上看手机?
真是对有趣的父女。
半个小时过去。
手术室里,秦秋抽出针,紧接着,病床上的人动了,甚至被她扶着靠床坐起!
所有直播观众都露出难以置信的面孔。
包括容枭在内。
容枭整个喉咙都像是被什么堵住,发不出半点声音,心道:这怎么可能?这个真是秦秋吗?
秦秋按下床头的铃音,病房门大开。
外面的护士涌进来接应。
这个铃音与隔壁相通,所以凌芷也听见了。
护士道:“看来那个乡医治不下去了,才半个小时就知难而退,呵呵。”
凌芷闻言勾起唇角,对于护士的这个说法表示认同。
她治疗植物人最短时长记录是两小时,秦秋怎么可能半小时就完成?
封闭的手术室,凌芷胜券在握地继续治疗,直至两个小时后,她这边也结束了。
经她治疗的植物人如她往常的几次直播一样奇迹苏醒,但直播间没有半点水花。
凌芷完全不知道早有珠玉在前!更没有意识到她现在的得意像个笑话!
铃声响起,外面的人进来推病床。
护士戏谑地问:“那个乡医呢?挖个洞让她钻进去躲躲吧?免得丢人!”
护士这话问得人一脸懵。
“你是说隔壁手术室那位乡医吗?她在两个小时前就已经把病人治好,简直就是在世华佗!病人家属都跪了!”
“你说什么?!”
凌芷抢先在护士出声前发出这声惊呼,双脚已然僵住。
两个小时前就治好了?这怎么可能?
“是真的,凌院长,”全程目睹了这一场神迹的工作人员边推着病床,边说道:“在一个半小时前,有媒体闯进医院给那位乡医采访。”
“那个乡医还说,这只是常规操作,小意思。”
听完这番话,凌芷脸色煞白。
秦秋当真医术过人?而且超越她这么多?
她不敢相信,握紧的拳头里,长长的指甲几乎嵌进了肉里,咬牙切齿道:“那她,人呢?”
工作人员答道:“采访结束后她就离开医院了,哦对了,她说她给您留了言,发到您的手机上,让我们提醒您注意看。”
凌芷听到这话立刻拿出手机,打开屏幕,果然有一条信息。
但是信息的内容让她脸色大变。
仅简短二字:【垃圾!】
“该死的……”
凌芷含恨切齿。
她想以比试来验证秦秋是不是真的学会了能够医治容枭的医术。
如今来看,秦秋不止是学会了,还远超她!
究竟发生了什么事,为什么三年时间会有这么大的差距?
就算是九鹊在世,一个现教,一个现学,也不可能学得这么快……
凌芷像一具行尸走肉地回到办公室。
办公室里已经有个中年男人坐在沙发上等候,那男人身着复古式的灰色长布衫,戴着一副古董眼镜,手里拿着一份医学报刊,大拇指上那颗黑色戒指不动声色地磨着报纸边角。
看到这个男人,凌芷浑身一紧,慌乱将办公室的门关闭。
她脚步如灌铅、脸色沉沉走到男人跟前不远处,低声唤道:“父亲,您怎么来了?”
被她唤作“父亲”的男人目光始终落在手里的报刊,嘴角勾起一抹诡异的弧度。
“跟人比医术,输了?”
他的声音似是经过咽喉时遭到什么挤压,显得沙哑。
凌芷垂在身侧的手指隐有几分哆嗦,“是……您这么快就得到消息了……”
男人紧跟着她的话问:“知道自己输在哪儿?”
被问住的凌芷紧咬着唇,默不作声。
空气渐渐沉寂,周围的气温仿佛降至冰点。
男人终于放下报刊,摘掉眼镜后放置在旁边茶几上,抬起血红色的眼眸直视凌芷,声音很轻却杀意十足:“新闻里这个乡医,就是九鹊的女儿?”
凌芷倒吸冷气,“是。”
“嗯,那现在知道输在哪了?”
“知道……九鹊还活着,我,输给了九鹊……”
“呵呵呵。”
笑声被男人拖长,显得十分阴森,“你不是输给了九鹊,你是输在无知,输在自负,以至于到现在你都不明白,究竟是什么,在支撑这个女人。”
“难道不是九鹊?”
凌芷问完这话,突然因为男人从沙发站起而屏住呼吸。
他瘦长的身躯和脸上的疤痕直逼而来。
凌芷感受到他的靠近,心底的恐惧急速蔓延,后背一身寒栗。
从幼年开始,这个名为“父亲”的男人对她而言就是恐怖的象征。
把她锁在书阁里的那十几年,除了无尽的医书等着她嚼烂,还有那些供她练习针灸的半死之人,全部都是眼前男人一手操控。
包括她来京都,也是他的计划……
他走到凌芷跟前,骨瘦如柴的手掌伸向凌芷的后颈,像铁钩一样地勾着她脖子。
诡谲的语气道:“她的背后,不是一个人,是一套金箔医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