少女回想起那道身影,总觉得十分熟悉,奈何她现在头太疼,不敢细想。
青年看她难受,想帮你调整一下姿势,但男女有别他耳垂通红想了半天也没伸出手。
安清寰把注意力转移到他身上,脑子清明了些,思忖一下开口问道:“仙长姓敖?敢问可是东海戊魍山的龙族敖氏?”
青年惊讶于她的聪明伶俐,点点头,“姑娘说的没错,在下正是龙族敖氏之人!”
安清寰:“……”
虽然听说妖族龙族之辈不像人一样有那么多心眼,但这也有点太单纯了些,自己主动把身份抖落个一干二净的真是少见。
细看他的穿着打扮都很华贵,虽然发上只用一根杏色的绸带束起上半部分发丝,身上的衣服看着也只是普通样式,但安清寰很难不怀疑这是他为了隐藏身份故意为之。
努力回忆一下,她再次问道:“仙长应该是……当世龙族敖氏两位嫡子其中一位?”
敖岳震惊不已的瞪大双眼!
安清寰:“……”
嗯,看来猜对了,不用说就明白了。
青年不可置信:“天呐!姑娘也太聪明了些,人修果然厉害!”
她忍不住叹一口气,这龙族太子少说也活了三五百年了,毕竟龙族寿命最长,但是不是龙龙都这么单纯就不知了。
青年说完觉得有点唐突,红着脸低下头问道:“还没问姑娘姓名呢,究竟是哪家的女儿,如今重伤至此我或可帮你寻找家人!”
安清寰听完眼眸微微低垂,抿抿唇小声回答:“叫我……清欢就好。”
“清欢?人间至味是清欢的那个清欢?”
她点点头默认。
敖岳笑道:“好名字好名字!不成想姑娘长的这么好看名字也这么好听!”
说着他有些奇怪,“但……在下虽是龙族和人修的交道不太深,可在下活了四百多年的确没听过有清这个姓氏呢。”
安清寰轻声回他:“因为我没有姓,只叫清欢。”
敖岳虽不解但也点点头,“既如此,清欢姑娘应当也是修士吧?否则怎会受此重伤呢,看来必是经历了一场恶战啊,筋脉碎了从前的修为也不复存在了……”
最后声音逐渐低下来,似在替她惋惜。
安清寰笑了一下,奈何扯动伤口疼的龇牙咧嘴。
敖岳看着她脸上干涸暗红的血迹,还有身上几乎被血全部染红的破烂白衣,皱起了眉。
“姑娘你这副模样……”
安清寰低头看看,“无事,我都准备好了。”
说着颤颤巍巍的拿出怀中沾血的锦囊,“里面有衣服,待天黑后我休整的差不多了,就去不远处的溪边洗漱一番换上新的衣服。”
锦囊上的安家标识早就被刮破看不到,敖岳也就没发现上面人尽皆知的安家家纹。
青年若有所思的看着她,“姑娘作为散修倒是很知道照顾自己,不像在下,每每出来父王都不放心我,还天天让我与大哥好好学学。”
不放心是对的,安清寰心想。
看外头太阳已经完全落山,安清寰见他还没有要走的意思,忍不住开口询问:“仙长既路过此地……可是有什么事要赶路?”
这一句话马上提醒了这位“傻白甜”小白龙。
他张大嘴惊慌道:“对对!在下还要去西边的摘星书院找人!糟了来不及了!清欢姑娘你我二人相识也是有缘,待不久后我还会路过此地,届时你我再好好闲谈一番!!”
说完青年脚底一抹油跑了!
安清寰:“……多谢敖仙长搭救之恩。”
虽然人走了听不到,但该说还是要说的。
等过段时间自己再好好谢谢他吧。
想到刚才敖岳说的摘星书院,那是在西海附近的第一大书院,里面云集着众多高门子弟,多是修儒家之法的。
少女努力移动身躯,将头伸出去看着天上的星星。
从北斗星和天魁星等方位大致判断出方位,确定这里距离宛灵山至少四五百里开外,安清寰霎时间松一口气。
挺好,不用再想办法折腾了,能好好休息两天养一养。
但想到那位在最危急时刻救了自己的高人,安清寰又试图回想一下他的容貌。
貌似也穿着一身白衣,身量极高甚至有些压迫感,腰间别着一把霜雪月华般的神剑,整个人在救下她那一刻真是婉如谪仙。
还有声音,声音她听的很清楚,就是因为听见了男人的声音她才觉得熟悉。
太熟悉了,她越想越熟悉。
直到……男人的身影与那一次救了自己的仙尊重合。
安清寰惊的一下坐起身子,这一瞬间她差点以为自己伤都好了!
我滴天,什么逆天运气啊!
不会安筱嫣的气运都让自己抢来了吧!
传闻中的渡嶙仙尊,多少修士眼巴巴盼着也见不到一次的人物,却在无意中救了自己两次!
而且自己还在第一次对人家很失礼……
有点……感激且尴尬和难为情。
现在除了自己身体问题之外,最大的难题就是什么时候可以再次遇见渡嶙仙尊啊?
两次,得怎么能找他并且好好感谢他呢?
太难了,比高三的数理化还难,没开玩笑。
安清寰再次躺回去仰面叹息,咸鱼了一会儿从锦囊中拿出素绿苍。
看着这株小草,安清寰心里舒坦多了,吃下它最多三天就能恢复如初。
受刑时因为幽冥冰莲保住一命,加崔惊鹊的三颗养命丹,最主要是渡嶙仙尊大发慈悲的给她渡灵力续命,所以她现在的状态才会这么好。
少女吃下灵草后立马感觉出变化,筋脉在逐渐恢复,连伤口也疼痛消减。
基于她原本恢复的就快,安清寰决定去溪水边换一身衣服,再擦拭一下身上伤得不重的地方,不然浑身血次呼啦的自己也难受。
等了半个时辰后少女能起身慢慢行走,她从锦囊里拿出准备好的衣服,迎着月色走向小溪。
而五百多里开外的雾障悬崖之下,好几队弟子在那里搜寻关于她的痕迹。
莫天逑的眉头就没有松开过,青年独自走了很远,连壁沿也没放过,却没有发现关于安清寰一丝一毫的线索。
这一个大活人就这样活不见人死不见尸的消失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