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清闯了进来,安清寰吓得书差点撕了。
还好青年没注意她手上的秘籍,自顾自的跑到少女跟前。
安清寰见状有点心虚,磕磕巴巴的问:“怎,怎么了?”
周清神秘兮兮的小声说:“记不记得咱们昨天去的新秘境,里面遇见的那几只入魔的妖兽?”
安清寰应道:“自然记得。”
青年凑的更近点,声音更小了点:“我听说,别的秘境也出现了入魔的妖兽!甚至比咱们这个还早点!”
少女惊呼:“真的?!”
周清一脸确信的点头,“真的真的!”
安清寰紧紧皱着眉宇,“那死伤情况怎么样你知道吗?”
“不知道,可能还没我们这个严重吧,不然怎么没流传的这样广泛?”
一听倒是也有道理。
二人正在小声嘟囔时,这几句话已经被完整传到崔琉刹的耳中。
男人豁然睁开眼,眉头紧拧。
怪不得,怪不得他一见安清寰觉得有一点奇怪,原来她碰到过魔物,沾染了魔气。
如今魔域的动作开始频繁,他派崔家的数名弟子去寻找线索,都被那少年魔将滑不溜秋躲过去。
看来日程需要提前了,否则届时再掀起镇压,恐会引起大乱。
房间里,安清寰毕竟是女子,周清为了避嫌,说完这句话便离开了,走前说是要好好修炼,到时也让属于自己的“贵人”教导。
安清寰没理他这柠檬精言论,送他离开后在门前加了一道屏障,专心致志啃书。
明天就要正式成为剑修了,不能只顾着激动,还需静下心来提前预热一下。
下午安清寰没有受到任何打扰,毕竟是临近渡嶙仙尊的客房,其他弟子伸长脖子想看,也只能忍着好奇心望而却步。
次日晨起,安清寰跃跃欲试起个大早,早饭华山还是免费供应的,大白面馒头和蛋花汤白粥啥的管够。
为了不耽误时间少女快速吃完,活动一下筋骨来到崔琉刹房外。
但……她抬头看了看天空算一下时辰,会不会太早了?
不等她多纠结,里面已经发现她的到来,“既然来了还在磨蹭什么?进来。”
听见这声音,安清寰浑身被震的一哆嗦,神思更清明了些。
不敢犹豫,少女赶紧推开门走进去。
她弯下腰行礼,“贵人,晚辈打扰了。”
男人隐在雾中,看她一眼,“无事。”
安清寰看了看四周,有些疑惑的问道:“贵人,难道我就在房间里练习剑吗?会不会有些施展不开拳脚?”
崔琉刹颌首,“是,但我今天主要目的不是让你练剑,而是来教你其他。”
说完抬手指向面前的棋盘,“过来,陪我下一局。”
下,下棋?
少女呆愣一瞬,马上快步上前在他对面坐好。
棋盘上已经摆上了一副残局,安清寰看完后眼神一凝。
她当初作为安家嫡女被教养三十年,琴棋书画多少都沾点,毕竟修真界也算古代,除了日常修习这些东西也会作为打发时间的玩乐。
这棋面风卷残云的,不过也不算多难,她现在费点时间还是可以解开。
“贵人是想让我解开残局吗?”
崔琉刹点头,“然。”
得到指令安清寰先出一步,对面人紧随其后。
少女神情认真,一双水灵灵如同水洗过的眸子又黑又亮。
崔琉刹不光在下棋,主要在观察安清寰的棋路。
琴、棋两样最能看出一个人的心性,他今日先用一盘棋局考察少女,想看看她是否为心性坚韧之人。
下到一半,棋局已经被解开十之有六,安清寰下手也越发谨慎。
“从这局中你可瞧出些什么?”
贵人突然发话,安清寰思路被打断,稳住心绪后回道:“此局表面上看着凌乱不堪无从下手,其实只要破局之人能耐住心性仔细观察,是可以找到突破口的。”
说完安清寰再下一子,将黑棋吞掉几颗。
耐力尚可。
“还有呢?”
少女听完一愣,一边要从局上找破绽破局,一边还要回答崔琉刹的问题,对脑力和双眼是非常具有考验。
“还有……晚辈发现,这里面有很多陷阱,若是观察不够仔细,便是一步错,步步错,满盘皆输。”
说完少女沉思好一会儿才执手下一子,堪堪避开了那陷阱。
下完她松一口气,崔琉刹则眼色含温。
如今已经把棋局解开十之有八,安清寰仔细观察好几遍棋面,确定剩下的几步路无错后,依次下了过去。
在她下到最后一步时,少女面色瞬间慌乱起来。
她,输了。
最后那颗白子在指尖微微颤抖起来,安清寰拧着眉不敢相信。
不可能!她明明观察好多遍了!
而在她反复看过许多回后,终于确定自己在最后这一步下错了。
“你这回知道了吗?”
“什么?”安清寰还有点没反应过来。
看她这副样子崔琉刹也不恼,淡淡说道:“急功近利者,急于求成者,都会被眼前的东西所吸引,最后身陷坏局逃不出,也解不开。”
这是在告诉她,不能太急躁,如今自己的确在犯这个毛病。
少女起身行礼,“多谢贵人指教,晚辈日后定然戒骄戒躁,慢慢去探寻这漫长前路。”
崔琉刹听完看向她,“是,也不是。”
少女抬头,“什么?”
男人声音低沉飘渺循循善诱,“遇到寻常需做选择时,可耐心仔细,慢慢探寻。而在特殊时期,就应该使出雷霆手段,快、准、狠。”
安清寰这回是彻底懂了。
刚才她应该更仔细些,因为局面陷阱重重且她时间充裕,自己完全能发现不对劲的地方从而避开。
但在危险时、急迫时就应该最快的选择出对的路。
就算不对,也是对。
这些话,这些道理,从没人告诉过她,很多都是她自己靠着血泪和痛苦一点点摸索来的。
如今被人细心的告诉,再也不用受了磨难才能学到,少女心里涌上热流。
“多谢贵人!今日晚辈所习得的道理,此生定不会忘记!”
崔琉刹没出声,定定看她几秒后一抬手,一股劲力就直接把安清寰的面巾扯落。
她一惊,刚想去捡,男人已经发了话。
“我知晓你的身份,今后以真面目示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