见师徒二人在自己面前搞这出,莫天逑还是宗里较出众的弟子,苏左棠也只能打打圆场。
他声音散漫道:“这有什么的?修真界中被打落衣衫的男女弟子数不胜数,我们又不似凡间那般保守低见。再说以前怎么不见你这么紧张,现在不关心你徒弟的伤势关心她清白做甚?”
说者无意听者有心,萧锦衔心中警铃大响,此时自己过了些许分寸。
面色依旧云淡风轻,他不愉道:“毕竟是师兄妹,若是真出现这种事,日后见面总得尴尬。”
苏左棠无所谓的点点头,“行,你的弟子你说的算。”
正在这吵闹间,崔惊鹊打开门走出来。
她低眉顺眼的对几人行礼,“两位真人,莫师兄,我家师尊说可以进来了。”
刚才的事自然没逃过赵灵兰的眼睛,她与崔惊鹊快速的把安清寰打理好,给她穿戴工整后才请他们进来。
既然她们不提刚刚一事,这三人更不会说起,都面色自然的再次进入。
端坐在床边的赵灵兰不等几人开口就先说道:“二位真人请放心,清寰这孩子没有大碍,头上的伤口看着唬人些,但还好未伤其根本。”
萧锦衔暗自松一口气,只是面上不显,苏左棠和莫天逑肉眼可见的轻松下来。
随后崔惊鹊看一眼赵灵兰,后者轻轻点头,得到认可后少女向前一步。
她行礼,“禀二位真人,但清寰师姐身上伤口众多,其左手腕骨与肋骨最为严重,我与师尊虽然给师姐用了上好的灵药,难免也要十天半月不能活动。”
凡间便有伤筋动骨一百天的说法,虽然修士比他们身体恢复得快,但也免不了要好好休息一番。
莫天逑神色微暗,第一次有如此愧疚心情,他沉声道:“既如此,近几日师妹有何要求我便尽力答应了。”
闻言苏左棠长叹一声:“哎呀可惜了,我中午刚找好给我打扫卫生的人,下午就成这样了,难受。”
萧锦衔只是扫一眼床上头缠白布的少女,敛眸不语。
而后赵灵兰略微严肃的开口:“估计清寰晚上便能醒来,这几日不要让她用脑过度,避免食用重油辛辣等食物,吃一些清粥饱腹即可。”
莫天逑马上应道:“天逑谨记,请仙子放心。”
“这几天恢复期很重要,每天我会让惊鹊过来探查。她是我最得意的亲传弟子,几位可以完全放心她的医术。”
说罢便准备带着崔惊鹊回清乐峰,莫天逑也一直恭送至二人离去。
屋内,剩下的两人都看着安清寰,心中各有所思。
苏左棠沉默半晌忍不住开口:“说真的,早知道安清寰这么抗揍,我当初说死也得把她要过来。”
萧锦衔收回视线,轻咳一下不做声。
随后苏左棠又道:“啧啧啧,凡间有拼命三郎一说,如今我们这天心宗也出了个拼命三娘。”
话里话外的意思都是夸赞安清寰的勇毅,同时也是提点萧锦衔,如今再也不能轻易看扁人家。
萧锦衔终是笑了一声,然后面带欣慰的看着安清寰,“等清寰醒后我要好好奖励她一番,早年她就想要我府内收藏着的一枚玉簪,给她倒也合适。”
说罢便甩袖子离开。
苏左棠看他这副矜贵做派也不多说,半步神仙的清玄真人在修真界也蛮出名的。
莫天逑推门进来,神色平静。
“你怎么没跟你师尊一起回去?”苏左棠的声音中略带诧异。
莫天逑木着张脸道:“清寰师妹如今重伤未愈,我心下不忍,便准备今日在此等她醒来再说。”
嗯……可说归说,你可以把面瘫脸收一收吗?实在是看不出来你哪里不忍。
苏左棠在这些弟子面前向来有点“老不正经”,他看见究极面瘫脸莫天逑,更是想逗上一逗。
他假装不经意的说道:“对了,咱们宗里没有不可替换亲传弟子的规定吧?那等你回去麻烦跟你师尊说一声,安清寰这么莽我看好她了,要收她做弟子。”
莫天逑:“……”
假装听不见,两眼望着师妹。
苏左棠:“小子,我说话呢,你给我出个声!”
莫天逑:“咳咳。”
假装咳嗽。
苏左棠:“那不然我可就亲自跟你师尊说了啊!”
莫天逑终于给了点反应:“真人不可,我师妹她身体娇柔,此次或许是心绪不宁所导致,才将自己搞得伤痕累累,平日是不可如此被操练的,真人还请高抬贵手。”
你就放过安清寰吧,你手底下为啥没女弟子自己没点数吗?
苏左棠:“……”
得,我就不该张这个嘴。
一脚踢在铁板上的滋味不好受,苏左棠也一甩袖子,走了。
左脚刚跨出门,走前想起来什么再次探头回来。
莫天逑依旧恭敬行礼:“真人还有何事?”
苏左棠咂咂嘴,伸手要东西,“你把你刚才给我们放的影像拿过来。”
莫天逑微微一愣,他直起腰问道:“真人要这记录影像有何用意?”
毕竟里面安清寰狠厉无比,与平时大相径庭,别人看见定会口口相传,他作为师兄得顾着点小姑娘的面子。
苏左棠也不收回手,脸不红心不跳的撒谎:“我跟着学学。”
莫天逑:“……”
真人今日看着脑子好似不太清醒。
“学……学?”莫天逑咀嚼这两个字又重复一遍。
苏左棠改了口吻:“我是说让我手底下那帮小崽子学学,近日是越发懒怠了!若让他们看见安清寰作为个姑娘也能如此拼命,一定可以学其精髓,每天更加勤奋!”
莫天逑思考着这次话中有几分真,却还是没有交出去。
苏左棠沉下了脸色,“莫天逑,我毕竟是这天心宗的真人,问责峰峰主,说话必一言九鼎的主。我管你借个东西你作为小辈如此拖拖拉拉,要是让你家师尊知道怕是不妥吧?”
他拿出作为峰主的威压,又用萧锦衔挂名,这才把留影像从莫天逑手里不情不愿的拿走。
事必他又换成那副吊儿郎当的样子,哼着小曲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