曹休来到司隶校尉府,被门房直接引入书房。
曹休见到正在收拾的钟繇,行礼道:“岳父!”
钟繇说道:“贤婿,恭喜你了。老夫去许都担任廷尉后,你在关中就可以大展拳脚。”
曹休主动凑上去帮钟繇收拾,摇头道:“都说家有一老如有一宝,岳父在长安,我不需要操心政务,只管带兵打仗就是。岳父去了许都,我什么事情都要管,烦人!”
钟繇轻笑道:“你小子,多少人想有这样的机会,都未必能有。”
曹休说道:“很多人梦寐以求,是因为被处处掣肘,才希望大权独揽。咱们是翁婿,岳父只会帮我,哪里会掣肘我,我是巴不得您留下。”
钟繇捋着胡须哈哈大笑,很是得意,也颇为欣慰。
他不怎么看重曹休的武艺。
反而欣赏曹休的灵活。
混迹官场的人,讲究的是人情世故,不是打打杀杀。如果在官场做事太死板,又没有坚定的立场,没有足够坚韧的心智和灵活的手段,就无法真正立足。
曹休具备了这样的能力。
钟繇把书籍和卷宗都收拾一番,才招呼曹休坐下,指着书房中的诸多卷宗,开口道:“贤婿,关中的户籍、土地和财政等卷宗,老夫都分门别类写清楚。”
“你要查资料,按照我记下的标识调查就是。”
“实际上也没什么查看的。”
“关中太穷了!”
“现在的关中,人口少,什么都没有。别的地区繁华,是担心土地不够,担心百姓没有耕地。关中这一片地区,乃至于凉州,都是人少地多,到处荒芜。”
钟繇眼神有些遗憾,感慨道:“老夫在关中任职期间,没有为百姓改善什么环境,只能交给你了。”
曹休郑重道:“没有岳父在关中稳定局势,韩遂和马腾等西凉军阀相互攻打,关中会进一步生灵涂炭。有岳父的调和,关中才能稳定,这是功在社稷的。”
钟繇捋着大胡子笑了起来,和曹休这小子交谈,总是让你心情愉悦,总能说到心痒痒的地方。
这是曹休的能耐。
钟繇话锋一转,继续道:“治理地方,你有足够的能力。带兵打仗,你更是天赋异禀,不需要老夫赘言。”
“只不过你要治理关中,需要更多的人才。普通的人才,老夫没什么好举荐的,你一纸诏令,就能征召很多人。”
“不过现在的长安城,还藏着一个人才,值得你去拉拢。”
曹休问道:“是谁呢?”
钟繇回答道:“李儒!”
曹休眉头一挑,惊讶道:“李儒竟然还在吗?”
钟繇解释道:“当初董卓被杀,李儒逃过一劫。等李傕和郭汜反攻长安,李傕曾举荐李儒担任侍中,却被天子拒绝,自此李儒隐藏在了起来。尤其李儒发现李傕和郭汜内讧,更是闭门不出。等到李傕身死,李儒进一步潜身缩首,不再抛头露面。”
曹休听到后眼神更是明亮。
李儒不是泛泛之辈。
西凉军有两大谋士。
第一个是贾诩,擅长算计人心,计谋极为刁钻,堪称算无遗策。只不过大多数时候的贾诩,都自保藏拙,很少有全力以赴的时候。
第二个就是李儒,擅长谋划布局。有李儒的谋划,董卓才能一步步从西凉进入朝廷,乃至于掌握朝政。
曹休拱手道:“多谢岳父。”
钟繇直接说了李儒在长安城内的住址,话锋一转继续道:“贤婿,你的谋士贾诩,以及接下来要拜访的李儒,都不是泛泛之辈。”
“谋士的使用,就像是剑。”
“用之正则正,用之邪则邪,你得到谋士的辅佐,用来拯救百姓,是天下幸事,是万民之福。如果像董卓、李傕之流,那就是祸害苍生。”
钟繇郑重道:“你有能力,有才华,也有根基,希望你能好好把握。”
曹休肃然道:“我不说以天下苍生为己任这样的大话套话,我穷的时候独善其身,如果我有能力,会尽力造福百姓,让百姓过上有尊严的生活,至少不再像地里面的韭菜,长一茬就被人割一茬。”
钟繇笑说道:“你有这个认识,老夫没什么担心了。”
对于曹休,钟繇不仅是当女婿看待,也不仅是借助曹休搭上曹家,也在循循善诱的引导,希望曹休能造福苍生。
翁婿两人交谈,钟繇也把自己在关中的人脉关系,都一一给曹休说了。
这些人脉,不仅是钟家的底蕴,也有钟繇深耕在关中这么多年的底蕴。
中午的时候,曹休把钟灵儿喊来,让钟灵儿陪着岳父岳母一起用饭。下午一切收拾妥当,曹休和钟灵儿一起把钟繇一家人送走,曹休才回到卫将军府。
虽然升官了,曹休也没有搬去司隶校尉府。他以卫将军兼司隶校尉,把司隶校尉的牌子搬过来就是。
接下来,就在住宅办公。
曹休升官成了关中的土皇帝,成了名副其实的关中王,麾下的一个个文武官员都来道贺,关中的佐吏也纷纷来觐见,曹休都一一接见,嘱咐各司其职,没有什么得意跋扈。
实际上,曹休能在关中军政一把抓,也有关中太贫乏的原因。
要人口没有人口。
要粮食没有粮食。
要钱财没有钱财。
这就是一个烂摊子,要把关中经营起来,需要曹休付出大量的时间和精力。恰是如此,才有曹休军政一体。否则换做冀州那样的地方,或者徐州那样的地方,根本不可能。
曹休心态很稳,也因此影响到了麾下的人,一个个没有什么浮躁的心态,照旧处理政务军务。
曹休把一切都安排后,过了申时,带着周仓离开府邸,朝长安城的南城西南方向去。
绕了一大圈,才来到一处很普通的住宅外。
曹休整理了衣冠,亲自去叩响了房门。
不多时,房门打开了。
一个身材瘦削,眼眸狭长,整体气质显得有些阴鸷的中年人,出现在曹休的视线中。他穿着普通衣服,看着门口的曹休,问道:“阁下找谁?”
曹休面带微笑,不卑不亢道:“大汉卫将军、司隶校尉、冠军侯曹休,特来拜见李儒先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