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量儿!”
厉若海听到四道剑鸣之声陡然响起,当即骇然失色,一边关切的喊着自己宝贝儿子的名字,一边闪身朝着擂台之中直直冲去,他已经顾不上其他了,他绝不可能眼睁睁的看着自己儿子死在他面前!
然而厉若海脚下刚一动,身形射出不过数米,他耳边的听到‘嘭’的一声炸响!
“不!”
厉若海只看到自己儿子的脑袋如同被拍碎的西瓜一般轰然炸开,白色的脑浆混同着红色的血水朝着四周飞溅而出,没有了头的厉斗量身子一僵,止住了旋动之势,直直的砸在地上,卷去一片尘土,鲜红的血水从他身下缓缓散溢开来,昭示着这个曾经存在过的生命。
天妖厉若海眼见这一幕顿时陷入暴走之中,狂猛的一声大喝道:“高狩,我要你为我儿子偿命!”
“命~~~~!”
最后一个‘命’字无限拉长,带着搅碎空气的震动卷向张放,这是超越音杀之术的无上音波功,只有天级宗师才能用出,这声音一路卷过,沙走尘扬,沿途的细小石块和擂台垮塌散落的木块朝着张放直直飞射而去,这些东西都已经化作了可以轻易夺人性命的凶器。
“啪!”
面对着这致命的东西和震人心魄的音波功,张放没有一丝抵抗力,先是生受了厉斗量击出的两道无形气劲。又用出了极杀一剑-归,哪怕是有生门的恢复效果,他也几乎亡命。若不是及时服下之前塞入口中的百年雪参,张放在击杀厉斗量的瞬间,他就已经变成一具尸体。但饶是如此张放也已经支撑不住,双脚一软,便即右膝跪地,他只是勉强用左手撑地,加之还有贯于他右胸之上的长枪枪杆拄在地上。他才没有彻底倒下。
张放对厉若海的攻击视若无睹,只是右手一翻拿出恢复气血和真气之物往嘴里塞。他晓得自己挡不住,与其费力,还不如做点其他的,他不相信天机老人会坐视。更不相信自己师父韦青青青会袖手旁观。
果然,张放还没把手上的丹药塞入嘴中,他就感到一股强烈的气旋从他身侧一冲而过,他顿感身前竖起一道无形屏障,瞬间便将厉若海的音波功悉数抵住,却原来是天机老人的援手先一步到了。
随即一道白影一闪,却是天机老人出现在张放身前不远处,其看着厉若海道:“天妖,你莫非连武林上最基本的规矩都不顾了?你儿子厉若海是与高狩公平决斗。是生死斗,不是他死就是高狩死,你连...”
天机老人话未说完。厉若海目光厉色一现,咆哮道:“我不管!他在面前杀了我爱子,我厉若海若不能为我爱子亲手报仇,我不配当父亲,又让天下人如何看我!天机,你们天机阁向来不插手江湖事。你现在让开一边!”
“但这是我天机阁的内岛重地!”
天机老人也咆哮起来,他也是天级宗师。虽然恪守中立,但这好歹是他的地盘,中立不代表要失去公正,张放点名在连心湖与厉斗量决战,不论张放本意如何,天机阁都有了维持公正的责任,天机老人不在场可以另说,但天机老人在场,加之其与韦青青青相交不浅,又颇为欣赏张放,他怎可能袖手旁观?
天机老人话音刚落,还不待厉若海做出什么反应,却是一道身影闪身而出,直冲厉若海,此人自然是韦青青青!
“与这等邪魔妖人又有什么好说,他敢公然违反武林规矩,人人得而诛之!”
韦青青青口中话音未落,拄着两根粗长铁棍的双手一震,整个人随即腾升半空,凌空一跃,双手直直冲出就是有两道红光蒙蒙的剑气朝着厉若海射去!
厉若海见此只是一声冷哼,左右双运掌在身前一绕,一道红光乍现,却是生生将韦青青青射来的剑气挡在,其随之脚下一动,就朝着韦青青青欺身而进,只是正这时,天机老人却是大袖一拂朝着场中两人挥去,同时口中道:“连心湖乃我天机阁重地,容不得两位在此大打出手,你们若要打,就去他处!”
天机老人这番说着就插手其中,他看似劝架,实则是拉偏架,韦青青青自然晓得天机老人的意思,便配合着将厉若海朝外赶,不多时,三人的身影便从内岛之中消失无踪,只剩下场中一干人。
眼见三位天级宗师尽去,十三夜枭之首第一夜,看着擂台上单膝跪地的张放厉声道:“少主为此人所杀,教主既已说了要此人之命,你们还在等什么?”
说着,第一夜率先冲出,朝着擂台上的张放直射而去,紧跟着,五行教中此次所来的长老,护法,以及十三夜枭中另外几人一同朝着擂台上奔去!
第一夜反应不慢,出手也快,但有人比他更快!第一夜还未至张放身前十米之内,只听一声剑鸣响起,却是张松溪第一个闪身而来,一下挡在了邪派魔教之人冲杀张放的去路之上。
第一夜见此却是丝毫不惧,直直朝着张松溪杀过去。而正道的含觉大师,黄君倚等人悉数紧跟而去,拦截住五行教之人,双方登时斗至一处好不激烈!
眼见五行教与正道之人打开了,邪派魔教这边的幽冥血手秦易行悠悠道:“总不能让五行教的兄弟们单打独斗吧?我们血河派向来和五行教同气连枝,血河派门下听令,随我相助五行教!”
话音一落,秦易行便即闪身而出,朝着场中激射而去,而血河派门下自然跟着他尽数出动,杀向场中。
秦易行这一动,其他邪派魔教之人自然是坐不住了,他们根正道中人本就势不两立,眼见形势发生如此变化,自然是呼啦啦的一涌而出,他们已经不是针对张放,而是单纯的要和正道来人大打一场。
这些人出动登时让场中形势更乱,好在正道中人早有所备,一见秦易行出手,剩余的正道之人也是尽数涌上来。
一时间,数百人便在擂台的西边彻底打开了,眼见场中形势越发混乱,天机阁的百晓晓连忙找到中立门派中几位大佬,一番商谈下,中立门派之人也是悉数出动,加入了战场之中。
这些的目的和天机老人一样,就是将动手一人驱赶出连心湖,正道之人所为的只是护住张放,自然是对出手的中立门派之人万分配合,不到半柱香时间,中立门派之人和正道之人便联手将邪派魔教之人悉数赶出内岛,再过不久,内岛中人连交手之声都再听不到。
场中一时间人去楼空,除了南台看台上的一干人榜高手,就只剩下张放和寥寥几名天机阁门下弟子。
“咳咳咳!”
张放坐在地上,胸口起伏之间咳嗽了几声,随之就有点点血丝顺着唾沫喷出,张放见之也不理会,他之前已经服下了回血丹和回气散,加之生门开启的效果还在,他的伤势已然稳住。而后他趁着场中大乱,先往血管爆裂伤势颇重的右手上涂抹了些生肌玉骨膏,也将右臂的伤势恢复了不少。至于被厉斗量击伤腹部,张放在涂抹过一些止血散和金疮药后,便用从六扇门换来的特制药布将腰间缠起来,唯一剩下的伤势便是贯穿右胸,伤了肺叶和筋骨的枪伤,那长枪还插在右胸之上,张放没有轻易将之拔出。
不过他这一番处理下,加之生门的恢复效果,他的血量,真气,乃至耐力都恢复了三四成,只是开启伤门,惊门,死门的后遗症还在,体内气息不稳,气血也不是翻腾,绝不可再与人动手。
只是场中形势并不随张放的意志转移,眼见场中的天级宗师和地级强者尽去,张放又是一脸苍白毫无血色的伤重模样,一个人影便自南边看台一冲而出,朝着张放直直射去。
“高狩,交出传道剑玉,饶你不死!”
这冲出来之人名为吴应冲,乃是血衣教门下,位列人榜第七,以一手‘血线剑’闻名江湖,这人并非玩家,他通过门中长辈处听说了昨日张放在大江上的一战,晓得张放得了剑仆所赠的传道剑玉。若是平时,他或许还不敢打张放主意,然而如此形势下,岂不正是他夺取传道剑玉的最佳时机?
听着此人所言,张放冷冷一笑,以右手撑地站起身子,尽管身上伤势严重,再行动手就有身亡之忧,但那么多地级强者乃至厉斗量这样的绝代天才,都没把自己怎么样,难道还会怕了这样一个宵小之辈?
只是张放尚未说话,南边看台上就有两道人影一冲而出,当中一人道:“你这种垃~圾,就知道趁人之危,想动我大哥,问过我陈旭元没有?!”
这冲出的两人正是张放的结义兄弟陈旭元和有琴羽凝,陈旭元说着,也不管其他,朝着那吴应冲直射而去,人还未至,就是一拳崩出。
眼见这一幕,张放脸上不由露出一抹笑容,随即这抹笑容慢慢绽开。
“能有几位贴心的兄弟,这种感觉很好!”(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