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首长,你们这是做什么,不能收,不能收。”
次日,陆远一行人准备继续出发。
但是在向哈达付钱的时候,却是遭到了严重阻碍,哈达那是说什么都不要钱。
“哈达同志,你也是我们队伍,你是知道我们纪律的,别推脱了,收下吧,我们还要继续赶路呢。”
张万和劝说道。
“首长,纪律我知道,可我们也不是群众,我们都是同志,你们到我们草原来,我们招待同志,哪里还有要收钱的道理。”
哈达连连摆手。
“同志那就应该收下了,你这要是不收下的话,那咱们就成行贿受贿了,这可是严重的违纪了。”
张万和见哈达这般推脱,表情也有些严肃的说道。
“这....这就一顿饭,怎么就成行贿受贿了,没...没这么严重吧。”
听到张万和这话,哈达也是有些不知所措了。
“有,别说一顿饭,就是一根烟,一杯酒,都有可能是行贿受贿。
简单点说吧,这次我们在你这里吃了四头烤全羊,可能明天我去他那里就只吃了三头,这样一来,我是不是会对你的印象更好?
如果有一天,你们两个因为一件事情来到了我这边,你们说我会偏向谁?
如果是一个没有请我吃的,和他这个请我吃了三头羊的,到那时我又会偏向谁?
如果都是这样,那还有公平吗?
一旦这种事情形成风气,未来就有可能再次发生抢你羊群,抢你牧场的事情。
当然,今天哈达同志你收下这钱,和不收下这钱,其实相对来说,都已经破坏了公平。
如果有一天你和另一个人因为同一件事情找到我们,即使你今天收下了钱,到时候我们或许还是会偏向你一些,因为我们有了交集,人都是有感情的。
绝对的公平是无法保证的,但我们需要尽量做到相对公平。”
张万和向哈达解释道。
哈达听完这话后沉默了,最后伸手接过了张万和手上的钱。
“首长同志,如果真的有那么一天,我希望你们能够做到绝对公平,哪怕我失败也行。”
接过钱后,哈达看向张万和,很是认真的说道。
“我...我尽力吧。”张万和顿了顿,最后点了点头,算是对哈达做出了承诺。
其实正如张万和说的一样,这世上,哪有什么绝对公平,能绝对公平的,那就不是人了。
人从生下来,重量都不一样,哪有什么绝对公平。
虽然说当前的神州,确实算是把大家都拉到同一起跑线上,可还是有很多不公平的地方。
比如说晋区,作为老区,那里现在就是神州工业化最高的一个区,其中的泰源,交古,忻市等地,哪怕就是比之魔都,港区这种沿海地区,在工业方面都要强很多,而且还是积分制度的第一个试点区。
而像平安,安华,乐静三县,即使是工厂大部分已经迁出去了,但这三个县的一切设施,就是比之后世一二线城市,那也是丝毫不逊,同时这三个县有着大量的高等学校,来自世界各地顶尖的师资力量,各种科研机构,这条件,全世界都找出第二个地方来。
这种情况下,一个平安城中出生的孩子,和一个其他地区出生的孩子,从生下来的那一刻开始,就没有公平可言。
其他地区的孩子童年接触到的,割草养猪,种田放牛,平安城孩子的童年接触到的,就是各行各业的教授,专家,学者,这还怎么比较?
所以,公平,永远只有相对的,没有绝对的。
........
“老陆,你这两天在想什么呢?自从见了哈达以后,我感觉你的话少了很多。”
出发后,车上,张万和向陆远询问道。
“我在想,人的信仰到底是源于什么,是物质层面,还是精神层面,或许都有,或许都不是。
我们以前有些同志在艰苦的时候,信仰很坚定,面对敌人的炮火,子弹,各种金钱物质的诱惑,都能无动于衷。
可你看这几年查出来的贪腐人员,日子好了,待遇好了,战争结束了,他们反而被腐蚀了。
再看哈达,之前就是一个牧民,信仰的是这草原长生天,属于迷信一类了,可自从我们过来后,他的日子好起来了,对我们的信仰也坚定了。
这次你也看到了,他随时可以为了信仰而奉献一切。
所以我在想,到底是物质腐蚀了信仰,还是物质坚定了信仰,可惜,并没有答案。”
陆远略有些无奈的叹气一声。
“你还会钻这种死胡同?这问题肯定是因人而异了,你看你,那么多工厂说不想要就不想要。
说你没信仰吧,这事情纵观古今没有谁干的出来吧,说你有信仰吧,老总和你提了多少次了,山那边的首长也和提了多少次,大家都想给你当介绍人,你这申请书到现在也还没写一个字吧,你说说你属于哪一种?”
张万和笑着道。
“像我这样的人,天底下找不到第二个的,总归是有奇葩异类的吧,也许我就是了,算了,不想了,多想无益。”
.......
车队继续北上。
途中又遇到了两次这种事情。
陆远和张万和一合计,为了减少不必要的麻烦,最后还是联系了驻扎在北蒙区的部队。
十二月初。
历经一月,行程近一千公里后,走走停停,兜兜转转的陆远一行,终于是来到了蒙区中部。
“老陆,你确定在这附近?”
从十二月初,就到了蒙区中部,但在这里一停就是半个月,就为了寻找燕然石刻,可惜一直没有寻到一丝踪迹。
“根据记载,燕然山,出塞三千余里,应该就这附近了,再找找。”
陆远也是有些不确定。
燕然山在哪,他是记得的,后世他还专门查过,燕然山就是如今的杭爱山,只是,陆远以前不知道的是,这杭爱山特么的居然是条山脉,长度达到七百多公里的山脉。
好在还记得一个大致经纬度,东经104,北纬45,更细就不清楚了,所以就只能硬找了,这会陆远算是明白了,为什么这燕然山明明已经确定了是杭爱山,结果后世对燕然勒石地点的表示,却还是用的经纬度,原来是不用这玩意是真找不到啊!
“这个余可真不好说,三里五里是余,三百里五百里也是余,而且我们和古人的路线,也不确定是一条,这么大一条山脉,找一块石刻,和大海捞针没什么两样了。”
张万和叹息一声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