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嬷嬷,这不对啊!”
接过丫鬟递上来的银袋子打开一看,十两一定的银子和四十两的银票,这让狄大不由急声问。
“怎么不对?难道你还觉得少不成?”
立时,王嬷嬷甩着脸子不耐烦的反问,一副很狄大不识抬举的样子。
狄大看了看手中的银袋子,再一次咽下怒火,忍着情绪好言开口;
“这一趟虽没把各位送到滨洲,可因水匪原因我不但死了亲兄弟,还搭上了一条船,这两样不管怎样算也不值这点儿钱呐,还望嬷嬷……”
“果真是嫌少!”
说着,王嬷嬷一脸不屑的盯着胶狄大。
“遇上这等着祸端咱们没找你算账已是仁至义尽,怎的你还蹬鼻子上脸不成?”
“还请嬷嬷按理说事儿,这水匪也不是我们兄弟招来的,再说当日我们兄弟本不愿接这趟活的,是你们拿公主府的权势压人,逼不得已我们兄弟才不顾忌讳走了这一趟,如今我兄弟丢了性命,船也废了无法使唤,你却拿区区五十两就想打发我,嬷嬷觉着妥当么?”
终于,狄大忍不住开口理论,不管怎么样他不能白白搭上亲兄弟的性命和一条船。
“妥当不妥当只能这般了,我说狄大,你可莫要贪心不足才好,你那船虽说损坏了些,可花些功夫修修补补还是能用的,至于你死去的兄弟,只能说他命不好,这与我们可没有干系的!”
只想用五十两打发狄大的王嬷嬷没有丝毫商量的余地,还一副大发慈悲的表情警告狄大。
狄大忍无可忍,用力攥紧手中银袋子,很想用力丢出去出口恶气,可转念一想眼下这般近况正是用钱的时候,他就是在怎么也不能和钱过不去,便深呼一口气,盯着坐在上位的王嬷嬷恳求道;
“还请嬷嬷发发慈悲再合计合计,五十两属实太少,光我那船也不止这点儿银钱,更何况还搭上我亲兄弟一条人命呢!”
“你这说的甚子话?你兄弟又不是咱们害死的,再说了咱们也死了几个小斯下人,这叫人上哪儿说理去?”
衣着得体,头发梳的一丝不苟,由两个丫鬟左右侍奉的王嬷嬷不满的叫嚷反问,显然她的耐心已经到了极致。
看着眼前趾高气昂,满眼不屑,刻薄无情,明明身为奴才却把自己当正经主子一般的王嬷嬷,狄大终于意识到他太过傻,随即低头看了看手中的钱袋子,眼中划过一瞬冷意,而后就抬头冷静的问;
“此事就没有再商量的余地么?”
狄大问出这句话的时候,让坐着的王嬷嬷和旁边几个丫鬟感觉莫名一冷,但依旧没做多想,也没把他当回事儿就回绝;
“能给你五十两银子银已是极不错的了,莫要再贪心不足,赶紧去处理你那兄弟的身后事才是正经!”
王嬷嬷摆着脸子挥了挥袖子,不耐烦的打打着狄大,这事算是这般结束了。
“既然如此……我狄某人告退!”
出乎意料的是狄大没再央求一句,还算客气的说完这话,就捏着那袋银子转身就往外走去,只是在迈出门槛时略略停了一下,而后就扬长而去。
不知怎么的,这样的狄大让王嬷嬷心头不由的‘突突’直跳,内心深处有种不安的感觉,转而一想这件事让她多了三百两进项,许是钱财壮胆,复又定心暗自得意起来。
而径直出了客栈的狄大,站在街上回头看了一眼二楼,便揣着钱袋儿朝码头而去……
“邦邦……二更夜深,当心财物!”
“邦邦……二更夜深,小心贼匪!”
二更天,随着打更的喊叫提醒声,一个黑影小心跳入水中,顺着码头河堤逆流上游,熟练而矫健的身手犹如一尾黑鱼,不一会儿就游到紧挨着河堤的一处民宅后,趁着黑夜爬上河堤躲身在墙角处小心四处窥探一番,见周围一切安全,他才起身轻叩门;
“当当……当……当当当……”
有节奏有规律的敲了两遍门后,门内隐约传来脚步声,接着有人来到后门处隔门小声问;
“夜深人歇,打家伙事儿的明日再来!”
“深夜叨扰实属无奈,望掌柜通融一二给打把杀猪刀。”
一听门外这话,门内之人愣了一瞬,便又小声问;
“家猪还是野猪?”
门外人立即回道;
“野猪!”
“是肥是瘦?”
“肥猪!”
门外人话落,里边没了动静,就这样过了好一会儿,就听到开门声,而后小门儿打开一条不大的缝儿,那人极为谨慎的说;
“进来细说!”
闻言,门外之人闪身而入,而后大门快速关闭,一切又恢复平静。
当夜四更才过,码头小镇中街的米家客栈突然走水,除了客栈掌柜——米剩,和其妻——马氏,以及店中的几个小二和火夫外,包住在二楼,本来护送息宁县主去滨洲的一行丫鬟婆子全部被烧死,所带的大量财物细软全部丢失,所有人都认为此桩事乃头日那帮水匪所为,目的就是为求败;
谁叫永昌公主之女一路招摇过市,生怕旁人不知她有钱有财,这事便也成了无头悬案,随草草了之!
……
白诗乐他们的船行的八日,这几日息宁县主还算安分守己,也让大家松了一口气。
莫忆虽说不受待见,可身份摆在那里,真要有个三长两短,永昌公主那里就不好交代,一个不好还得惹一身骚。
“再有三四日我们就到怊洲,到时候立即打发她离去。”
瞥了眼船舱二楼,闻喜郡主对赵云深如是小声又欢喜的说。
“白姐姐,到时候我带你到怊州好好玩儿几日,我跟你说,咱们怊洲虽不及泗洲和滨洲那般靠近海,但景色和好吃食样样不输这两洲,尤其是人,可比靠近海边儿这两洲的人务实淳朴多了……”
闻喜郡主掰着手指头叽叽喳喳说着,多日来已经习惯的赵云深望着远处江面有一下没一下的听着;
突然,‘他’看见船头右侧不远处的江面上飘着一个东西,仔细一看好像是个人,虽无十分肯定,但‘他’站起身立即朝不远处的夏光吩咐;
“让船慢些,再派人下去打捞那物!”
“是——”
顺方向望去,也发现漂浮物的夏光说着就赶紧离去,突发情况惹的闻喜郡主停下话语,扒着船柱伸着脑袋往远处张望;
“好像是个人诶!”
“不知道还活没活着?”
闻喜郡主惊讶出声,惹的二楼的息宁县主,和船尾正说话的白诗乐,以及安郡王都赶过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