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慎晚一见,心中沉了一大半。
看来果然有异,而且这些下人似乎知道些什么。
但显然,她们不愿意告诉她。
问不出个所以然,白慎晚挥挥手让人退下了,转头看着病床上的白晓谷,心中难掩忧郁。
结合她所知道的一切,难道说,晓谷的身世真的不对劲?
不,不可能的,大嫂不会是那样的人。
纠结挣扎许久,白慎晚小心翼翼地帮白晓谷盖好了被子,看着他安静的睡颜,轻轻叹了一口气。
算了。
眼下家宅尚算和睦,若是深究定起波澜,父兄在家时间本就不多,她不能随便生出事端。
心里虽然这么想,但白慎晚眉宇间还是不禁带上一分愁绪,望着白晓谷许久,这才转身离开。
又过了几日,白晓谷终于顺利病愈。
看着恢复生机的儿子,白毅欣喜非常,为了庆祝,便带着妻儿和白慎晚,顺便加上清闲的五弟一同去温泉山庄放松。
山庄景色甚美,白晓谷是第一次来,忍不住惊呼出声:“哇,姑姑,这里好美呀,好暖和呀!”
许是因为白慎晚救了白晓谷的缘故,这孩子最近很黏着她,一有机会就靠在她身边叽叽喳喳的。
看着白晓谷纯真的笑容,白慎晚也忍不住勾唇,温声细语道:“是啊,听说更里面栽了一些花,能引来蝴蝶,等下姑姑带你去看好吗?”
白晓谷拍着手兴奋地叫好,白慎晚脸上笑容更甚,温柔地抚摸了下他的头发,随即朝大嫂的方向瞥了过去。
却不想一对上她的眼睛,大嫂就飞快转过了头,同时后退一步,好像并不想面对她的样子。
白慎晚见状,眼眸微垂。
果然,不是她的错觉,大嫂最近,真的一直在避讳她。
原因如何呢?
这厢白慎晚还在思索原因,而另一边,白玉欣待在地牢里,脸上满是生无可恋。
五天了。
再关下去,她真的要疯了。
正当白玉欣绝望时,进来送饭的杜鹃看到她疲惫的模样,轻轻地叹了一口气:“老爷也真是狠心,竟能关小姐这么久。”
“刚才奴婢来的时候,正见到大少爷一家带着大小姐和五少爷一起出门,听说要去温泉庄子玩,真是不公平。”
杜鹃本是随口感慨,结果白玉欣听到之后气得眼睛都红了,手也忍不住攥紧。
她在这儿天天挨饿受冻,白慎晚那个贱人却过得如此潇洒。
她怎能不气愤委屈。
勉强压下情绪想了想,白玉欣一咬牙,对杜鹃吩咐:“你去请父亲过来,就说我病了。”
杜鹃闻言面露讶异,但很快反应过来,点了点头转身离开。
没过一会儿,白老将军便过来了,随行的还有一些听到消息过来看望的女眷。
见白玉欣装得气若游丝,脸色泛白,白老将军冷硬的面孔不禁有些动容。
说到底,玉欣也是他养了这么久的女儿,他怎可能真这么狠心。
听到动静,白玉欣费力地抬起头,用宛如游丝的声音求道:“父亲,女儿真的知错了,求你饶了我吧,我真的不想在这里待下去了,我害怕。”
看着她泪水涟涟的模样,在场女眷也不禁心生怜悯,纷纷开始劝说白老将军将其放出来。
白老将军也不是个铁石心肠的,略一犹豫也就同意了,只是还语重心长地教育了她一番。
白玉欣急着出去,哪怕心里不耐,面上却一副受教的模样。
等出去后,白玉欣不顾虚弱的身体,迫不及待地让杜鹃去打听江妄行的消息。
整整五天,她一直在惦念他。
若时常不出现在太子身边,他忘了她怎么办?
杜鹃很快给她打听出消息,禀报道:“小姐,听说太子殿下次日要和户部的人一起到商会。”
“次日?”
白玉欣一喜,脸上的笑容深了些:“幸亏我解了禁闭,这可是个好机会,绝对不能错过。”
白玉欣有心营造一个浪漫的邂逅,很是焦急地熬到第二天后,便特意换上最喜欢的衣服,又让杜鹃仔仔细细地给她梳了头。
今日的白玉欣一反常态,并未一味追求华丽,而是穿了身烟笼纱的樱粉色裙襦,发际挽得有些松散,带着别致的流苏步摇,两朵粉白色的绢花簪在鬓边,衬得整个人楚楚可怜,娇美动人。
白玉欣对此很是满意,心道这副打扮定能让江妄行垂怜,随即迫不及待来到了江妄行一行人的必经之路等待。
盼啊盼的,直到腿都有些酸了,视线中才出现熟悉的车轿。
转了转眼珠,白玉欣状似不经意地撞了上去,随后“哎呀”一声,娇娇弱弱地倒在地上。
侍卫看得一头雾水。
自己刚才碰到她了吗?
“什么声音?”
轿子里传来江妄行沉稳的嗓音,下一秒他掀开轿帘,正看到倒在地上貌似受伤的白玉欣。
一见到他,白玉欣强压下心中的狂喜,爬起来向他行礼:“臣女见过太子殿下,殿下还记得臣女吗?”
江妄行点头:“自然。”
说完,他又一扫周围:“看来是下人失察,不小心撞到了玉欣小姐,不知小姐可愿上来,孤可以送你一程。”
江妄行没多想,只觉面前这人是自己的救命恩人,又是手下的人不小心撞了她,于情于理也该负起责任来。
白玉欣却以为得到垂怜,面上的欣喜怎么也止不住,故作矜持地犹豫了片刻,赧然同意。
坐进轿子后,白玉欣几次和江妄行搭话,却被他敷衍过去。
身边的姑娘属实有点聒噪,江妄行眉头微蹙,忍不住掀起车帘向外看去,却好巧不巧的和对面一同撩开帘的白慎晚目光相撞。
江妄行眸光一凝,再度看去,发现白慎晚确实坐在对面马车里无疑,与她随行的,应当是白家兄弟。
比起江妄行的诧异,白慎晚要平静很多,只瞥了一眼就收回目光,继续和白家兄弟有说有笑。
江妄行见状心头莫名火起,故意扬了声音:“白家的男丁心思当真是粗了些,竟给白小姐备了这样的车马,对于大家小姐来说可谓是寒酸。”
说罢,他又看向身边的人,语气温和:“玉欣小姐,孤没有委屈你吧?”
见他对白玉欣嘘寒问暖,白慎晚只觉得嘲讽,当即冷声开口:“我们白家奉行简朴,不像殿下一样喜好奢华。再说了,不过是家人出游而已,又不是约会美眷,用得着什么好轿子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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