转眼,到年关。
宋楚岚跑来将军府做客。
看到府内在舞狮,两只狮子动作灵活喜庆无比,宋楚岚也来了兴致,扯住白慎晚的胳膊。
“跟我玩舞狮去!”
白慎晚不搭理他:“我不去。”
她更想去看哥哥们比武。
“我看你是害怕炮仗把你炸飞。”
宋楚岚转了转眼珠,故意使出激将法:“没想到你都长这么大了,还跟小孩似的怕这怕那。”
“谁怕了。”
白慎晚登时把宋楚岚推去两只狮子中间,舞狮的师傅看宋楚岚长得讨喜,便围着他转圈,不让他出来。
“白姣姣,你长本事了!”
白慎晚扬眉瞪他:“你有本事就出来打我。”
宋楚岚急得上蹿下跳。
那边坐在轮椅里的白老将军看到这一幕,摸着胡子哈哈大笑。
真是郎才女貌的一对,他们白家可能快要办喜事了。
思虑间,宋楚岚已经从包围圈里偷溜出来,手里还抢走舞狮用的彩球,献宝似地捧到白老将军面前。
“老将军,祝您洪福齐天,长命百岁!”
白老将军脸上的笑意止不住:“你这小子,现在就向我拜年了,我可没有提前准备压岁钱。”
“您多夸我几句,我就当是压岁钱了。”
宋楚岚的嘴巴像抹了蜜,惹得白老将军又是一阵大笑。
随即,白老将军想到什么,招手叫来白慎晚。
“晚晚,过来。”
白慎晚走过去,蹲下来跟白老将军平视:“爹爹,怎么了。”
白老将军分别握住她和宋楚岚的手,慈爱的目光在两人脸上逡巡。
“你们的婚事,是不是该准备起来了?”
话一出,宋楚岚惊了下,随即眼眸亮若星辰。
原来白老将军看出他喜欢白慎晚啊?
但是……
宋楚岚又望向白慎晚。
他还没向白慎晚表明过心意,也不知道她答不答应。
白老将军也略有担忧,拍着自家宝贝女儿的手背,解释道:“爹爹看你和宋楚岚相处挺好的,不如把婚事办了。”
趁他还清醒,还没有病入膏肓,把能安排的都安排了。
不料白慎晚却嗔怪一声:“您老人家能不能别乱点鸳鸯谱,我和楚岚只是很好很好的朋友。”
闻言,白老将军手上的动作一顿,倒没想到她会如此回答。
仔细一回想,发现女儿跟宋楚岚相处,确实没有那种女子面对爱慕男子的娇羞状态。
“罢了,是我误会了,这事不提。”
白老将军顿了顿,又打圆场:“你们年轻人继续玩吧。”
接下来,白慎晚再也没看到过宋楚岚,在府里找过一圈,最后在假山后面找到他的人影。
“躲在这里干嘛。”
白慎晚走过去,坐到宋楚岚身边。
即便他不说,她也能隐约猜到原因。
少年对她的心思从来都很好猜,不管是这辈子还是上辈子,他对她的好从来都不求回报。
果不其然,当宋楚岚抬头看向她时,眼里已经没有方才的光亮,反而多了丝落寞。
“我知道你并不喜欢我。”
他轻叹一声,从怀里拿出一个盈盈水润的碧青玉镯:“这是十岁那年我就买下来的,你收下。”
白慎晚怔愣住。
十岁。
她倒也没想到,宋楚岚十岁已经把她放在心上了。
上辈子那些关于他凄惨下场的记忆突然浮现在脑海里,让她的眼眶不自觉湿润了些。
宋楚岚见状,以为她不愿意接受,赶忙解释。
“我送你玉镯,只是想说,不管我俩是什么关系,我永远都会保护你。”
望着少年绝艳的脸,白慎晚神色颇为复杂,沉默片刻后,唇角扯出个笑容:“好,我戴。”
“我帮你!”
宋楚岚俊脸一喜,不接受他没关系,但以后不能不把他当朋友,说着便把玉镯套进白慎晚那纤细莹白的手臂。
白慎晚歪头看他:“那你也不要躲起来偷哭了。”
“谁偷哭了。”
宋楚岚别扭地站起身:“我去看热闹了,不跟你说了。”
白慎晚微微一笑,抬步跟上他:“跑什么,我也去。”
花园那边,白杉白榆和江妄行正在切磋比武。
江妄行虽是太子,武艺却不输沙场儿郎,以一敌二也颇为轻松,让白杉白榆险些丢掉武器。
“殿下太厉害,我输了。”
白杉喘着气,认命般拱拱手。
“我也不打了,等我再练几年,到时再跟殿下切磋。”
白榆说完,把比赛赢得的彩头双手奉上。
江妄行笑意温朗:“承让了。”
眼看两位白家公子到旁边喝水休息,江妄行尚未感觉到疲累,转头找到白慎晚,把她带到人少的地方。
“把手伸出来。”
看着少女潋滟的眸,江妄行眉眼含笑,开口命令她。
“干什么。”白慎晚一头雾水。
但今天日子特殊,是这一年的最后一天,辞旧迎新,她也不会拂了他的意,于是伸出嫩白的掌心。
江妄行低头看去,第一眼看到的,是她手腕上多出来的碧玉手镯,不由得皱起眉。
前世,宋楚岚曾经在很多场合偷偷拿着这个手镯,或纠结或惆怅地摩挲。
想来那便是睹物思人。
如今,这手镯戴在白慎晚手上,其中的意思再明显不过。
江妄行将手里的东西放回袖子,嗓音里多了丝憋闷和不悦。
“算了,宫里还有事要忙,我先回去处理。”
“嗯?”
白慎晚脸上闪过疑惑,走上前,把人拦住,在江妄行的脸上,再次看到那熟悉汹涌的醋意。
她立即了然,嘴角藏着点笑意。
“撩人撩到一半就跑,简直太缺德,我的好奇心都被你勾起来了。”
江妄行沉着脸:“你也不缺撩拨你的人。”
估计宋楚岚不知道对她说了多少甜言蜜语。
“我缺!”
白慎晚扬起下巴,重新伸出手:“把你要给我的东西交出来。”
她就没见过醋意这么大的男人。
本来要给的也不是什么重要的东西,江妄行从袖间拿出玉佩,放到她手上,语气还是很生硬。
“比试赢的彩头。”
白慎晚低头,手掌里躺着的玉佩温润细腻,摸上去很舒服。
她璀然一笑,突然踮起脚尖,在江妄行耳边咬牙小声道。
“我只喜欢你一个。”
江妄行眼眸微睁,多了点不属于他平时那般沉稳的喜悦。
白慎晚觑着他的表情,哼了哼:“但是你下次再乱吃飞醋,我就不一定会继续哄你了。”
江妄行揽住她的腰,把她禁锢在怀里,嗓音低沉。
“你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