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人商量了半天,最后,还得是端着。
封弋遥左手紧紧攀住李贺的脖子,让李贺将自己横着抱起来,这样,伤处在不容易被碰到的外侧,问题就解决了。
李贺心里却在暗暗叫苦。
他轻功虽然不错,可是从未试过如此小心翼翼地端着一个人飞起来。
还不能贴的太近。
毕竟朋友妻,不可欺。
这个挑战,实在是……
超出了他的能力范畴。
“你行不行啊?”
见李贺端起自己后,半晌不动,怕时间长了他的手臂受不了,封弋遥不由地催促他,“若是不行,你先把我放下了,咱们再想别的办法。”
“谁说我不行了?”
李贺梗直脖子,“不就是带一个人飞吗?小意思!”
说罢猛地一提气,双脚在地上使劲一蹬,两人瞬间就腾空而起。
不料,还未到墙头的高度,他腹中的那股真气一泄,二人就同时掉了下来。
李贺大惊,连忙稳住身子,将封弋遥朝自己这边紧了紧,并迅速抬高自己的双臂,护住封弋遥的头部和身体,想着一会万一摔到地上,就可以给她做个缓冲的肉垫。
还好,落地时,他只是脚下趔趄了一下,并没有摔倒。
将封弋遥放下后,李贺尴尬的满脸通红,不敢去看封弋遥那嘲弄的表情。
“是不是我太重了?”
封弋遥并没有嘲笑李贺,她知道李贺已经尽力护住自己了。
并不是他的轻功不好,而是因为自己毕竟是傅子骁的夫人,又受了伤,挨不得碰不得的,李贺心里顾忌太多,才导致了这次的失败,于是很贴心地替李贺寻了一个很好的借口。
“当然是你太重了!否则我怎么会掉下来?”
李贺可是出了名的厚脸皮,刚才的尴尬也只是在一瞬间,此刻,他梗着脖子理所当然地说道:“还有,哪有人用轻功带人是这个姿势的?这分明是加大了我的难度嘛!”
“都是我不好,连累了世子。”封弋遥也觉得自己刚才的要求是强人所难了,“要不,世子还是按照自己的习惯来吧。”
大不了再痛一次。
总比一直在这冷宫里拖着强。
“那怎么行?”
李贺立刻反对,“傅子骁若是知道我把你弄的伤上加伤,非剥了我的皮不可。”
此言一出,空气中突然安静下来。
封弋遥惊奇地看着李贺,仿佛发现了什么新大陆一般。
李贺居然会怕傅子骁?
堂堂庆亲王世子,身份尊贵,居然会怕一个残废的永定侯?
说出去谁会相信?
“你别那样看着我。”
李贺索性破罐子破摔,“我不是怕他,我们毕竟是一起长大的兄弟,相互关照一下也是应该的。”
“他可是答应了我一个条件,我才过来救你的。”
“你可千万别对我生了别的心思,我李贺虽然风流,却不下流,兄弟妻,不可欺,你也别想趁机占我便宜。”
封弋遥被他不要脸的话气乐了。
“世子放心,我若是对你生了心思,当初就不会选择我家侯爷了。”
“毕竟在我心里,我家侯爷可比世子好上千百倍。”
李贺被她的话噎的说不出话来,这个女人,真是知道怎么气人。
也不知道傅子骁是看上她哪一点了?非得让自己答应护她周全。
“既然咱们俩都对对方没有丝毫的想法,这就好办多了。”
封弋遥对着李贺摆出一个姿势,“世子就把我当作一个男人,我就把世子当作一个普通的女子吧。”
“来吧,抓紧时间,这样既能节约体力,又不会碰到我的伤处。”
李贺见她如此坦荡大方,心里一横,“来就来!谁怕谁啊!”
于是,二人以一个不可言说的姿势,顺利出了冷宫。
一站稳脚跟,李贺立刻就松手,将封弋遥放了下来。
一言不发,埋头就走。
封弋遥默默地跟在他身后,七拐八拐的,终于看到了凤仪宫三个字。
“今日多谢世子了。”
封弋遥说罢朝李贺行了一礼,便朝着凤仪宫走去。
李贺瞧着她进了凤仪宫,才转身去了前面的丰和殿。
皇后娘娘的千秋宴,女眷的宴席设在凤仪宫里面的朝阳殿,而男子则安排在离凤仪宫最近的丰和殿内。
封弋遥进去时,宴席刚刚开始。
她随着领路的宫女,一直走到最前面,和庆亲王妃,长乐郡主等人坐在了一个桌子上。
“丫头,你回来了?”
庆亲王妃热情地招呼她,目光却一直盯在她新换的衣裙上,“你去哪玩了?这么久才回来?”
封弋遥实话实说,“之前太子妃相邀,所以去东宫坐了坐。”
反正她去东宫的时候,有很多人都看见了,所以封弋遥并不打算隐瞒。
“呦!你这身衣裙,好生眼熟啊!”一旁的长乐郡主阴阳怪气地说道,“这是在锦绣阁定做的吧,一看就是好料子,永定侯夫人可真是好品味!”
“母妃,你说是不是?”
庆亲王妃笑着点头,眼里闪过一丝促狭,“果真是好看,永定侯夫人姿容无双,穿上这套衣裙更是如仙子下凡,我们今儿可是有眼福了。”
“王妃和郡主谬赞了!”
瞧着这母女二人都盯着自己的衣裙看,封弋遥心里咯噔一下。
不会吧?
难道李贺那么傻?给自己拿的衣服是长乐郡主的?
想想也不是没有这个可能,事发突然,李贺不可能在那么短的时间内,给自己找来一件这么合身的衣裙,最有可能的就是借用了他妹妹长乐郡主的衣服。
封弋遥顿时觉得自己穿着这身衣服,仿佛是戴着沉重的枷锁般难受。
恨不得立刻将它脱了。
可众目睽睽之下,她又不敢有丝毫的动作。
如坐针毡之下,她尴尬地笑了一下,“之前我不小心将衣服弄脏了,所以临时找人借了一件,若是有失礼之处,还请王妃和郡主恕罪。”
“哪有什么失礼之处?”庆亲王妃笑呵呵地说道:“这身衣裙虽是借的,可是依我看,它就该是属于你的,你看看,这颜色,这款式,多漂亮啊!若是别人,可穿不出这样惊艳的效果来。”
长乐郡主听了嘴角一撇,不以为然。
她母妃就是爱看热闹,她兄长也是胡闹,这衣裙明明就是给自己量身定做的,她都还没穿过呢,今天带来也是作为备用的,却被她兄长哄了去做人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