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侯爷!”
封弋遥刚迈出礼国公府的大门。
赫然发现门口停着一辆熟悉的马车。
马车旁,一个黑色的身影映入眼帘。
“侯爷,你可来了~”
她立刻甩开了佩兰搀扶的手,紧接着一个乳燕投怀,朝傅子骁飞奔了过去。
未开口已是将满脸的委屈完美地呈现了出来。
“侯爷,你要是再不来,我和兰笙都要被人打死了,呜呜……”
兰笙都看呆了。
啊?
那女人说什么呢?
谁被打死了?
她吗?
明明是那几个婆子快被她打死了吧?
她怎么恶人先告状了呢?
这个继母,怎么变脸变的如此之快?她也太会演戏了吧?
刚才那仿若雄霸天下,脚踏七星的架势去哪啦?
兰笙心里冒出的小泡泡顿时都破碎了。
一股极为失望的情绪堵在胸口。
郁郁的。
“女儿见过爹爹!”兰笙站在一旁,远远地,朝傅子骁恭敬地行了一礼。
见了傅子骁,兰笙亦是满心的惊喜,特别是在礼国公府里经历这几天,让她深刻地感受到了,自己的贴身嬷嬷曾经说过的这句:“金窝银窝不如自己的狗窝”这句话的含义。
见到爹爹出现的那一刹那,兰笙亦是惊喜地差点叫出了声。
没想到,却被那女人抢了先。
此刻。
那女人还在拉着她爹爹的袖子撒娇。
兰笙觉得。
那女人正在做一件,在自己看来,应该是她这个女儿才有资格做的事情。
撒娇?
兰笙脑子里出现了这两个字,那抑制不住的嫉妒和羡慕在心头疯长。
自己从小到大,好像还从来没有跟爹爹撒过娇呢?
“侯爷,你不知道……那平郡王妃有多可恶……那几个婆子的的腰这么粗……”兰笙看见那女人将双手五指张开,两条手臂伸长,围成一个半圆,比了一个可以与礼国公府门口那两个石狮子一般大小的一个圆圈。
正添油加醋将自己刚才被欺负的事情说的极为夸张。
兰笙心里暗想。
那婆子的腰好像也没她说的那么粗。
不过,看在那女人刚才辛辛苦苦维护自己的份上。
兰笙并没有当场揭穿她。
“她们六个人……打我们两个……幸好我和兰笙跑得快……”
听着封弋遥绘声绘色地将自己描绘成一个柔弱可欺的弱女子。
将那平郡王妃说的比戏台上的恶人还残暴。
将她外祖母说的十恶不赦。
还有兰笙的大舅母,那个礼国公的少夫人李氏,也被那女人形容成了一个坏人。
兰笙仿佛像是打开了新世界的大门般。
原来,颠倒黑白这四个字是这么来的。
兰笙一句话也不想说。
她就静静地看着,看着那女人精彩的表演。
她想看看。
那女人究竟还能演到什么程度?
“那你可受伤了?”傅子骁将封弋遥从头到脚扫了一圈,没瞧出什么不妥,方才缓了缓脸色。
“侯爷,人家受伤了?”
封弋遥娇气地说道:“人家受了内伤。”
惊吓也算内伤吧?
傅子骁一听她受了内伤,立刻抓起封弋遥的一只手,伸出手指在她手腕上摸了摸。
末了。
悄悄放下。
嘴角微勾,“夫人受的内伤真是不轻啊!”
那语气里分明带着一丝宠溺。
让兰笙有些看不懂。
“你先上马车歇着。”
“其余的事情,交给为夫就好。”
兰笙瞪大了眼睛。
就这?
爹爹就这么轻易地相信了那女人?
兰笙想对傅子骁说,那女人并没有受伤。
事情也没有她说的那般严重。
她在撒谎。
她为什么要撒谎?
兰笙有些想不通。
难道,那女人就如此笃定,她爹爹这么好骗吗?
还是。
天下的男人都是一样的。
在面对女人时,就失去了判断能力。
还未等兰笙想明白。
傅子骁已经将封弋遥扶上了马车。
在马车的车帘即将垂下的那一瞬间。
兰笙瞧见那女人朝自己飞了一个得意的眼神。
像是朝自己挑衅。
又像是……
在对她说。
小丫头,看到没?
学着点。
兰笙颇为不服气,回了她一个“冷哼”之后,还朝封弋遥做了一个不屑的鬼脸。
那女人居然隔着帘子笑了。
她在嘲笑自己?
笑自己的道行太浅。
兰笙的脸顿时微微一红。
赶忙悄悄地朝自己的左右看了看。
发现好像没人看见她刚才做的那个鬼脸之后。
兰笙长长地出了一口气,悄悄地抚了抚胸口。
好险!
差点被发现了。
堂堂永定侯府的大小姐,居然当街做鬼脸。
若是传出去。
还不丢脸死了。
马车帘子放下。
傅子骁方才转过头来打量着兰笙。
“兰笙,你没事吧?”
“为何就带了这一个丫头?”
兰笙之前带到礼国公府的下人,共有四个丫头,四个嬷嬷,都在兰笙之前住的院子里。
刚刚她们走的急,其她婆子丫头应该还未接到通知。
封弋遥进礼国公府的时候,也就带了何妈妈和佩兰两个人。
此时,兰笙身后也只跟着一个小丫头。
两个主子就带了三个下人,看起来就像是被人从府里赶出来似的。
傅子骁脸色很不好看。
特别是刚才听了封弋遥添油加醋的说法之后,傅子骁对礼国公府的不满到达了顶点。
这礼国公府的人,简直是岂有此理,居然如此对待他的妻子与女儿?
而且,那个人还是兰笙的嫡亲外祖母?
居然不护着自己的外孙女,去偏帮一个外人。
不就是平郡王府吗?
难不成,礼国公府已经完全站在了四皇子那边?
居然一点不顾及形象,四处逢迎蹦哒。
简直是愚不可及。
傅子骁想起当年,他的第一个夫人潘氏死后,礼国公府的人,明里暗里朝他要了多少好处。
他看在潘氏和兰笙的面上,能给的,都给了。
谁知,他们胃口越来越大,如今他都已经娶过四位夫人了,那礼国公府的人还自持身份,永不知足。
如今,还如此对待兰笙!
“她们还在院子里……”
兰笙低声说道。
余光看见傅子骁的脸一黑。
兰笙心里一颤。
不由地想起封弋遥刚才的所作所为,深吸一口气,暗暗给自己打气。
她亦朝傅子骁走去,学着封弋遥的样子,轻轻地揪住了她爹爹的衣袖,神情也是可怜巴巴的,“爹爹,我好害怕,我想回家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