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群中有两个『妇』女站了出来。
她们接过衣服看了一会儿。
“是葛红绣的,她的针法和别人不一样,俺们都认得。”
就这一句话,无疑已经认定了这衣服就是葛红的,也认定了葛红是叫王美凤给拐卖了的。
王美凤也给吓呆了。
当时,她也是一时贪心拿了葛红的衣服,还想着等过个半年几个月的再穿。
哪里想得到葛红的衣服上绣着字呢。
这下子就是跳到黄河也洗不清了。
她的脸『色』惨败下来。
王美凤也知道,她这次就是黄泥巴掉到裤裆里,不是死也是死了。
秦月脸『色』也很不好。
她低了头,掩住脸上浮起的狠意,不住的琢磨着怎么脱身。
秦宝这时候却嚷了起来:“就是葛红的衣服咋的了,她跑都跑了,俺娘还不能拿两件穿了?有衣服就是俺娘拐卖了她?”
秦桑却直盯着王美凤:“那你说说,你什么时候拿的衣服?为什么拿衣服不告诉我们一声?还有,为什么藏着掖着?另外,我还想问一句,我爸找人换的自行车票咋就在你家了?”
一字一句的紧紧『逼』问。
王美凤额上就滚出汗来。
她心慌『乱』,神情更加慌张。
“俺,俺啥也不知道,俺没做,俺不认。”
曹警官见此,对身后两位同事道:“王美凤是嫌疑人,带走吧,回去好好审问。”
两名警察上前,直接把手拷拷在了王美凤手腕上。
看着曹警官几个人要带王美凤走,秦月上前拦住他们:“警察同志,那我们家的事呢?我和我娘出去的时候明明锁了门,秦桑她们是怎么进来的?这件事情你们也得查一下啊。”
秦桑早就想到了这一点,她紧扶着秦雅的手才要说话,可还没等她开口,就听到一个有些苍老疲倦的声音传来:“是我叫她们过来的。”
紧接着,就看到沈宜分开人群走了过来。
她走的不快,可每一步都走的有些『乱』,可以看得出她的心情并不好,心也『乱』了。
“大娘。”
秦振平赶紧上前叫了一声。
沈宜朝秦振平点了点头,她走到曹警官跟前点头致意:“同志您好,这件事情由我来解释吧,秦桑姐妹几个过来是我让的,我是秦振中还有秦振国的母亲,这个家也算是我的家,我说了话,难道说还不行吗?”
秦月语塞。
曹警官点头轻笑:“老大娘,既然是您叫过来的,那就没事了。”
沈宜也跟着笑了一声,然后大声道:“我一个老婆子,半截身子都入了土的,也没啥子想法,都说家丑不可外扬,可是,拐卖人口的事情就是犯罪,我也不能求情,我这个大儿媳『妇』你们该怎么着就怎么着,我就是想请求同志们帮俺们好好问一下,俺那个二儿媳『妇』究竟叫他们卖到哪儿了?”
说到这里,沈宜垂眸,看起来挺伤心的:“警察同志也看到了,俺家如今这个样子……俺老了,带着七个孙女真的是带不动的,俺就想赶紧把儿媳『妇』找回来,也好叫孩子们在没了爸之后还能有个妈。”
这么一句话,说的众人心里都是酸溜溜的。
秦桑看着沈宜,眼中泪光闪烁。
秦依一拉秦绿,两个人扑通一声跪在曹警官跟前,俩孩子啥话都没说,先就嗑了几个头:“警察同志,求你们一定要问出俺妈给卖到哪儿了,俺们想俺妈回来,俺们得赶紧接俺妈回家啊。”
俩孩子一边说一边哭,哭的好几个大娘大婶都掉了眼泪。
曹警官也叫孩子给哭的心里不好受。
他赶紧扶起秦绿和秦依:“你们放心,我们肯定会帮你们好好问的。”
曹警官挥了挥手:“带上嫌疑人,走吧。”
等到警察带着王美凤走后,秦月掩住眼中的恨意,拉着秦宝上前,她伸手就要去搂沈宜,眼中的泪水一个劲的打转:“『奶』,俺们可咋办啊?”
沈宜一脸厌恶的躲开。
她往秦振平身旁一站:“振平啊,关于断绝关系的事情小桑都跟俺说了,俺同意,你叫人帮俺们写断绝关系的文。”
秦月哭的更加大声:“『奶』,俺知道俺妈对不住你们,可是,可是俺和秦宝还小,你不能不管俺们啊,你要是不管俺们,以后俺们可咋办?你就算不是俺亲『奶』,可也不能太过厚此薄彼吧,俺不求你像疼小桑那样疼俺们,可也不能扔着不理的。”
村子里好几个人小声念叨着。
“秦月和秦宝看着挺可怜的,就剩俩孩子了,可不能不管的。”
“是啊,大人犯了错,可不关孩子的事呢。”
“都是老秦家的种,咋样都不能看着孩子们挨饿受冻吧。”
秦月哭的更惨。
她心里恨毒了沈宜和秦桑几个,可这会儿她不能表现出任何一点不妥来。
她现在最关心的是她怎么生存下去。
原先,秦月还想着上工农兵大学,可等到秦振中进了监狱,她就知道她已经没机会上大学了,并且,也没机会找工作,她就想能够生活的好一点。
可现在呢?
连王美凤都给抓了。
秦月是真不知道接下来该怎么办的。
她和秦宝没啥能耐,地里的活干不了,又不能找工作,她现在唯一能想到的办法就是紧抓着沈宜,不能便宜了沈宜。
谁叫她妈是叫沈宜她们给送进去的呢。
“『奶』,俺给您跪下。”
秦月说着话就要跪。
沈宜往旁边一闪:“别叫俺『奶』,俺可不是你『奶』,俺当不起,你『奶』在山头上埋着呢,你要跪跪她去。”
秦月抬头,一脸孺慕的看着沈宜:“您是俺『奶』,俺爹是您带大的,俺们也是您拉扯大的,俺从小就叫您『奶』。”
沈宜冷笑一声。
这时候,秦采正好拿着篮子过来,听到这话,气的直接把篮子扔到秦月身上:“死不要脸的,俺『奶』是瞎了眼才对你们好的,你和俺家有啥关系?你爹不是俺『奶』生的,也不是俺爷的儿子,一个野种的孩子,凭啥叫俺『奶』。”
沈宜看向秦振中:“振中啊,这事俺一直都没说,现在……不得不说一句了,振中不是俺家老头子的种,她是那位偷人偷出来的。”
就这一句话,就像是平地起惊雷,炸的吃瓜群众整个都懵了。
“啥?秦振中不是秦三爷的种?”
“秦三爷前头那位是个婊子?”
“秦三爷叫人戴了绿帽子?还给人养了一辈子孩子?他是不是傻?”
“这有啥办法?你要不养,难道还到处嚷嚷说你叫人戴绿帽子了?”
“秦三爷心眼太好了吧。”
“这下秦三爷这一脉可就绝户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