简西城一大早醒过来,张开眼睛看看外边的天『色』。
今天又是一个大晴天,天光透亮,轻风徐来,吹的院中树叶舞姿曼妙。
枝头上一只喜鹊喳喳的叫着,简西城难得的『露』出笑脸来。
人们常说喜鹊叫,喜事到,难道说,今天还有什么高兴的事情不成?
他躺了一会儿就起床,自己去厨房整了点吃的东西。
简西城一向吃的很少。
他因为受阳煞之气的牵累,身体常年累月的沉痛,弄的胃口也不怎么好,一天三顿饭时常吃的不及时,想起来就吃点,想不起来,或者一天不吃饭,或者只吃一顿。
再加上就他那命格身体,谁也不敢太接近他,没人监督,他就更不爱吃东西。
可今天,简西城难得的喝了一大碗稀粥,吃了两个包子,还吃了一点肉。
吃过早饭,他先耍了一趟拳,就又接着看书。
到了中午,简西城就给谢丛打电话。
谢丛接到简西城的电话还挺惊讶的。
往常的时候,简西城十天半个月的不会给他打电话,可这几天,简西城几乎每天都要给他打好几通电话,这简直是太反常了。
不过,谢丛还是挺高兴的。
他老觉得先生太过淡漠了,好像世间万物都不上心,活着,却跟个活死人似的。
也就这几天,先生多了一丝鲜活气,谢丛觉得这比以前好多了,他也愿意看到先生活的跟个人似的。
“先生。”
谢丛恭敬道:“有什么吩咐吗?”
简西城的声音听着挺冷的,可谢丛还是觉得和以前不太一样了:“你去买点东西给我送过来。”
简西城照着列好的单子一样样的念:“买只鸡,再买一块排骨,时鲜的菜也捎几样,还有……看看有没有好点心,也捎点过来,我记得前段时间家里给我寄了点巧克力,你也给我捎来吧。”
“好的,好的。”
谢丛不住点头,心里更加高兴,先生知道要东西了,这是多好的转变啊。
挂了电话,谢丛怀着激动不已的心情立刻进行大采买。
简西城没说每样东西买多少,谢丛就尽量多买。
他买了各种新鲜的菜,又买了一只大肥鸡,正和供销社的领导说话的时候,看到有送来的活鱼,也挑大的要了一条,还买了排骨,各种点心,几乎把供销社的库存都翻了一遍。
买完东西,谢丛就想给简西城送过去,可他还没送呢,就接到一通电话,接完电话,谢丛整张脸就拉了下来。
这通电话是谢丛的手下给他汇报工作的。
他那两个手下一直跟着秦桑,就近保护她。
有了先前秦桑差点被流氓给强了的事情,这两个手下对秦桑保护的就更加周到了。
也正因为这样的周到,叫这两个人发现了刘建国的事情。
他们立刻就跟谢丛汇报,等待下一步指示。
可谢丛能有什么指示呢?
他也做不了简西城的主啊。
他只好带着买来的东西给简西城送过去,顺带和他说一下这里边的事情。
其实,事情大致是这样的。
刘建国辗转反侧了半晚上,睡下之后也并不敢睡实,大早起就醒过来,连饭都没吃就骑着自行车去了县城。
他想趁着秦桑还没上班的时候跟秦桑表白,顺便说一下结婚的事情。
可谁知道他去了拖拉机厂却被告之秦桑被借调去了化肥厂。
化肥厂这几天正忙的热火朝天,春耕的时候,是需要化肥最多的时候,化肥厂的工人加班加点的搞生产,想着尽量早点完成指派下来的任务。
可偏偏这个时候一条生产线上的机器给坏了。
化肥厂的领导愁的头都要秃了。
后来听底下人说起拖拉机厂有个小姑娘对机械上很灵通,啥都会修,不只会修大机器,会修汽车,连电视机、收音机这类精贵的东西都修得好。
化肥厂的领导一听就上了心,私底下琢磨着这小姑娘是个能人,既然连电视机都会修,那想必他们厂里的机器也能摆得开吧。
当然,他们也没有多大的信心,只是实在没办法,只能死马当活马医了。
于是,化肥厂的领导就给廖厂长那边打了电话,打听了一下秦桑的事情,又跟廖厂长商量着借秦桑过去几天,帮忙检修机器啥的。
毕竟现在生产力加大,机器有些不堪负荷,谁知道坏了一台之后,还会不会再坏第二台呢。
大家都是为了革命工作嘛,廖厂长也很能理解,就痛快的答应下来。
化肥厂那边为表重视,专门派了车去接秦桑,大早上没吃饭的时候就把人给接走了。
没办法,实在是太急了,只能叫小秦同志多辛苦,等修好了机器,化肥厂那边自然会多多补偿的。
秦桑也没拿架子,化肥厂的车来了之后,她就跟着去了。
她原想着过去之后先看机器,没想到化肥厂的领导已经准备好了丰盛的早餐。
这个时候化肥厂还是好单位呢,像这种大厂,工人的工资高,福利待遇也好,厂领导就更甭说了。
而且厂里经常会招待客人,自有一套待客的规程。
秦桑是借调来的,厂领导肯定要好好招待。
那早餐也弄的很看得过去的,不单有中餐,什么包子、油条、豆浆、小米粥之类的,还有西餐,啥子牛『奶』、面包,煎蛋火腿全乎的很。
这要放到多少年以后真的算是平常的。
可在这个物资缺乏的时代,这已经足够丰盛,丰盛到可以叫人随便吹牛的地步了。
秦桑倒没觉得怎么样,她神『色』如常的和厂领导道了谢,匆匆吃了点东西就去了车间。
化肥厂的领导看秦桑这样的气度先就赞了一声,后头心里也有了底。
他们想着人家是真有本事,要是没本事,也不会表现的这样胸有成竹。
秦桑到了车间,先把机器仔细的检查了一遍,又叫了两个机灵点的工人搭把手,把一些零件拆下来检修,用了一上午的时间,终于把这台机器给修好了。
当通上电恢复生产的那一刻,化肥厂的领导简直就是喜极而泣。
化肥厂的厂长也姓秦,和秦桑五百年前是一家。
这位秦厂长握着秦桑的手激动的一直道谢:“小秦同志,真是太谢谢你了,你这……要是不你帮忙,我们厂这个月的任务怕是完成不了的,你看你这不怕苦不怕累,一个小姑娘家为了修机器弄的一身都是油,叫我怎么说呢。”
秦桑赶紧笑道:“大家都是为了革命工作嘛,工人阶级本来就是一家,我帮忙这不是应该的么,秦厂长要是再道谢,我该不好意思了。”
秦厂长更高兴:“是,是,说的是啊,你看咱俩都姓秦,说不定还有啥亲戚关系呢,往后可得常来常往。”
秦厂长打着小算盘呢。
他想秦桑小小年纪就有这样的本事,往后不知道会走到哪一步,现在和秦桑打好关系,算得上一种投资了。
秦桑就笑:“您说的是,指不定还真是亲戚呢,要是以后有啥事,我肯定不客气,肯定找您帮忙。”
秦厂长看秦桑为了修机器把衣服都弄脏了,就叫人去后勤处找了一身工作肥给秦桑:“俺们厂也没啥好的,就这工作服,你先穿着,马上就要中午了,食堂那边准备好了饭菜,一起随便吃点吧。”
秦桑笑着摆手:“饭就先别吃了,等晚上再吃吧,我早上过来的太匆忙,铺盖都没拿呢,您先叫人送我去拖拉机厂那边拿东西,等我安顿下来再吃饭也不迟。”
秦厂长一拍脑门:“看我这记『性』,行,行,这饭就先欠着。”
他又赶紧叫人捎着秦桑回拖拉机厂。
结果就是,秦桑才进了厂里,就叫刘建国给拦住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