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桑赶紧按住胸口,忍下喉头那一股腥甜滋味。
沈宜和秦雅几个却是急了。
“小桑……”
“大姐……”
秦采一把扶住秦桑:“姐,你没事吧。”
秦苹看着秦月的时候,眼中是满满的怨恨:“都怪你,你要是不来,我姐也不会有事。”
秦月:……
她可真冤枉啊,她可还什么都没做呢。
秦雅『性』子软,可这会儿心里也痛恨起了秦月。
前段时间秦桑半死不活的躺在病床上的样子又浮现在秦雅眼前。
秦雅上前就要赶秦月离开:“你走,以后再也不要来我家了。”
秦月哪肯离开啊。
她特意过来可是有事情要做的,话都没说呢,怎么能走?
“小桑,咱去医院吧。”
沈宜现在根本不看秦月,她一心都在秦桑身上,她把秦薇交给秦苹看着,就要扶秦桑去医院。
秦桑赶紧摆手:“『奶』,我没事。”
“没事能吐血?”沈宜根本不信:“小桑啊,这可不是头一回了,小小的年纪就吐血,这可不是什么好兆头呢。”
秦桑笑了笑,接过秦采递过来的手帕擦了擦嘴角:“我真没事。”
为了表示自己没什么事,秦桑还特意站起来在院子里走了一圈。
沈宜看她能走能跳的,虽然心里还有些担忧,可到底没有再说去医院的事情。
秦桑抬头看向秦月:“你来做什么?”
秦月赶紧进了门,她把点心放到桌上:“这不,过来看看『奶』『奶』,顺便瞧瞧你们过的好不好。”
秦采抱臂冷笑:“好,我们过的可好了,怎么,失望了。”
秦月也不和秦采拌嘴,她自己端了个小板凳坐下,抿着嘴对沈宜笑了笑:“『奶』,我知道我爹和我娘做错了事,也知道没什么脸来见您,可是,甭管怎么说,我和小宝都是您带大的,您不理我们成,我们不能不孝顺您的。”
沈宜板着脸指指桌上的点心:“我这里不缺这个,你还是带回去自己吃吧,还有,我也不缺孝顺的人,不用你过来看我。”
秦月低头,一副眩然欲泣的样子:“『奶』,您别这么说行吗,您这么说我心里不得劲。”
“那我们看到你我们就得劲了。”秦采气的提起桌上的点心硬塞到秦月怀里,拽着她就要往门外推。
秦月怎么都不肯走,她一边哭一边拽着桌子:“小采,你别气,你先听我说完。”
沈宜拍了拍桌子:“行了,叫她说。”
秦月这才抹了一把泪,又把点心放好。
她看了看沈宜,又转过头来看秦桑:“小桑,我知道你从小就和建国哥好着呢,也知道建国哥能听得进你说的话,我过来是想叫你劝劝他。”
秦桑眼皮都没抬一下,冷冷淡淡道:“饭可以多吃,话不能瞎说,什么叫我从小和刘建国好?小孩子在一起玩罢了,我和村子里同龄人哪一个没在一起玩过。”
秦月干笑了两声:“是我说错了,我这是心里急,一时没多想,你别见怪啊。”
“你要是说这些的话,可以走了。”
秦桑抬了抬手,做了一个好走不送的手势。
秦月低头,笑容也带着几分苦意:“小桑,今天早起我碰到刘建国了,他跑到黑市去偷机倒把差点没叫稽查队给抓住。”
秦月这一句话无疑在秦家人心里投下了一个*屏蔽的关键字*,炸的除了秦桑以外的所有人都觉得耳朵嗡嗡的响,更是心惊肉跳的。
“你可别瞎说啊。”
沈宜急的站了起来,满脸的担忧之『色』:“建国这孩子有准,他不会做这种事的。”
秦月抹了抹眼泪:“『奶』,要不是我机灵把他藏了起来,他早就叫稽查队给抓了。”
沈宜看着秦月,见她目光真诚,不似作伪,身上一软就差点没跌倒:“这孩子咋这么糊涂呢。”
秦雅也有几分着急:“建国哥真是……等见到他得和他好好说说。”
秦月看向秦桑:“小桑,你说的话建国哥都能听得进去,你和他好好说说吧,这段时间查的严,叫他小心点。”
秦桑点了点头,一双眼睛冷冷的看向秦月:“我们住在这是刘建国告诉你的吗?”
秦月愣了一下,随后应声:“是。”
秦桑勾唇笑了一下:“果然。”
秦月似乎想到点什么,她低下头不敢看秦桑的眼睛,过了一会儿,她才抬头自嘲的笑了一声:“我知道你们都不欢迎我,我今天过来要说的话也说完了,那我……先走了。”
她站起身,快步就往外走。
秦桑追了两步追上秦月,伸手在她肩上一拍:“你……好自为之。”
秦月回头愣了一下,冲秦桑笑笑,这才快步离开。
秦桑把院门关上,回身的时候就看到沈宜跌坐在凳子上正出神。
“『奶』。”
秦桑赶紧过去拿起沈宜的手,她的指尖按过沈宜的脉博,发现她并没有事这才松了口气:“『奶』,建国哥都那么大了,他要做什么自已心里有数,咱们替他再『操』心,也不能为他做决定啊。”
沈宜苦笑着摆了摆手:“『奶』『奶』知道这个道理,就是……还是忍不住替他担忧啊,你说这孩子咋就走了这步道呢?要知道前几年抓着几个偷机倒把的,可是差点没批斗死啊。”
秦桑知道沈宜心里怎么想的,也没有再劝。
她叫秦雅几个赶紧吃饭,吃完饭该干嘛干嘛去,就扶沈宜进了屋。
坐到床上,秦桑才小声道:“『奶』,建国哥从小就胆大,他『性』子也倔,好多事他想做谁也拦不住,说的深了,反而还会惹他生气,这事啊,咱们还是别和他提了,免的他多想。”
呃?
沈宜定定的看着秦桑:“他能多想啥啊?”
“偷机倒把的事谁会往外说啊。”秦桑一边思量一边道:“紧瞒着还怕人知道呢,建国哥来来回回到咱家多少趟,他可从来没跟咱们说过这件事,这说明他不想让咱们知道,咱们冒然的去问可不好,还有,我看着秦月也不想能保密的人,这事她指不定还说给别人听呢,要是……要是建国哥出了事,他指不定还要怀疑咱们。”
沈宜皱眉,还有些不确信。
秦桑就在她耳边压低声音道:“『奶』,人心隔肚皮啊,您从小养大的秦振中心里想的啥咱们都没猜到,更何况刘建国呢,咱们能和他有多少交情?”
这一句话叫沈宜一机灵心里也清醒了很多。
她紧紧攥住秦桑的手:“小桑,还是你说的对,是『奶』想差了,一会儿『奶』和小雅几个说说,叫她们都别提这事了。”
秦桑点头:“都说多一事不如少一事,我觉得这话还是有道理的。”
秦桑从沈宜屋里出来,秦雅几个已经吃过了午饭,秦雅特地在厨房给秦桑和沈宜留了饭。
秦桑想着沈宜这会儿怕也没食欲,就自己端了饭吃了一点。
吃过午饭秦桑就去上班。
她是步行去拖拉机厂的,走在路上,秦桑右手放在上衣口袋中,隔着布料,她的手指尖动了几下,如弹琴一样,指尖灵活又多变。
秦桑抬头,扎起来的头发被风吹的发丝有些『乱』。
她也没理会,嘴角上翘,笑的比春风还要暖上几分。
秦月和秦宝住在哪里秦桑清楚的很,刘建国经常在哪里倒卖东西秦桑也知道。
那封举报信秦桑特意写的,她举报的就是黑市的情况。
果然,今天稽查队就开始行动了,而刘建国就被『逼』的和秦月见了面。
秦月那点小心思秦桑不用猜就一清二楚,她无非就是认为秦桑她们现在日子过的好是刘建国给钱给东西接济了。
秦桑姐妹的日子过的好,秦月心里可不忿呢。
她是那种你比我过的好,我心里就不痛快,最好谁都不如我,谁都要仰视我的人。
秦月见着刘建国,在确定他偷机倒把之后,可不就跑过来跟沈宜挑明么,她就是想叫秦桑一家和刘建国产生*屏蔽的关键字*。
最好呢,沈宜因为这件事情和刘建国争吵起来,然后秦月再把刘建国去黑市的事情传出去,到时候刘建国肯定疑心沈宜她们,而秦桑的日子恐怕也就难过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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