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桑在小院子里转了几圈。
她每转一圈,口中都念念有词,同时,双手做着繁复纷『乱』的手势。
简西城默默的看着她。
虽然不知道秦桑是在做什么,可是,他就是觉得只是看着秦桑心里就无比的舒坦。
秦桑的每一个动作在简西城看来都优美极了,比他看过的最好看的舞蹈还好看。
秦桑终于停下了脚步。
她从身后的背包里『摸』出一块玉来,右手掐决将一团肉眼可见的东西打入玉中。
做完这一切,秦桑额上汗珠子都滚落下来。
她的脸『色』很不好看,有一种病态的白,原来粉润的唇现在看起来也成了白粉『色』。
简西城眼尖的看到了。
他猛然起身大步走过去:“是不是哪儿不舒服了?”
秦桑笑着摇了摇头:“没……”
一个没字才出口,秦桑口中就喷出一股鲜血来。
简西城的眉头皱的死紧,他长臂一伸把秦桑抱了起来,大步的进屋,把她安放到床上,然后,简西城坐在床边拿过秦桑的右手把脉。
秦桑挺好奇的:“你还会中医啊?”
简西城没说话,把完脉之后,他伸手在秦桑唇边,拇指轻轻的从秦桑嘴角划过,将她唇角残留的一点血迹擦干净:“你的身体怎么回事?我还从来没有见过这样糟踏自己身体的。”
秦桑坐起身,抬腕看了看时间:“我真没事,你觉得我身体亏了元气,那是因为……”
说到这里,她猛的惊觉什么,不想再说下去了。
简西城却是不依不饶的。
他把秦桑按到床上,一双眼睛紧紧盯着她,仔细的分辩她说的是真话还是假话,还是有未尽之言:“因为什么,你今天要是不说清楚,我是不许你离开这个小院的。”
秦桑无奈叹了口气,再看简西城的时候,脸上就挂起了甜甜的笑:“煞气入体太多,身体有些吃不消,给你的那个木头人里有我刻画的防护阵,今天上午你又遇到危险,那个防护阵启动,一时不察就,就有点损伤,还有刚才收集那个人的气息时也损耗了一点元气。”
秦桑没有隐瞒,一点一点的和简西城把她的近况讲了出来。
简西城只觉得心脏慢慢收紧,疼的几近麻木。
同时,他也心生愧疚。
秦桑分明这样好,默默的为他做了这么多却从来不说出来,要不是他『逼』迫,她恐怕怎么都不会讲的吧。
而他却一直在误会她,以为她是那种无情无义的人。
简西城想要抱一下秦桑,只有这样,他好似才能减轻心里的疼痛。
可是,他伸了伸手,却又有些退缩。
他现在面对秦桑并不敢莽撞,只剩小心翼翼,生怕唐突了她,惹她生气难过。
“往后,我会努力的保护自己。”简西城沙哑着嗓子道。
秦桑笑了笑:“既然都交待清楚了,那我就走了哦。”
她跳下床就要往外走。
“我送你。”
简西城拿起床边挂着的大衣跟在秦桑的身后往外走。
走到大门处,简西城叫住秦桑。
秦桑回身,一双眼睛在落日余晖下灿然生辉,那眼中星星点点的光芒让她整个人都似乎在发光一样。
简西城看到秦桑,心在这一刻就给填满了。
“我要回京城了。”简西城一字一句慢慢的说着,他想多留秦桑一刻:“我会尽快回来,你有什么事要是不急就等我回来再做,如果急的话……”
他从大衣的口袋里拿出一张字条递给秦桑:“就去找这个人,他是我的朋友。”
秦桑接过字条折好了塞到自己的口袋里,她嘴角上翘,眼睛弯成了月牙状:“好。”
转过身,秦桑拉开大门,背对着简西城抬起右手摆了摆:“再见了。”
她走的潇洒,独留简西城站在门口迎着渐凉的风吹了很久。
秦桑回到家的时候,太阳最后一点余光也消散不见了。
她推开家门,抬头看看天上弯月渐升。
“回来了。”沈宜从屋里出来,指指厨房:“给你留了饭。”
秦桑笑着跟沈宜道了一声好,转身去厨房端饭。
吃过晚饭,秦桑说要先休息,却被沈宜按着硬要她等。
秦雅捧着月萦草去了院中,今天晚上是秦采守着月萦草的,秦雅把花盆放好之后就进了屋,秦采穿着一件薄棉袄端着小板凳,手里还拿着玉瓶坐在院里守侯。
“今天晚上的帝流浆说什么你都得喝。”
沈宜说起秦桑来挺没好声气的:“尽知道顾着这个顾着那个,你自己的身体都不注意。”
秦桑笑着,软软的应了一声:“好,我喝。”
不过早一天晚一天的事情,秦桑也不在这种事情上惹沈宜生气。
她这一世得来不易,自然想叫亲人都舒舒服服,高高兴兴的。
这一等,就等到了快半夜的时候,秦采等来了帝流浆,高高兴兴的拿着瓶子进屋。
她把瓶子递给秦桑,一双眼睛巴巴的看着秦桑:“大姐,你赶紧喝了吧。”
她应该是怕秦桑不喝再给别人喝了吧。
秦桑笑着:“我喝就是了。”
她果然拿着瓶子把里边那滴帝流浆倒进了嘴里。
凉凉滑滑的『液』体入口,秦桑就只觉一阵神清气爽。
她把瓶子给了秦采,立刻起身回屋运功吸收帝流浆的灵力。
帝流浆果然名符其实,当真是难寻的灵物,这一滴帝流浆,就将秦桑所失去的元气给补上了,同时,还帮她把多余的煞气炼化了一些。
第二天天未亮,秦桑就悄悄的起身。
她从家里出来,从口袋里拿出一块玉石,右手在玉石上点了点,便见玉石闪烁了两下,她心里有了数,便一路向北直行。
才走了丁点的路程,就有一辆车子停在她身边。
车窗摇下来,简西城端坐在驾驶座上朝秦桑招手:“上车。”
有车子坐,秦桑也不愿意费自己的力气走路的。
她笑着拉开车门坐到副驾驶位上。
“往哪走?”简西城说话尽量简洁,同时,注意力一直很集中在车子上。
秦桑安心了,她系好安全带之后就给简西城指路,车子一路向北,再向西,渐渐的进了大山。
在秦桑的指引下,车子在一座山的山脚下停了,秦桑拉开车门从车上跳下来,她抬头望了望高耸入云的大山,紧了紧背包就要往上爬。
简西城一把拉住她。
“怎么?”秦桑抬头看简西城,眼中写了不解。
“我先走。”
简西城大步走在前边,一边走,还一边给秦桑将碍事的树枝杂草除掉。
秦桑笑了笑,跟在简西城的身后上山。
两个人走的都不慢,没用多少功夫就爬到了半山腰。
秦桑突然停下脚步。
简西城感觉到了回首看她:“怎么了?”
“回吧。”秦桑明显挺失望的:“那个人身上应该是有敛息的法器,我寻不到他的气息了。”
简西城步子顿了一下,才跟着秦桑往山下走,他一边走还一边安慰秦桑:“那个人伤的肯定不轻,他肯定跟老鼠一样躲着疗伤,短时间内不会再出现了,再者,我马上就要回京城了,到了京城那个人恐怕也拿我没法子。”
话是这么说没错,可秦桑还是挺失落的。
简西城看秦桑因为上山累的额上有细碎的汗珠,再加上山风吹来,他怕秦桑吹风着了凉,就赶紧把身上的大衣脱下来给秦桑披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