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来安宁这么久，一直没吃过地道家常菜！能有两个聊得来的一起？吃正宗家常菜！应该不错。”
这郑县长真难伺候！
就在柳振江还在琢磨时，常委武当山进来了。柳振江只得借口有事，退出去关门……
武当山爽朗大笑，声音洪亮：“县长，我可是不约而来了！”
郑清热情起身，赶走任世西亲自为武当山泡茶。
他很理解武当山！当天常委会说出…要是我当年的兵，我一定要毙了他！现在，若焦双全就这样蒙混过去？尼玛他就尴尬了！往后还在一个班子开常委会，还在一个县城里混！万一哪天…撞到党羽众多的姓焦的手上！岂不是抓瞎？
“武部长可是贵客，我这里最欢迎您常来坐坐，听您讲述些当年自卫还击的英雄热血！必定让我更加意志顽强。对了，听说当年摧枯拉朽二十天！但准备工作也做了好几个月？”
武当山眼睛一亮！呡口茶后道：“听说县长早上去了审计局？”
“穷家难当啊！我希望审计局帮县政府搞清楚：那么多钱那么多年！有些单位的钱都花哪去了？”
“那就好！是该好好审计！只是陈默这人似乎一向很低调？”
“嗯，大家都要为他打打气！有时更要为他保驾护航！毕竟审计这活要么干不好，干好就得罪人。”
“那倒是！”武当山看眼关着的门，放低声音：“县长去7878厂？”
一顿又解释道：“四清当年是我战友。转到国企当副处级保卫处副处长！现在却越来越难了。”
李四清还是他战友？
郑清直言不讳：“李处长工作做得不错，零三厂他保卫得很好！不过我去零三厂转转的事……”
“放心，县长！我们军人对保密纪律都执行得好。主要是吧，如今他是做梦都想到地方工作。”
提要求了？
“机会属于有准备之人。对了，我刚好有一事想请武部长帮忙。过几天，省里会有两个文字工作者，来安宁县采编一些革命先烈的光辉事迹。人武部这方面的资料多，地头又熟，当年的人物、地点、经过，乃至他们后人状况，都要第一手详细资料！另外，三线建设艰苦而光辉的事迹，也要编辑成书！刚好武部长与李四清是战友，那就最好。这事，就是人武部自己联系人；自己在搞军民共建、服务安宁…经济发展大局的工作！与县政府无关，但需要经费可以报来。”
还有这等好事？武当山拍胸脯保证一番！兴冲冲的走了。
政法委书记杨思远，今天也有些意外的紧接着来了！
喝茶时杨思远问：“这茶是不是重耳茶？好像就是那个味！”
他不说，郑清早就忘了！那是杨思远他们刚调到山南乡，与他郑清唱对台戏时，郑清敲打他时用的典故——重耳于外而生。
两人的关系也算是经历过风雨！“什么茶无所谓，关键是喝茶的心境。杨书记现在对检察院、法院的熟悉整理情况如何？”
“不瞒县长说，才有点眉目，只能算是能说上话！”
“京都扫黑除恶大行动，已接近尾声！我们安宁县该行动了。”
“县长，冰冻三尺…”
杨应是安宁最恨焦双全之人，一直在捆着他：“那也得深挖！”
“县长去审计局了？”
“得配合、保护好审计工作！或许能为扫黑创造好条件。”郑清直言！他明白杨思远就是来此确认。
杨果然开心告辞！
……
杨思远刚走，柳振江掩饰住无奈！跑进来热情邀请郑清：“县长，我老丈人过两天六十大寿。爱人知道我工作忙，没法当天去参加寿宴！就提前将老人接回家，想今晚庆祝一下。老丈人是个爱面子、爱热闹之人。为使老人家高兴，我昨天就恳请…古来风书记与柳副书记，晚上到我家坐坐。今天犹豫一天……您工作这么忙，我一直想请您去坐坐，又怕您没空。”
“有空！当然有空！能有幸为老人祝寿，还可以吃上真正的家常菜，怎会没空？谢谢振江！”
柳振江出去忙活……
他是有蛮忙！郑清开始那个要求一提出来，他当时头都大！
县长要吃真正正宗的家常菜？那尼玛只有家里做的才是！县长还要同两个聊得来的一起吃？尼玛，能与县长聊得来的，在安宁县也只有常委！而县长明确了两个人？尼玛！那是他已知柳怀辽是他堂兄，而柳怀辽与古来风关系最铁！
柳振江心中很苦！
政府办主任的位置看似风光得很。可是，这职位对服务的县长太重要！就是县长的卧榻之侧。
卧榻之侧，岂容他人鼾睡？若像其他前任那样，不知他柳振江这层关系，或本就是个牌位县长？那就不会在意，或在意也没法！但现在县长是郑清，强势有手腕的郑清。
他的办公室主任！岂能是其他常委的铁杆？除非那个常委同他之间，已是真正自己人。
所以，早上虽纳过次投名状，但还不够！他柳振江得表态……
于是，从郑清办公室出去后的他，一咬牙一跺脚！先一个电话打给老婆：赶紧将老头请回家过寿！晚上还要请贵客，赶紧回去收拾！
老婆一头雾水！我爹要下个月才六十大寿，今晚过啥寿？
柳振江无奈，只得耐心给她解释其中的弯弯绕绕！
老婆还是不解！那直接请他们几人来不就是了？
尼玛，领导是你想请来家中就能来？当然得有好理由！
那…迟两天不行？
尼玛！高效执行力才是态度！过两天？过两天县长已不需要！
所以两口子都很忙。
……
晚上七点，郑清带秘书司机准时赴宴。这是幢据说来路很正的洋楼，与县委大院仅一街之隔。
大客厅中摆四桌，一桌是柳振江双方双亲与三位领导，柳振江作陪；两桌是至亲与三位领导司机秘书；另有一桌是关系很好的街坊。
老人寿宴热热闹闹，大家都说着吉祥话，可谓是有面子有排场！却一点也不庸俗也不张扬。
寿宴很快吃完，柳振江请三位领导到楼上茶室喝喝茶，休息休息！这才是所以出现此寿宴的本意。
柳怀辽先打开话茬：“真心替振江高兴！能为这么一位有正气、能力、格局、前途的领导服务！若有幸学得一星半点？一生都受用无穷！”
古来风附合：“的确如此，以前凡在郑县长身边，学得一点点他为政为人之道，都进步神速！就如罗江县那个纾困捐款账户，就是政府反腐最有效的神来之笔。若非县长已做出来，那就得跟在身边多学习其胸襟格局！才有可能灵光一闪。”
这就是狗屁！清朝还有赎罪银。不过乾隆老儿用于个人下江南挥霍！而我是用于民生建设罢了。
“两位都过誉了！就说这个纾困捐款？现在还有人大骂我在搞封建王朝…赎罪银那套戏码！说我这是在破坏纲纪，纵容贪污腐败。”
“捐款专项账户的事该搞！账目最终清清楚楚，又没一分钱用于不应当花销！怕什么？这样贬低捐款的家伙，全都是别有用心！或是读书读傻了的书呆子！”古来风激动起来。
柳怀辽看着郑清表态：“县长要在安宁搞这个的话？我与来风都坚决支持配合！安宁也需要有所改变。”
话都已说到这份上！
郑清笑道：“既然两位如此鼎力支持！那我豁出去，明天就安排振江成立这个专项账户！具体也由他掌握管理，但过程中…只接受我与古书记查账！他能否顶住？”
柳怀辽笑：“不是振江能否顶住！是我们，尤其是县长能否顶住！我们顶得住，振江自没问题。”
至此，同盟已形成。
郑清又开始送礼！
“刚好两位都在，我有个想法。据说昨天市委组织部发文，想在安宁搞精简机构人员的试点！探索制度性抑制冗官冗员的举措。我今天思考了一天，有点不成熟想法。那就是：始于人性、终于人性。”
柳怀辽分管组织人事，闻言眼睛一亮：“始于人性、终于人性？”
“对，冗官冗员，说白了产生于掌权的官员，也产生于铁饭碗！我只有两个想法，一是，当掌权者的政绩考核中，有真正持续不断精简机构的任务！且完不成任务会真正问责时！至少新增冗员将大幅至少。二是，有前一点作为保证后，单位老资格员工磨洋工怎么办？这些老油条捧的是铁饭碗！升迁无望下，能指望他们干活？不给好处基本会阳奉阴违！那么，打破铁饭碗，引进末位淘汰制！从制度上公开考核业绩，鼓励揭发贪污腐败。若各个单位每年都有淘汰任务？有资源有能力者拼业绩！没资源能力者，也会紧盯本部门贪污腐败。”
郑清这番毁三观的话道出！惊掉两人下巴：如此下去，当官还有啥意思？贪污腐败会被底下人紧紧盯着！想照顾身边人？更是绞索！
郑清补充道：“我这是班门弄斧的肤浅之言！两位都是深谙组织工作的老同志，就算这个思路可行？那也得很好的细化规则！就更非我所长了。若思路不可行，权当个玩笑！总之，在这一块，县政府坚决支持配合两位的工作。”
两人在客套虚应着！郑清知其对于风险与机遇都很大的事，还需仔细思考权衡！话锋一转：
“其实，我还有两件事情，很需要两位帮忙。一是，我听说苗族、瑶族、侗族等少数民族的服饰、建筑、饮食、工艺品等，都很有其独特的文化底蕴！我想…我们安宁县是否可以考虑申遗？而且要快！因为一是随着现代化进程加快，这些宝贵文化都在加速消失；二是，这些少数民族又非安宁一地存在！万一其他地方抢先动手了，哪有我们安宁啥事？所以，县政府会支持两位操办此项大工程！请相信我，意义极其重大。”
“二是，我听说安宁县有不少旅游资源！我想请两位调研下，搞一篇关于文化立县的报告，文化立县包括自然风光的旅游文化、民俗文化、革命老区的红色文化、三线建设的自力更生艰苦奋斗文化！等等。这篇报告在常委会上，县政府会对其坚决支持，也将会拿来对其细化、落实、发扬光大。”
尼玛！这么大方？两人闻言都不敢置信！低头不住小口喝茶沉思着，直到柳怀辽想起一句话：利不可独、谋不可众！
突然想起眼前这位，可是一贯搞大手笔的主！既然要搞大手笔，自然要取得最广泛支持……
“县长！您的胸襟气魄，柳怀辽今天是真的见识了！一句话：我会坚决而快速，按你布置去干！”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