候锦娘闻言也说道:“我也不知道,反正这布挺好的,虽说价钱贵了点,但比其他的布厚实多了!”
杨三婶看了看后摇头道:“鬼知道是怎么回事,兴许是吴老狗的活计弄错了吧!”
“算了算了,不说这个了,咱们赶紧去买那便宜布吧,不然一会就卖完了!”
于是,二人便急匆匆出门,准备去吴家布铺买布。
然而,他们刚来到魏县的大街上,便听前方锣鼓喧天、鞭炮齐鸣、红旗招展、人山人海!
舞龙的,舞狮的,扭秧歌的,演杂技的,全聚到了一起,热闹非凡。
看到这一幕,杨三婶皱着眉头道:“离庙会还有个把月呢,怎么这就敲上了?”
候锦娘垫着脚看了看,但却什么都没看到,于是便拉着一旁的杨三婶道:“走,反正也顺路,去看看吧!”
“好!”
二人卖力的挤进人群中的时候,两挂鞭炮也正好燃尽,舞龙队、舞狮队等表演的,也全都默契的停了下来。
一身福字长衫的黄文生大步上前,对着周围熙熙攘攘的人群拱手说道:“诸位,我云锦布铺新店开张,今后便承蒙诸位乡里乡亲的照顾了!”
“为了给诸位乡亲送上一份见面礼,今日小店之内,所有的布匹八折出售!”
“限量不限时,卖完为止!”
说罢,一旁的小厮用力的一敲铜锣,舞龙队舞狮队又再次舞了起来!
而与此同时,原本听到吴家布铺降价的消息,准备前去买布的人,自然是全都涌到了这家名为云锦的布铺之中。
吴家在魏县横行了这么多年,魏县的布铺,一年比一年少,根本没有新开的。
如今这突然间新开了一家布铺,自然是吸引了所有人的注意。
大家说什么也要去看上两眼。
就这样所有人蜂拥而入,很快便将布铺挤了个满满当当。
而当这些人看到那些精密厚实的布匹之后,一个个全都两眼放光。
“这布多少钱,怎么卖的?”
“打折之后,三百五十文一匹,十文钱一尺,公买公卖,概不还价!”
一匹布是四丈,一丈是十尺。
整匹的卖自然是便宜些,零散着卖则算下来是四百文一匹。
而吴家布铺的正常价格也是三百五十文一匹,如今打折之后确实是略微便宜一些,但布的质量确是天差地别。
所以,这些买布的人,根本不用考虑,纷纷涌上前去开始抢着购买。
坐在对门醉春楼上的刘凌,看到这一幕,立刻想到了之前在新闻中,看到的大爷大妈去超市抢免费打折鸡蛋的视频。
坐在他对面的田德禄看到这一幕之后,也捻了捻那三寸多长的胡须道:“刘凌,你这布当真是不错,今后咱们魏县的百姓,可有福了啊!”
“哪里哪里,是田大人治理有方啊!”说着,刘凌向他敬了一杯酒。
按着之前黄文生的安排,正式开业还要晚上几日的,毕竟是开业,总归要挑选个良辰吉日。
但刘凌却提出了反对意见。
精通各种商战计谋的他,已经意识到,只要自己的布一上市,吴祥的那种垃圾布,必定会烂在他自己手中。
而吴祥十有八九也想到了这一点,他能做的,便只有想办法降价出售,将所有的布匹全都换成银子。
到那时,魏县的人,全都买了吴祥的布,自己的新布上市必定会遇冷。
所以,一定要尽快开业,还要大张旗鼓的开业,折腾的越大越好,最好让魏县所有的人都知道,魏县的县城之中又开了一家布铺。
别的不说,先把吴祥的那些烂布,堆死在仓库里面再说!
而结果也如他预料一般,黄文生前脚刚收拾好,后脚吴祥便宣布了降价。
于是,刘凌赶忙招呼人开业,势必要把这波客户全都抢过来!
而现实也确实如他布置的一般,几乎所有想要买布的人,全都涌到了这里来,另一边吴家布铺所在的街道,门可罗雀。
当然,匆匆开业的缺点还是有的,那便是存货量不足。
目前刘凌家中只有不到八十匹的存货,看着楼下一整匹一整匹购买的情形,刘凌估计不出一个时辰,他的所有存货便会销售一空!
这就没办法了,盖厂房不是烙烧饼,翻个个就成了,据他估算,就算有刘家村所有人的帮忙,再加上专门盖房子的队伍,至少也要半个月的时间。
而在这期间,便只能让家中的所有工人加班加点的生产了。
现在刘凌又招募了一批工人,和之前的工人进行十二个小时的轮换制度。
因为没有电灯,织房内又不能有明火,所以,每到了晚上,刘凌便会在织房外围点上火把。
虽然织房内并不明亮,但勉强也能干活。
而且织布这种活,有时候并不需要时长用眼睛看着,只需要布匹结实紧密便行。
当然,夜班干活刘凌也是有补贴的,从原来的一个班一个半铜板,变成了一个班两个铜板。
如此一来,那些工人们一个塞着一个干,生怕因为干活慢,而被刘凌开除了。
尽管如此,依旧供不应求。
就在刘凌和田德禄交谈之际,远处,突然来了一批手持棍棒的壮汉。
这些人粗暴的分开了人群,径直来到了云锦布铺的大门前。
原本熙熙攘攘要买布的那些人,在看到这些壮汉之后,纷纷向后退却。
“是吴家的人!”
“肯定的!吴家垄断了魏县的布铺这么多年,怎么可能让这云锦布铺在他们眼皮子底下开张呢?”
“唉,可惜啊,这云锦布铺就要被砸了,我还没抢到布呢!”
“我抢到了一匹,嘿,这布真结实啊,等回家我分给你点!”
“那感情好,谢谢啦!”
就在众人议论纷纷之际,黄文生从店内走了出来,迎头碰上的便是一脸凶相的吴祥。
只见后者面色不善的说道:“黄老板的,新店开张,怎么也不见给我送帖子啊!”
黄文生不咸不淡的说道:“呵呵,吴老板误会了,我可不是什么老板,我只是个掌柜的,真正的老板在斜对过醉春楼呢!”
“他今日在醉春楼宴请宾朋,至于给没给您发请帖我就不知道了。”
“按理说,您是魏县布行的前辈,他应该是发了的,可能是下人们办错了,要不,您去问问?”
说着,黄文生对他做了一个请的姿势。
而吴祥在看了一眼醉春楼的方向之后,脸色确是有些阴晴不定。
前段时间,他便收到了黄文生盘下来一家店面,准备装修成布铺的消息。
当时他正为了织布坊的事情焦头烂额,也没有细想,只当他是被逼无奈,打算自己弄个布铺进行销售。
对这种情况,只需要在他开业当天找人闹上一闹,他这铺子没多久便会倒灶。
所以,吴祥也并未在意。
然而,想不到的是,黄文生竟这么快就开业了,而且还是挑着自己宣布降价的同一天开业的!
这可就是照着脸上了,所以吴祥才会如此激动的亲自找上门来兴师问罪。
可现在看来,这铺子并非是黄文生开的,而是另有其人。
整个魏县,敢于和他吴祥对着干的,怕是也只有刘凌一个了!
“妈的,真是晦气!”
吴祥自是不可能去和刘凌碰面,而之前黄捕头已经警告过他,不要再找刘凌麻烦,所以他也不可能再让自己的这些打手在这里搅闹。
所以,他便准备悻悻离去。
然而,就在这时,斜对面的醉春楼中突然探出了一个脑袋。
“吴员外,真巧啊,咱们又碰面了,要不要上来坐坐?”
说话之人自是刘凌,同时,吴祥也顺着窗户隐约看到了田德禄的身影。
此时他若是真去了,那才是真正的自取其辱了。
于是,他也只能一甩衣袖,对着下人道:“走回家!”
看着灰溜溜离去的吴祥等人,黄文生只觉心中郁结已久的一口气,终于吐出来了!
当初,吴祥用尽各种手段让黄家布铺倒灶,当时的黄文生便想着一定要报仇。
而今日,他终于看到自己报仇的曙光了!
君子报仇,十年不晚!
“诸位,出了点小状况,不过没关系,咱们继续卖,话先说好,布可不多了,要买的清早!”
此时,那些围观之人也有些震惊,他们原以为吴祥会直接带人将这铺子砸了,但想不到他说了两句之后,竟夹着尾巴逃了。
如此一来,岂不是说明,这家布铺有可能在这魏县站稳脚跟?
那他们今后,便不用再经受那薄如厕纸般布匹的折磨了。
随后,反应过来的众人,便再次开始了抢购布匹的浪潮之中。
很快所有的布匹全部被抢购一空。
就连黄文生身上的衣服,都差点被人给扒了去。
逼得他连声呼喊:“新布明天就到,还是八折,一连打折打十天!人人都有份。”
听到这话之后,一众激动的人群,才渐渐散去。
当然,这些人群散去的同时,还有云锦布铺开张的消息。
并且,布的质量和价格也在短时间内传遍魏县的大街小巷,一时间售卖吴家布匹的布铺,全都冷清了下来。
所有人都等着云锦布铺明日的新布上市!
「大家猜猜,第一个推倒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