能在吴祥身边当管家的人,都是人精,他知道,就算吴祥没说过这件事,他也得当说过。
于是他连忙低头道:“我的罪过,我的罪过,我给把这件事忘了。”
“那谁,还傻愣着干什么?赶快去将白管家的妻儿请到府中!”
白旷跟随了吴祥有几十年了,对他的性情了解到了极点,完全可以说,对方撅那边屁股放的屁更臭都清楚。
所以这点小把戏,他又怎么可能被唬住呢?
只见,白旷指着吴祥颤声说道:“吴老爷,我忠心耿耿,尽心竭力的伺候了你几十年,如今我替你背了拦路抢劫的罪名,下了大狱,你却连我的妻儿都不肯照料。”
“这么多年,就当我白旷瞎了眼睛了!”
自己的把戏被对方当场戳穿,吴祥脸上也划过了一丝不悦,他不咸不淡的说道:“拦路抢劫本就是你指使的,和我有什么关系。”
“之前你给我当管家,我给你工钱,咱们算是两不相欠,如今你下了大狱,你的妻儿老小又与我何干?”
这番话,像是利刃一般,将白旷本就寒了的心,又捅了一刀。
然而,还不等白旷说话,吴祥便又说道:“对了,我还没问你怎么从大牢之中出来的呢?”
“你不会是从大牢里面逃出来的吧,宁管家,赶快去报官,将他抓回去!”
说话的时候,吴祥冲着宁管家微微眨了眨眼。
“是老爷!”宁管家会意的点了点头,然后便火速离去。
白旷自然明白对方这是什么意思,因为,他在很多时候,都扮演的宁管家的角色。
看着眼前的吴祥,白旷只觉全身冰凉。
“好好好!吴老爷,今日我白旷算是看清楚你的为人了。”
“当年我十几岁吃不上饭快饿死的时候,是你吴祥给了我两个馒头将我救活的。”
“之后,我白旷为你坏事做尽,想不到如今却落得如此下场,这可真是报应啊!”
此话一出,吴祥的眼中顿时闪过一抹杀意。
因为在他看来,白旷说的这话,是对他的一种威胁。
吴祥死盯着白旷,寒声说道:“你少给我假惺惺的,我干的所有事都有你的一份,你要是敢告发我,你也跑不了!”
说话间,几名家丁已经从吴家大院之内冲了出来,他们手持棍棒,直指白旷。
就等着吴祥一声令下,便将其打杀。
白旷看到这一幕,也知道对方已经动了杀心,他下意识的后退了两步说道:“吴祥,你当年救我一命,如今我帮你背了杀人越货的罪名,咱们两个也算是两清了,今后互不相欠。”
“告辞!”
说罢,白旷便想要离去,然而,吴祥又岂能放他走。
只见,他大手一挥说道:“上,将他抓住,扭送官府!”
说话间,他看向家丁的眼中闪过一丝阴狠。
那几个家丁见状立刻挥舞着棒子上前,便要对白旷动手。
然而就在这时,赵云虎的声音确是从远处传来:“呦呵,这真是热闹啊!”
听到赵云虎的声音,这些家丁们顿时停手,而白旷也赶忙后撤与之拉开了距离。
吴祥对这个打扰自己杀人灭口的家伙,自是十分不满,他冷眼看向赵云虎道:“原来是赵家的二少爷,不知你来此有何贵干啊?”
赵云虎双手抱胸,他那健壮的身子犹如一座铁塔般矗立在小巷之中:“呵!没什么贵干,就是闲逛而已!”
吴祥闻言立刻驱赶道:“既然是闲逛,那还是赶快离去的好,我正在教训下人呢!不便奉陪。”
“上,先将他抓住再说!”
此话一出,几个下人立刻上前,而就在这时,赵云虎也一个箭步走向前方,将白旷护在了身后。
那些下人们也就敢欺负欺负老弱,面对赵云虎这个盛名在外的练家子,自然就怂了。
他们纷纷回头看向吴祥。
后者见状在心中暗骂了一声废物,然后才对赵云虎说道:“赵云虎,你干嘛?”
“不干嘛!我说了,就是闲逛!”赵云虎并不善口才,依旧以闲逛搪塞。
吴祥闻言厉声说道:“既然是闲逛,那你便赶快离去,莫要挡道,若是因为你放走了犯人,到时候小心官府要拿你治罪!”
赵云虎回头看了看白旷,然后淡然道:“他可不是犯人,他是我亲眼看到,光明正大从大牢之中走出来的。”
“至于让我离去?呵呵,小爷我现在累了,就站在这歇会,你要是真有本事,便从我旁边过去。”
“或者,从我裤裆下面钻过去也行!”
说着赵云虎张开了自己的跨,直接将整个小巷堵死。
这时,白旷也才明白过来,他咬着牙问道:“是刘凌让你来的吧!”
“是!”赵云虎淡定道。
听到二人的对话,吴祥脸都绿了,他并不知道这二人究竟是怎么弄到一起去的,但他却知道,若是让二人真正的聚到一起,那自己将必死无疑。
于是他赶忙转换了口风对白旷说道:“白兄弟,刚才都是误会,你先随我回府,咱们慢慢说。”
白旷此时心早已经寒了,若非赵云虎在这,他说不定都已经被吴家的家丁活活打死了。
“吴老爷,刚才咱们两个已经恩断义绝了,今后你走你的阳关道,我过我的独木桥,咱们两个谁也别碍着谁。”
眼见白旷不上当,吴祥随即又换了一幅嘴脸,他对着旁边的下人们说道:“上,给我打死他,他是犯人,就是打死了也是为民除害,不必坐牢!”
一声令下,那些下人们当即举起棍棒冲了过来。
看到这一幕,白旷忙说道:“我是光明正大的从牢房中被放出来的,你们要是把我打死,也要偿命。”
“我的今天就是你们的明天。”
然而,那些下人们却根本不听,依旧向前冲来。
白旷见状连忙捂住了脑袋,紧接着,他便听到了几声闷响。
砰砰砰……
闷响过后,小巷内再次安静了下来,他转身一看,便见那些冲过来的下人们,已经全都被赵云虎打飞出去。
此时的他们,正在地上翻滚哀嚎,像是正在打滚的狗一般。
看到这一幕,吴祥顿时大怒。
“废物,一群废物!”
而赵云虎却咧嘴笑了。
他心眼虽然不多,但是在武学上的造诣确是颇深。
刚才这些下人们冲过来的时候,根本没有要打架的意思,反而是将要害全都暴露在自己的面前。
任由自己将他们全部打飞出去,赵云虎稍微想了想便能明白这些人的意思。
于是,他便咧着嘴说道:“吴员外这话可就说错了,这些人可都不是废物。”
“他们知道若是不听你的话,你肯定要将他们赶出家门,而若是听了你的话,将人给打死了,他们十有八九便会坐牢。”
“所以,便拼命的给我卖破绽,让我将他们打飞,如此一来,你最多就骂他们两声罢了,他们即不用坐牢,还能保住饭碗,能想到这一点的人,又岂是废物呢?”
此话一出,那些满地打滚的下人们,脸都绿了。
好家伙,自己给你卖破绽让你当沙包打,你倒好,将我们的小心思全都抖了出来,不带这么玩的!
吴祥听后更是气的火冒三丈,他指着周围的那些下人们喝骂道:“滚,都给我滚!”
诡计被戳穿,这些下人们也收起了自己的表演,赶忙逃走。
而吴祥也知道,今日无论如何也不能对白旷怎么样了,思来想去,他最终也只能说道:“白旷,如你所说,今后咱们恩断义绝,但你可不要忘了,你能娶上老婆生下孩子,可全都是我在帮你!”
“做人可不能忘本啊!”
白旷闻言并未回话,只是冷冷的看了他一眼,然后便一瘸一拐的转身离去。
赵云虎见状也跟了上去,临走前,他还沉声对吴祥说道:“吴员外,我的功夫你是知道了,无谓我劝你还是别做的好。”
“告辞!”
看着二人离去的背影,吴祥身体一晃差点没晕过去。
范老五被灭了,他手下的狗腿子也全都滚蛋了,此时的吴祥犹如一只没了牙齿和利爪的老虎,就算是想做些什么,也做不出来了!
想到白旷投奔了刘凌所可能导致的后果,吴祥便觉头顶的天几乎都要塌下来了。
沉思良久之后,他最终也只能试图抓住最后的一根救命稻草。
“宁管家,快去刘家村探听那道士的下落,若是真有消息,便告诉他,我愿意付出任何代价,也要将他请到我吴府之中!”
宁管家也算是吴家的老人了,他自然知道其中的利害关系,于是他赶忙答应道:“好好好,我这就去!”
……
另一边,白旷和赵云虎离开之后,二人也并未搭话,他们就这样一前一后的走着,一直走到了繁华热闹的大街之上。
白旷的脚步陡然间停了下来。
赵云虎见状有些不耐烦的说道:“走啊!怎么不继续走了?”
白旷回头看了看赵云虎,再抬头看了看蔚蓝色的天空,半晌之后,他才颤声说道:“我往哪走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