眼见她撒泼打滚纠缠不清,刘凌没办法,也只得从里面拿出了两块银锭,以及几小块金粒子道:“好了好了,这些便给你当零花钱,不过你还太小,不能保管,得交到你小昭姐手上!”
苏如意看着其他人身上的鼓鼓囊囊,又看了看自己那可怜巴巴的东西,心中还是有些不平衡,但再看刘凌那严肃的样子,她便知道,自己就是再闹估计也闹不出什么来了。
于是也只得作罢。
分罢了银子,横三对着刘凌拱了拱手道:“好了兄弟,如今我在你这也逗留的足够久了,是时候离去了,咱们山高路远,往日再见!”
随后,横三又对着林岳几人拱了拱手,然后便翻身上马疾驰而去。
横三的走刘凌并不意外,他看得出来,那一夜他喝完酒之后便想要走的。
只可惜被苏如意纠缠住了,如今事情办完了,他自然是要离去的。
而他的目的地,估计还是要去为了他那个被暗害的兄弟追查凶手。
刘凌曾试探性的询问此事,但横三却说:“江湖事,江湖了,你不是江湖之人,知道了也没什么好处。”
“若是再把你卷进来,到时候可就麻烦了!”
看着横三策马离去的背影,刘凌暗道:“是个讲究人啊!”
次日,刘凌将吴祥的大作,全都交到了田德禄的手中。
后者在看到那作品之后,即害怕又愤怒。
怕的是,这些罪状之中也有他不少功绩,而怒的是,这老小子竟然还记得这些。
田德禄看完之后,当即道:“去,将那吴祥给我拿来!”
很快,黄捕头便回来道:“回禀老爷,那吴祥昨夜携带金银赶往大行山,结果遇到土匪打劫,人已经死了!”
听到这话,田德禄顿时一惊,他看向刘凌似乎在询问:这事是不是你干的?
刘凌又怎么可能承认?只见他拧着眉头道:“定是他自知事情败露,想要去投靠土匪,结果被土匪黑吃黑所杀了!真是罪有应得!”
此话一出,田德禄也瞬间惊醒,他一拍惊堂木道:“对,罪有应得!”
“不过,他的罪过也不能就这么算了,我即刻上报朝廷,将他抄家灭门!”
接下来就是田德禄的事情了,刘凌不再干涉。
至此吴家彻底倒台,他的大部分家产被查抄,剩下的一些则被下人们分了个干净。
然而,那些下人们还没将东西唔热乎,衙役们便又来了,因为在吴祥的着作之中,每干一件坏事都写上了领头之人。
其中白管家、宁管家以及几个亲近的狗腿子自然是书中常客。
不过,在刘凌的庇护之下,白管家的名字都被抹去了,如今的他已经能够在云锦纺织厂独当一面了,刘凌自然不会让他被官府所抓了去。
解决了吴家的同时,刘凌也赶忙让陈寿从鲁州找来了棉布进行销售,虽说直接进棉布销售,赚不了几个钱,但若是不抢先将这份市场占住了,那等到别人前来争抢可就麻烦了。
与此同时,在刘茂的操办之下,刘家村的砖厂也建设了起来,并开始尝试着进行生产。
砖厂方面,刚开始是刘茂盯着,顺利运转之后,便也不必盯着了,反正只是单纯的烧砖,自己一方支付工钱,让他们干活,并没有账目什么的。
当然,还有一个问题便是,刘凌一直想要找的石灰石,还是没有找到。
石灰石是制作水泥的主要材料,将他和黏土以及铁矿混合之后,便能成为水泥。
再配上沙子以及石子,便是混凝土。
既然是要建设道路,那肯定是要建设最好的,以水泥铺就地面,之后再慢慢往官道上延伸,这样,哪怕有雨水也不会影响车辆通行。
当然,这是在能找到相应材料的情况下,若实在找不到,便也只能作罢。
毕竟冀州关于建材的物产并不算丰富,若是距离太远的话,算上运输成本又有些浪费。
吴家倒灶后的第七天,一场大雨浇在了冀州的大地上。
看着这瓢泼大雨,不少农人笑开了花,因为这会正是他们栽种的庄稼生长的时节,这一场大雨下来,他们便完全不需要担心庄稼被旱死的情况了。
站在家中的小院之内吸纳着这雨后清新的空气,只觉心旷神怡。
就在这时,刘茂的声音自院外传来:“凌儿,在家吗?”
“在!”刘凌伸展了一下筋骨,这时,刘茂也端着自己的茶盏走了进来。
刘凌将其引到一旁的石桌上,然后一边提起水壶为其续水,一边问道:“豫州那些商人那,谈的怎么样了?”
刘茂将茶盏放下,然后颇为无奈道:“这伙人胃口挺大的,开口便是要我们月底供给他们五千匹麻布。”
“虽说不久前上了新的机器,但咱们厂现在每个月最多也就能产六千匹,若是全都供给了他们,那黄文生那,还不得骂娘啊!”
现如今刘凌已经顶替了吴家的位置,将魏县的布匹行业全部垄断。
不过,就算是垄断了,刘凌也并未抬高价格,或者降低质量,一切还按着原来的进行。
所以,如今不止是魏县县城内,就连周边很多村落的人,也都前来买布,现在布铺每个月都能卖出四五千匹布。
如刘茂所言,若是将他们生产的布匹全都卖给豫州的那些商人,那么黄文生可就没布匹卖了。
而对于那些豫州商人来说,若是走一趟货,买不到五千匹麻布的话,那对他们来说也没什么利润。
毕竟麻布这玩意并不是什么稀罕货色,想要卖出去,便要压低价格。
豫州的商人们也正是看中了刘凌售价低廉,才闻讯而来的,他们低价买进,低价卖出,走的就是货量,若货量跟不上,那也是白倒腾。
听到刘茂的抱怨之后,刘凌并未表态而是问道:“那你是怎么想的?”
刘茂皱着眉头思索了一会道:“豫州的那些人要货要得急,现盖厂房肯定来不及了,而且,他们也未必能一直要下去。”
“所以我想要先互相折中一下,咱们这个月只给黄文生那三千五百匹麻布,然后再将仓库之中的算上,再让工人们加把劲干干,凑足四千匹给豫州的那些商人们。”
“你看怎么样?”
刘凌沉思了些许,然后道:“马上就要换季了,咱们县下个月估计要的布匹会增多,三千五百匹,根本不够黄文生吃的。”
“至于四千匹给豫州的商人们,我觉得,他们也未必吃得饱,若是没有利润可图,他们今后估计也便不会再来了。”
说到这的时候,刘凌又想起了那个陈寿,于是,他便问道:“对了,这件事陈寿知道了吗?”
提起陈寿,刘茂立马又来了精神:“对了,你不说我还给忘了,之前我和这小子说起这件事了,他说他给想想办法,之后就没回我,我现在找找他去!”
刘茂话音刚落,便听门外传来了陈寿的声音。
“东家,茂叔在这吗?”
刘凌随手又拿起一个茶盏,然后道:“在这进来吧!”
陈寿大步流星的走进院内,而刘凌则已经为他倒上了茶水。
刘茂则笑着说道:“正说你小子呢,你小子就来了!”
陈寿闻言也笑了,他问道:“说我啥呢!”
看得出来,经过这段时间的相处,这二人的关系好了不少,刘凌估计自己现在若是做主将他留下来,刘茂也不会反对了。
放下茶壶,刘凌道:“说你啥?说你好呗!”
听到这话,陈寿难得的露出了一幅憨厚的笑容,这段时间以来,他也看出了刘茂和刘凌的品行。
前者虽然能力并不强,但性情稳重,而且肚量很大,能够容人,这就超过了他见过的绝大多数的作坊把头的。
后者虽然平时一直在家,但却对整个工厂的事情了如指掌,而且在商谈的时候,总能发表一些独特,且让人心服口服的观点。
时至今日,陈寿依旧看不透自己的这个东家。
简单寒暄了几句之后,刘凌步入正题,他说道:“对了陈寿,之前茂叔和你说了这豫州商人的事情,这件事你觉得应该怎么办比较好!”
听到这话,陈寿瞬间来了精神,他目光锐利的看向二人道:“我就是为了这件事找你们二位来的。”
“现在,咱们工厂的织布机,每天最多能生产出一匹麻布来,按理说这已经算是够快的了,但我觉得还能再快!”
刘凌一听来了兴趣:“哦?你有什么办法?”
陈寿道:“咱们现在发工钱是按着天算的,只要能干够原本制定的计划,便能拿到两个铜板。”
“可我发现,一些手快的工人们在干够了原本计划的数量之后,便开始磨洋工,甚至开始拉闲话。”
“这样自然是将时间全都浪费了,所以我觉得,咱们可以改变一下发工钱的办法。”
“从原本一天一算,变成一匹布一算,织出来一匹布便是两个铜板,两匹布便是四个铜板,多织多得,这样,工人们有干劲,咱们每个月的产量起码能再往上翻三成。”
“这样,工人们能多赚钱,咱们厂子里也能多赚钱,您二位说是不是!”
听到这话,刘茂顿时一拍大腿道:“嘶!是这么回事啊!我怎么就没想到呢?”
“凌儿,你说呢?”
刘凌一脸淡然的坐在原地,像是一汪深不见底的潭水。
看他的反应,不管是刘茂还是陈寿都心中一沉,因为按着之前三人谈话的惯例,刘凌露出这种表情便代表着这件事有着巨大的漏洞,并且他马上就要指出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