萧广萱一听顿时来了脾气,她同样挺起了自己并不宽广的胸脯道:“找他们两个?那俩货就有办法救人了?”
“他没有办法?我有办法,只要找到他们两个便可!”苏如意毫不客气的说道。
萧广萱是萧帝的最后一个女儿,从小到大便一直受万般宠爱,还没有人敢这么和她说话。
一时间,她竟不知如何回话。
这时,一旁的一名妇人上前斥责道:“那刘凌的罪我也听说过,他擅自带兵出驻地,等同谋反,陛下如今只抓他一人已经是法外开恩了,你们竟不自量力的还要救他,真是不知好歹!”
妇人旁边的一名年轻女子也尖声说道:“就是,他自己找死,赖不得别人,再说了,你们若觉得他有冤,便去三法司告状啊,来找公主殿下作甚?”
旁边的那些妇人们也随声附和道:“说得对,这种事找三法司便是,为何要来此扰了六公主殿下和我等的雅兴?”
听着旁人的讥讽,钱佳宁脸色发烫,一句话也说不出口。
然而苏如意却毫不怯场,她叉着腰仰着头,一幅不可一世的样子说道:“姑奶奶爱去哪去哪,你管得着吗?你是我爹啊,还是我妈啊?”
“再说了,你们主子还没说话呢,奴才们便先蹦跶起来了,丢不丢人?”
“一个个长得歪瓜裂枣的,还好意思在这说话,赶紧扭头撒泡尿照照模样,不行了便把脸遮住,别让人连吃饭的胃口都没了!”
苏如意上上下下一番攻击,骂的那些妇人们瞠目结舌。
先不说主子奴才之类的,就后面那两句话便让这些人伤的不轻。
作为高官的妻女,这些人自然不可能是歪瓜裂枣,与之相反,这些人个个貌美漂亮。
只不过和赵玲绮、钱佳宁二人相比便有些相形见绌了。
苏如意虽然还没张开,但现在看上去也知道,绝对是个美人坯子,她损这些人长得歪瓜裂枣,自然是底气十足。
这些达官贵人平日里交涉的也都是同等人物,虽说也有明争暗斗,但大多数时候,都还是讲礼貌的,不可能爹呀妈呀的一通乱骂。
如今,碰到了不按常理出牌,且战斗力十足的苏如意,自然是落了下风。
盛怒之下,一名中年妇人面露狰狞道:“死妮子,胡说八道,看我撕烂你的嘴!”
说话间,她便要上前。
苏如意多机灵的一个人,见来者不善,一个箭步便窜到了赵玲绮身后。
中年妇人继续追逐,可就在这时,便见一只素手突然落到了他的身上。
“哎呦!”
凄厉的惨叫声回荡在这片草场之上,所有在此驻守的士兵听到后赶忙围拢了过来!
“有刺客!”
再看场中,只见赵玲绮单手提着一个至少一百五十斤的妇人。
后者则像是个王八一般,在赵玲绮的手中不停挥动四肢,还发出阵阵凄惨的哀嚎声。
看到这一幕,萧广萱的眼睛瞬间亮了起来。
“好大的力气!她也是女子?”
这时,士兵们已然赶到,在看清楚情况之后,为首的一人立刻呵斥道:“大胆贼人,赶快放了白夫人!”
赵玲绮本想好好收拾她一顿,但想到现在是在救人,于是,她还是将其丢到了一旁。
见人质脱险,那军官当即道:“给我拿下!”
“慢!”萧广萱再次开口。
这时,白夫人也从地上爬了起来,她扑到了萧广萱面前,一把鼻涕一把泪的说道:“殿下,我等受邀前来,你可要为我等做主啊!”
看看赵玲绮,又看看脚下的白夫人,萧广萱微笑道:“夫人何出此言,刚才玲绮姑娘只是和你开玩笑罢了,对不对,玲绮姑娘?”
萧广萱冲着赵玲绮眨了眨眼睛,后者会意道:“对,刚才本姑娘只是和你开个玩笑罢了!”
“既然是玩笑,那便给白夫人道个歉吧!”萧广萱又道。
这次赵玲绮有些不悦了,但想到刘凌,她还是不咸不淡的对那白夫人说道:“刚才有些失手,抱歉了白夫人!”
白夫人自然也看出了萧广萱是打算庇护几人,自讨没趣的她,随即说道:“既然如此,那此事便算了吧!”
“公主殿下,妾身今日身体有些不适,先行告退!”
萧广萱也知对方不可能留在这了,于是她便点头道:“好,既然如此那请便吧,对了,走的时候,将南洋人进贡的香粉带上几盒,算是帮夫人压惊了!”
“谢公主殿下!”白夫人施礼之后,又狠狠的看了赵、苏二人一眼后,才怒气腾腾的离去。
将麻烦打发走之后,萧广萱便抬脸看向赵玲绮道:“你会功夫?”
“略懂!”赵玲绮不咸不淡的说道。
萧广萱并没有在意她的态度,而是露出了一幅和萧元寿差不多的笑脸说道:“给我比划比划呗?”
赵玲绮哪有心思耍把式,于是便敷衍道:“功夫是杀人的,没有该杀之人,我不会出手!”
“大胆!”旁边的军官当即对赵玲绮一声怒斥。
然而,他话音刚落,头顶的军帽便“铛”的一声飞到了天上!
旁边的众人瞬间惊呆,再看那从半空中落下的铁质军帽,不知何时上面竟多了个拇指大小的透明窟窿。
而那军官也觉头顶有些凉,伸手摸了摸鲜血顿时淌了满手!
再看赵玲绮,只见她手中正把玩着两颗小指大小的铁珠。
好半晌之后,军官才回过神来,他指着赵玲绮道:“有刺客!快抓住她!”
赵玲绮闻言再次抬手,就在这时,一旁的萧广萱突然道:“住手!”
众人停手,随后萧广萱看向赵玲绮道:“刚才的帽子是你干的?”
后者微微点头,然后道:“今天心情不好,手歪了点,蹭到他头发了,不然不会出血。”
那军官闻言又摸了摸,这时他才发现,确是赵玲绮所言,只是一片头发被削掉的时候,带出一点鲜血。
自己的头皮并未被铁珠伤到。
此时,他的后背已经被汗水打湿。
“我tm真蠢,怎么把这么危险的人给放进来了,若公主殿下有个闪失……”
就在军官紧张到极点的时候,萧广萱嘴角一歪说道:“你这招能不能教教我?”
“现在没心情!而且,你太大了学不了这个了!”赵玲绮继续不咸不淡的说道。
“学不了这个,学点别的也行嘛!”说话的时候,萧广萱已经露出了笑脸。
赵玲绮见状,随即说道:“要学也行,把刘凌给我救出来,你想学什么,我教你什么!”
闻言,萧广萱缓缓收敛起了笑容,她无奈的摇了摇头道:“我真的想帮你们,但可惜,我的两个兄长已经被父皇派去冀州传旨去了,我估计……”
说到这,萧广萱的眼中闪过一抹毫不遮掩的玩味,然后她便露出了自己的细小整齐的牙齿道:“我估计得有十天半个月才能回来!”
此话一出,钱佳宁和赵玲绮眼中的光瞬间褪去,二人的身体脱力般的软了下来,似乎在这一刻,她们的心也死了。
沉默片刻,钱佳宁缓缓开口道:“实在不行,我还是去严府吧!不管怎么样,也要拼一把!哪怕……”
“严府?”萧广萱眉头一挑问道:“你们还去求严老贪了?”
钱佳宁面无表情道:“不是严高是严庆,他说只要我去严府便能放过我夫君!”
看着眼前这个两眼无神的姑娘,萧广萱连连摇头。
“我劝你还是打消这个主意吧!现在能决定刘凌生死的只有一个人,那便是我的父皇,你去求他?呵呵,他怕是能把你的骨头都嚼碎了咽下去!”
说这话的时候,那些个妇人小姐们不约而同的走向一旁,显然不想多听。
对她们的反应萧广萱也并不奇怪,她摸着光洁的下巴想了一会说道:“你既然会功夫,那肯定会射箭吧!”
“这样,咱俩比一次,看谁先射中四只猎物,若你们先射中的话,我便帮你们把那个叫刘凌的捞出来。”
“如果我先射中了,那你们几个便要留在京城好好的陪我,如何?”
听到萧广萱的话,钱佳宁和赵玲绮的眼睛顿时亮了起来:“当真!”
“当然!我可是公主,岂会言而无信?”萧广萱得意洋洋道。
然而,一旁的苏如意却十分冷静的说道:“不对,你刚才不是说无能为力,而且后宫不得干政吗?”
“现在,怎么又能把夫君捞出来了?”
面对质疑,萧广萱并未在意,而是上上下下的打量了苏如意一番道:“你个小丫头片子,也是刘凌的媳妇?”
“嗯呢?怎么样!”苏如意挺着胸脯似是在炫耀一般。
二人年纪都不大,不过因为营养叫好所以萧广萱的个子要略高一些,她们两个站在一起互相瞪着看,倒也颇具喜感。
“呵,这刘凌还真有点意思!”萧广萱挑眉看向赵玲绮道:“我说了,我能将刘凌救出来,至于怎么救,你们就别管了,信我便比一次,不信我便让人把你们抓起来,和你们的夫君去作伴!”
“到时候,让你们一家人一起砍头!”
说到最后,萧广萱已经露出了自己的虎牙,一幅威胁的样子。
若是平时,赵玲绮定会好好的给她上一课,但现在有求于人,她也不得不低头了,于是她当即答应道:“好!不就是比射箭嘛!比就是……不对,我不会射箭!”
赵玲绮身体一僵,一旁的钱佳宁也如遭雷击:“不会射箭?我见你弓马娴熟,暗器也打的很好,怎么不会射箭?”
赵玲绮挠挠头道:“我更喜欢当面锣对面鼓的打架,所以没学过射箭,打暗器也是小时候爹逼着学的,所以……”
此话一出,钱佳宁顿时哑然。
旁边的萧广萱则喜形于色:“哈哈,天助我也,你们几个就准备给我当贴身宫女吧!”
说罢,她提起长弓箭袋,翻身便骑到了一匹赤红色的战马上。
“我宣布,本次比试现在开始!驾!”
萧广萱纵马而出,赵玲绮则郁闷的薅起了头发。
这时,便见钱佳宁一咬牙,拿起地上的另一套长弓箭袋,翻身骑到了马上。
“驾!”
战马飞跃而出,钱佳宁一手牵着缰绳,一手持弓箭便追了上去。
赵玲绮见状赶忙将苏如意提了起来道:“一起去看看。”
旁边的士兵们也不敢怠慢,赶忙追了上去,那些原本躲得远远的妇人们,也纷纷上前,准备看一场热闹。
来到草场之中,便见二人已经发现了猎物。
那是一只颜色鲜亮的野山鸡,按理说,动物的颜色大多都会和环境相匹配,以达到隐藏或者狩猎的目的。
而这只野山鸡是附近猎户抓来放到这里的,其颜色自然和环境相差甚远。
所以也是第一个被发现的。
看到山鸡的瞬间,萧广萱便用弓胎拍打战马的屁股,让其加速追赶。
钱佳宁也赶忙加速,但她的马匹只是普通的马匹,和萧广萱胯下那匹精心挑选出来的战马相差甚远。
还未等她进入射程,便见骑在马上的萧广萱,张弓搭箭。
嗖的一声。
箭矢直直的射入山鸡的腹中。
“好!”
不管是士兵们还是那些妇人们,皆齐声叫好!
萧广萱也策马上前将那山鸡捡了起来,并举起炫耀了一番。
然而就在这时,草地之中突然又窜出来一只兔子。
萧广萱连忙丢下山鸡想要拿箭,然而就在这时,一支雕翎箭陡然飞过。
正在夺命狂奔中的兔子,当即被钉在了地上!
回头一看,便见钱佳宁正咬着牙,拿着弓继续环视四周。
这次,那些叫好之人皆不言语了。
萧广萱也没想到钱佳宁的箭法竟如此高明,于是他也收起了之前的轻视,将山鸡丢到了地上,继续策马开始寻找猎物。
草场之上,两名女子手持弓箭纵马驰骋,不知道的还以为来到了北方草原之上呢。
一场精彩的骑射比斗已然开始,所有人都紧紧地盯着二人,生怕错漏了任何细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