闻言,徐晶这才放松了下来。
之后,刘凌又找到了两幅相熟的对联,并对了上去。
而这时几名选择花钱上楼的富商也终于安耐不住了。
“不知哪位才子能帮我对出一幅下联,本员外赏银一千两!”
上来的时候便花费了一千两白银,如今再花一千两也不觉得心疼,反正再往上走便能铁定见到朔玉姑娘,至于花费的银子,再从穷苦人身上赚就是了,也不费劲。
当然,也有人选择了及时止损,坐下来开始和老友在此喝酒聊天。
在听到有人愿花费一千两白银购买下联时,最开始对出下联的那名麻衣书生站起来道:“真的是一千两?”
“正是!”商人笃定道。
“拿钱来!”书生直接伸手讨要。
那商人上下打量了他一番,然后调笑道:“你这样子,哪像个读书人,倒像个乞丐,你能对出来这对子吗?”
这话似乎是戳到了书生的敏感之处,他当即怒道:“哼,我已经对出一联了,若是不信找别人便是!”
富商玩味一笑,然后道:“呵呵,非是我不信,实在你这身打扮让我难以相信,这样吧,你先对出来,交由其他才子们评判一番,若说得过去,我再给你银子,如何?”
麻衣书生思索片刻之后,点头道:“好!”
环视了一圈剩余的对联,麻衣书生很快便有了主意,他来到书桌旁一番龙飞凤舞之后,便将下联交到了那名富商手中。
那名富商在看到对联之后眼前一亮,随后忙不迭的便将其挂到了墙上。
“琴棋书画诗酒花!”
“柴米油盐酱醋茶!”
当此联挂到墙上之后,一众书生顿时被吸引了过来。
这些人瞪眼瞧着对联半晌没说出话来。
几名想要硬找茬的书生刚想说话,便听一旁的朱长洲上前道:“好对!好对啊!上联是诗书风雅,下联是吃喝拉撒,绝对,绝对!”
朱长洲都夸赞了,大部分书生也只能闭嘴,但仍有头铁之人开口道:“如此相对怕是有些不雅吧!”
朱长洲闻言淡然一笑,然后道:“那阁下认为应该如何相对才算得上是雅对?”
“呃!这个……”那书生顿时哑口无言。
见自己的对联得到了承认,麻衣书生随即看向富商道:“拿钱来!”
富商一愣,反问道:“钱?什么钱?”
此话一出,麻衣书生顿时愣住了,他以为富商是真的将此事忘了,然后急促道:“你刚才说的,若帮你对出下联,便给一千两白银的?难道你要言而无信不成?”
富商一听顿时恍然道:“嘶!哦,对了,你不说我还忘了!诺诺诺,给你的赏银!”
说着,富商便从怀中拿出了一丁点碎银子递给了麻衣书生。
后者看到后顿时大怒:“说好的一千两,你这是作甚?”
富商下巴一抬,以鼻孔相对道:“你差不多行了,你看看你对的是什么?柴米油盐?本员外差那点柴米油盐吗?”
“我没嫌弃你对的不雅便算了,你倒还嫌弃起我给的银两少来了!”
“赶紧拿走,不然爷便收回了!”
此话一出,麻衣书生顿时涨红了脸,而那些同为读书人的书生们,却并未帮腔伸张正义,反而是哄然大笑起来。
一同上楼的富商们也在此看起了热闹,似乎调戏这名穷苦书生是一件十分欢乐的事情!
麻衣书生被气得全身颤抖,但看着富商手中的银两,他还是忍不住上前将其拿走。
就在他将银两拿走的瞬间,人群之中又传出一阵哄笑。
看到这一幕,赵玲绮捏起拳头,她虽也讨厌那书生,但却更加讨厌那些仗势欺人的富商们,于是他看向刘凌道:“刘凌再想一幅佳对,将那幅对联揭下来,气气他们。”
刘凌苦笑:“那对子已是绝对,哪里还能再想出来?”
“况且,就算真对出来了,那书生也不会领情,甚至还会怨愤我们。”
“而那富商也会以此为理由,再将那五两银子要回去,搞不好我们还会惹上一身骚。”
“还是算了吧!”
赵玲绮气的牙根痒痒,却也再无其他办法。
而那麻衣书生在受尽屈辱之后,也觉无法再待下去了,故而直接走下了楼。
见其离去,周围人笑的声音更大了。
而在这一片哄笑声中,唐青莲几人却只是摇头轻叹,显然是觉得此人有些可惜。
那名富商虽说用这种办法让自己获得了进入三楼的资格,但却也断绝了其他人想要买对联的想法。
毕竟有这个例子在前面摆着,那些有才学的书生,自然不会再上当。
至于那八大才子,几人家中也不差钱,自然也不会为了些许银两来堕自己的身份。
很快,那些对联全都被对了出来,侍女一直在旁边看着,当然她只记录了谁挂上去的,是否是买来的,却并不在意。
就这样,刘凌四人以及那八大才子,还有两名富商和其余几名对出对联的书生获得了进入三楼的资格。
确定好人选之后,侍女礼貌性的对着其他落选之人道歉,然后才带着众人缓缓来到了三楼。
这三楼与其说是楼,倒不如说是一个大的露台。
和一二楼一样,这里也摆满了美酒佳肴,不过到这里的时候,便只剩下寥寥几桌了。
“请诸位落座,朔玉姐姐稍后便到!”
都已经到了这里,众人便也不再急躁,安然落座。
刘凌几人占了一桌,看着周围繁华的闹市,刘凌一声长叹道:“也幸得这里位于大周国土的中心地带,不然这里的人怕是没那么清闲。”
徐晶闻言道:“哦?难道刘兄还去过边境?”
刘凌也不知鲁州算不算边境,但想到被倭奴祸害过的那般惨样,刘凌便也点了点头。
徐晶沉吟片刻也是一声长叹:“唉,谁说不是呢!如今大周疲敝不堪,周围又强敌环伺,想要让百姓过的安生,又谈何容易?”
就在二人交谈之际,位于二人身旁的唐青莲,突然高声呼喊道:“本次乡试,我唐青莲必是解元!”
一声呼喊,他桌上的其余七人皆是大笑。
旁边的书生们闻言也只是摇头轻叹,想来这位唐大才子的学识也真是了得,不然就这狂妄的样子,早已不知招来了多少讥讽。
提到考试,徐晶看了看周围,然后低声问道:“对了刘兄,你说这次乡试的考题会是什么?”
不管是古代还是现代,考试押题都是学生们的必备课。
押对了题目,提前思索好了文章,入场之后自会下笔如神,中考的几率也会增大。
就算没压对也无所谓,反正多背点文章总没坏处。
刘凌思索片刻,最终也只能摇头:“这个实在不知!”
一听这话,徐晶随即凑到了刘凌耳边道:“我听说,保州府有一间当铺,似乎能买到本次恩科的考题!”
此话一出,刘凌脸都绿了,他忙看向周围,确定没有第三人听到后,他才看向徐晶道:“你买了?”
后者摇头:“没有!”
见其表情不似作假,刘凌这才松了口气说道:“没有就好,考试嘛,各凭本事便是。”
“这种事情若是被人发现了,怕是要杀头的!”
徐晶饮了一杯酒,随后摇了摇头道:“刘兄你有所不知啊!听说本次朝廷派下来的主考官,乃是罗文龙,这个罗文龙贪污成性,若学子们没有送礼,哪怕文章写的再好,也不可能高中!”
“而且,我听说这卖考题的便是罗文龙的管家!”
这下刘凌倒是没那么激动了,古代科举舞弊虽然处理严厉,动辄斩首。
但就算如此,却仍然屡禁不止。
究其原因还是这里面牵扯的利益。
只要当上官,便有了权利,有了权利想要捞钱那再简单不过了。
为此,拉关系送礼,卖考题,贿赂考官的事情如家常便饭。
会试和殿试的时候都在京城,比较难操作,风险也大。
而乡试主要在各大都府,相对而言操作起来还比较方便。
若这次的主考官真的像徐晶说的那样,那这次乡试怕是要泡汤了。
在京中,严党的成员未必全都贪污,但敢贪污的必定是严党。
也就是说这个罗文龙十有八九也是严党成员,刘凌刚炸瞎了严庆的一只眼睛,让他去找对方的手下行贿!
估计考题拿不到不说,还会被对方抓住把柄,再送进监狱。
这次,他可真是跳进黄河也洗不清了。
无奈,刘凌也只能说道:“尽力考,有什么算什么吧!”
“我听说冀州巡抚刚正不阿,若他们做的过分,我们大不了将事情闹大嘛,我就不信,一个小小的主考官,还能只手遮天不成?”
然而,徐晶却依旧提不起兴致,他摇头一叹道:“哪有你说的那么容易,俗话说官官相护,他们都是自己人,怎么可能听我们告状?”
“唉!我这次也不过是试试罢了,若成便成,若不成,我也只好听从父亲的安排,回家去打理家业了!”
好家伙,这就是传说中的考试不成,便要回家继承亿万家产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