来到店铺里面,沈巍三人便看到了被吊起来打的儿子,以及坐在椅子上一脸不爽的萧元寿三人!
“嘶!几位殿下……这!”三人大惊。
一旁的刘进恢复了自己太监的音调,咬牙说道:“见到殿下还不下跪?”
三人这才反应过来,赶忙跪地行礼:“下官见过三位殿下!”
萧元寿理都没理几人,直接撇过头去。
还不等沈巍等人从震惊中回过神来,刘凌便上前说道:“几位大人,真是养的好儿子啊!”
“刘凌,你……”蔡云程虽说不了解过程,但看着架势也能明白,自己儿子是和三位皇子起了冲突,他来不及和刘凌争执,直接向萧元寿三人道歉道。
“三位殿下,老朽教子无方,还请殿下息怒,待我回家之后,一定对犬子严加管教!”
“严加管教?”这次,萧元寿终于开口了,他起身一脚将那三条腿的凳子踹向一旁,随后骂道:“怎么,不分青红皂白,砸了我的店铺,打了我的伙计,就想这么算了?”
此话一出,沈巍等人身体一颤:怎么回事?这店铺是三皇子开的?
震惊过后,几人也很快反应了过来。
工部尚书胡尧元首先表态。
“殿下,想不到犬子竟如此混账,砸了您的店铺,没关系,我等一定照价赔偿,还要帮您恢复原样!不!要恢复的比之前更好!”
蔡云程几人也连忙附和,表示一定积极赔偿损失。
旁边的萧元启一听顿时火了,他怒道:“赔偿!这些东西全都是本宫一锤子一斧子做出来的,你们拿什么赔?”
和萧元寿相比,萧元启是个纯粹的老实孩子,指着他干敲诈的活不行,但抬高他亲手做的这些木制品的价格还是可以的。
蔡云程等人知道二皇子喜欢做木匠活,但也没想到他竟会来开这店铺!
皇子亲手做的家具,其纪念价值绝对超过实际价值,哪怕他们将其恢复原样,也根本比不上!
但要找其他替代品,他们一时间也找不到。
所以,几人一脸苦相,根本不知如何开口。
这时,刘凌上前道:“殿下,东西已经毁了,纵使杀了他们四人也是无用,您还是节哀吧!”
节哀!蔡云程几人震惊了,怎么节哀都用上了?这是家具,又不是人?
然而,萧元启依旧十分心痛,他一脸悲伤的说道:“这些全都是我加班加点做出来的,足做了一个多月,这番心血,又有谁懂?”
萧元寿一听十分感动,他回头抱住了自己的二哥道:“皇兄!真是辛苦你了!”
“三弟,为了咱们的店面,这点辛苦算不得什么!”萧元启也十分感动的说道。
一番兄友弟恭之后,萧元寿随即将矛头对准了沈一鸣几人。
“一群混账东西,竟敢砸我皇兄的心血之作,看我不打死你们!”
说罢,他再次挥动鞭子啪啪啪的抽了起来。
四人被抽的哭天喊地,惨叫不止。
沈巍几人脸色难看,却也不知说什么。
就在形势僵持不下的时候,刘凌终于开口了。
“三殿下,别抽了,已经成这样啊,你就是打死他们,东西也回不来啊!”
蔡云程几人连忙说道:“对对对,刘大人说得对,三殿下您别打了,我们虽倾家荡产也愿赔付二殿下的心血之作!”
虽说平日里几人和刘凌算是对头,但此时刘凌确是他们的救星。
萧元寿闻言停下了手,他满脸不悦的说道:“那你们打算怎么赔?”
蔡云程几人哑然,他们也不知怎么开价码,多了自己心疼,少了,万一再激怒了萧元寿,自家儿子怕是又要挨打。
于是,四人一番商议之后,最终胡尧元上前道:“我等愿赔偿几位殿下纹银三万两以及店面内所有用具,全都有工部赔偿!”
虽说和五万两的心理预期有些差距,但身为皇子和大臣们讨价还价着实有些掉价,于是,萧元寿便满脸不乐意的点头应允了下来。
可很快,他又指着脚下满地的白糖道:“对了,还有我们的货品呢!”
“今日我们新店开张,本来是大好的生意,结果全被这几个王八蛋给搅和了!”
说到这,萧元寿怒从心中起,又扬起了鞭子。
关键时刻,胡尧元也来不及和旁人商议了,赶忙做主说道:“殿下息怒,这些货品我等也一应照价赔偿。”
“并且,我等还愿意过两日帮您再举办一次开业仪式,所有用度,皆由我们来承担!”
此话一出,萧元寿的怒火落下来不少,他将高高抬起的鞭子放下,眨巴眨巴眼说道:“这些糖品的价格可不低啊!我估摸至少有七八万两银子,你们……赔得起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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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七八万两……”四人看着地面上的各种糖大惊,但很快便陪着笑脸点头道:“赔得起,赔得起!”
听到这话,萧元寿终于笑了,他大手一挥道:“将那几个东西,都给我放下来吧!”
随行的太监们把绳子解开,沈一鸣等人也得以解脱。
然而,还不等蔡云程等人照看儿子,萧元寿便接着说道:“看你们能积极赔偿本宫损失的份上,那毁坏御笔招牌的罪过,本宫便不再向父皇说了。”
此话一出,蔡云程几人心中又是一沉。
刘进也适时的将那被砸了个稀烂的招牌抬了起来,上面的字早已毁坏,唯有那御笔亲书的小印还看的真切。
“这……”
看到鎏金的小印,蔡云程等人脸都绿了。
为了防止他们怀疑,萧元寿还默默的从怀中将萧帝给他写的原版稿纸拿了出来:“怎么?不信?那就看看这个!”
稿纸摊开,当确认是萧帝的笔迹之后,几人连忙下跪!
“请殿下恕罪!”
沈一鸣几人也傻了,他们当初只是觉得一品糖这三个字实在太过嚣张,想也没想就砸了,想不到竟是亲笔御书!
如萧元寿所言,砸了皇帝写的招牌,就是诛九族也不过分!
于是,四人顾不得满身伤痕了,同样跪地磕头:“殿下饶命!殿下饶命啊!”
萧元寿将稿纸收起,随后道:“本宫念你们皆是朝廷大员,杀之,怕是与国有损,故而放你们一马。”
“但死罪可免,活罪难逃,你们砸了我的招牌,就得再赔一个,亲笔御书在此,为表歉意,你们拿去用黄金做成招牌,等开业大典的时候,再给我挂上!”
“另外,你们还要在这给我签个认罪书,如果今后不认账了,我还能有个证据!”
“你们好自为之,若再敢同本宫过不去,到时候本宫让你们满门抄斩!”
一番威胁之后,蔡云程等人赶忙点头答应。
黄金做的招牌,虽然其价值同样昂贵,但和自己小命比起来,还是不值一提的。
至于认罪书,则是萧元寿拿捏他们的把柄,防止以后这些人伺机报复。
毕竟是开门做生意的,蔡云程等人明面上不敢做些什么,可若是暗地里捣乱影响了生意,那就不妙了。
如今,拿着他们的把柄,万一今后生意不好了,有了存货,直接往他们府上一丢,看哪个敢不要!
当蔡云程等人从破烂的店面内走出来的时候,只觉恍如隔世。
深秋的季节,四人的衣衫早已被冷汗打湿。
偏偏外面还有个不大长眼的家伙,见四人带着儿子出来,王维绪忙上前道:“几位大人,里面的匪徒怎么样?”
蔡云程几人闻言怒火中烧。
匪徒?什么匪徒?明明是……不对,这几人就是特娘的土匪!一点破玩意就敲诈了我们十万两白银,还有个纯金的招牌,特娘的,心疼死老子了!
虽然心中千般苦,但四人脸上还算平静。
“唉!哪有什么匪徒,只是误会罢了!王大人,您也忙了一天了,没事就回去吧!”
“啊!误会!”王维绪大惊,他指着背后那些受伤的衙役们道:“那我们这不是白忙活了!”
蔡云程身为刑部尚书,也算是王维绪的上级,他知道今日之事总归要有个交代,不然今后谁还给他卖命?
“就是误会,今日来此之人,所有伤药我全都出了,另外一人再给五十两纹银做赏钱!”
此话一出,王维绪这才平静下来。
虽然不明白究竟是怎么回事,但只要有人给钱就行。
一人五十两银子,自己拦腰砍一半便是几千两了,也不错!
五城兵马司的汪文海对这局面早有预料,见几人安然无恙的出来,他随即拱手道:“好了,既然是误会,那杂家也就撤了!”
“小的们,走了!”
一声招呼,五城兵马司的人也慢慢散去。
他们没动手,也没赏钱,算是来了一次拉练运动吧!
各方人马渐渐散去,没过多久,工部的工匠们便接管了这里开始修缮一应用具。
而刘凌等人,则早早的回到了烧酒胡同之中开始搞庆功宴!
“六妹!你可不知道,当时蔡云程他们几个的脸色就跟熏过的猪头肉似的,又红又黑!”
“我当时都差点没忍住笑出来!”
萧元寿在手舞足蹈的讲述着当时的情况。
吴招娣、钱佳宁、萧广萱等人一边嗑着瓜子一边听他说着。
黎雪现在依旧在刘凌家中居住,不过话比之前还要少,听萧元寿说话,她也只是坐在角落微笑着听着。
不得不说,萧元寿也很有说书的天赋,学起那几人的样子来,惟妙惟肖,几句话便逗得那些莺莺燕燕们哈哈大笑。
整个小院内充满了快活的气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