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要下雨了!看这天色是场大暴雨”常辩抬头看了看天。
常挽月放慢了速度,天色和头顶飞过的鸟雀。
鸟雀飞的极低,不远处的天空有宝塔状乌云隆起。
“轰隆!”闷雷声从不远处传来,众人都不自觉地放慢了速度,交头接耳。
“距离杨家村还有五十里地,眼看这雨就要下起来了,可如何是好?”
“就是啊!荒山野岭的,周围也没个可以躲雨的地方。”
常挽月抓着缰绳加快速度,去追孙大头,张婉儿和常生被拴在后面,也不受控制地加快了速度跟上,生怕跌倒被直接拖行。
“孙头儿!看天色不大好,许是要下大暴雨,我们需要再地势高的地方避雨!”
“吁!”孙大头勒紧缰绳停下,后面的队伍也跟着停下了。
“为何是地势高的地方?”钱虎问道。
“暴雨过后,紧跟着的便是河水暴涨,洪水倒灌,我们现在处于山谷,极易被洪水冲走。”司君澈策马跟上解释道。
“啊?还要爬山啊!”闻晓看着妻女筋疲力尽的样子就犯愁。
“孙头儿,不能再犹豫了,这暴雨说下救下,看情形,我们来不及赶到杨家村了。”常挽月催促道。
钱虎当即训斥:“怎么跟孙头儿说话呢?有没有点规矩。”
“孙队长还未说话,你这个做随从的倒先开口训人,你这规矩好啊!”司君澈眉头微蹙,冷嘲道。
钱虎脸色青一阵白一阵。
“行了,都别吵了!”钱虎要继续回斥的时候,被孙大头喝止,“听司君澈和常挽月的,所有人听令,看护好东西,准备上山!”
“啊?我累,我不想爬山!”常生又发出嘀咕声。
“就是,生儿现在这样子再爬山,那不是要命嘛!”
们母子二人浑身是伤,哪里都痛,步子也愈发沉重,若是害怕瘫软在地被马拖着走,都恨不能就地躺着好好睡上一觉,更别说还要爬山了。
回过神,就见常挽月下了马,拎着马鞭就朝自己走过来。
常生以为常挽月又要直接抽人,便下意识地缩着脖子抱住了脑袋,甚至常挽月冰凉的手接触到自己的手腕时,还抖了一下。
然而,等来的不是挨打,而是双手的解放。
常挽月迅速地解开了他和张婉儿双手上的绳索。
常生诧异:“你有这么好心要解开我们。”
常挽月冷哼:“你们两个累赘,除了浪费粮食空气拖累队伍,什么都做不了,倒不如将你们留在此处,让洪水冲走,还能起个填充作用。”
常挽月迅速解了绳子,不等二人反应,就赶上了队伍。
“兄长,拉稳了牛车,常德搀好祖母,山路陡,别让祖母摔了。”
“张大哥,受累找几个力气大的,牵着马车,上面一车东西,可不能废了。”
“放心,交给我,你们两个跟我一组赶马车!”张石头指挥着力气大的解差。
司君澈也在吩咐赵伯、何铭峻和闻晓,照顾好队伍里的女眷和孩子。
所有人都在司君澈和常挽月的安排下,有序上山,唯独张婉儿和常生母子落在离队伍十几米远的山脚下发呆。
常宿到底放不下妻儿,就陪在上山入口劝:“你们就别拧了,听月丫头的吧?”
张婉儿见常挽月走远了,便来了劲头:“我们凭什么听她的,她把我们母子折磨成这样,生儿的手指都被砍断了两根,你这个做爹的,看都不看,管都不管,连个屁都不放,窝囊废!”
张婉儿说的唾沫星子四处迸溅。
常宿听着甚是烦:“你们走不走,不走我走了!”
“你走,你走!你不走就不是男人,窝囊废!”张婉儿脱口而出。
常宿皱皱眉,犹豫了一会儿,便转身一路快走追队伍了。
“你这个天杀的窝囊废,还真的丢下我们母子不管了,常宿,我跟你没完!”张婉儿气急败坏,在后面直跺脚。
这会儿,倒是不嫌累了。
狂风骤起,吹得树木剧烈摇曳,碎枝、落叶、砂石漫天飞舞。
乌云密布,天色顿时又阴沉了几分。
“轰隆隆!”又是一声闷雷响起。
张婉儿揽着儿子的手,不由得打了个寒颤。
此时,常挽月走在队伍的最前端探路,司君澈跟在身侧指挥。
孙大头先是骑着马走了一段路,后来实在骑不动了,便下来牵着马走。
他回头看了眼山脚,那母子二人已经已经模糊成点了。
孙大头瞥了眼常挽月:“我跟你讲,若是他们母子逃走了,我可跟你没完!”
“孙头儿,放心,且不说他们没有身份路引哪里都去不了,就他们母女,就是色厉内荏的,坚持不了多久。”常挽月笃定道。
常宿虽然跟上了队伍,但还是边走边回头。
常辩走到他身侧:“你说这二嫂子,怎么就这么犟呢!”
天色更阴,宛若傍晚。
解差们已经点起火把,常挽月和司君澈也点起了火折子。
“所有人,加快脚程!在往上走几里地,就能看到洞穴了!”
孙大头见天势不好,待会儿下起雨来,就没办法用火把火折子探路了。
这时,轰隆隆的雷声此起彼伏,孙大头下意识地回头看了一眼。
只见,远远的有两个身影在快速上山追队伍。
不用想也知道,是张婉儿和常生。
一行队伍,沿着山道迅速蜿蜒而上,约莫半个时辰后,终于抵达了山腰,找到了一处宽敞的洞穴。
洞穴不大,但可勉强让所有人藏身避雨。
洞穴的旁边,还有个荒废的破庙,有人提议,去破庙里避雨。
“待会儿暴雨下来,最先倒塌的就是那摇摇欲坠的破庙!”常挽月阻止。
但,队伍里总是有不听话的,死活要去破庙里避雨。
常挽月懒得管他们,搭起了加厚的防雨棚子,刚好可以将马和马车遮住。
一切安顿完,大部分人都老老实实都在洞穴里栖身。
又是轰隆隆的几声闷雷过去,大暴雨如约而至。
没有丝毫过度和缓冲,连成水柱倾盆而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