翌日清晨,常德留在家里,帮着王流明一起盯着手工坊。
地里,也有常辩和何铭俊盯着。
司君澈和常挽月则是送货到镇子上售卖。
许里正看着他们离开的背影轻叹:真是,越来越不像话了。
司君澈和常挽月才出了村子,就有种被盯梢的感觉。
但是他们装作什么都不知道,如常进了镇子,将要卖的东西摆放在摊位上。
镇子如往常那般热闹,马大锤的摊位空荡荡,他周围的商贩高兴了,路过人们也不用担心被拉着强买强卖了。
常挽月整理摊位,转眼见司君澈挂完风筝后,身子就有些僵。
常挽月扑哧一笑,当即摆正了司君澈的姿势:“你能不能放轻松些?你板着个身子,又这么严肃,别人路过想买,都要被你吓走。笑一笑嘛!”
常挽月直接上手,扯着司君澈的嘴角让他笑:“再放松一点,对,就是这样,保持住了,身子也放松……”
司君澈被常挽月纠正着摆摊的姿态,整个人都变得滑稽起来。
“这位就是你男人?”
常挽月回过神,只见是和轩学堂的顾先生,顾明。
顾明如约来收常挽月卖的学习用品和书袋。
“顾先生来了?”常挽月将他要的东西打包好递上去:“一两银子。”
顾明点点头:“说来我还要感谢你,给我们学堂介绍了这么好的教书先生,学识高,对孩子有耐心,孩子们也都很喜欢他,读书也投入多了。”
常挽月暗道:那是自然,闻晓从前可是国子监主簿呢。
“既然孩子们喜欢他,那就多给他安排课,晚点也无所谓。”司君澈说道。
常挽月抿嘴笑了笑:原来,是司君澈着实听烦了闻晓的啰嗦。
闻晓觉得,在学堂当教书先生比在国子监当主簿有趣多了,每日回到村里,就会给大家讲教学生读书的事,直到所有人都昏昏欲睡。
“行,那我就再给他加一堂课,就半个时辰,月俸再涨五十文钱。
常挽月睁大了眼睛,她这是还是第一次见到办事效率这么快的。
送走了顾明,常挽月轻叹:“但愿别让闻主簿知道这是你的主意,否则,大家伙的耳朵又要遭殃咯!”
司君澈不以为意。
常挽月无意间抬头,见那两个身影依旧混在人群里,时不时地盯着牠们。
司君澈故意将一枚很像的印章摆在了摊子上最明显的地方。
这时,有一个打扮很讲究的客商走了姑娘:“是你啊?”
常挽月抬头:“是您呐?”
这个打扮讲究的客商,就是之前从常挽月手里买走两件衣裳的那位。
“怎么不卖衣裳了,该摆摊卖这些小物件了?”
“衣裳其实是我三婶子加缝制的,用料讲究,针脚细密,每一件都很用心,自然缝制的要慢些,她还忙着盯家里的手工坊,过两天才能出摊。”
“原来是这样。”客商想了想,“那她能做私人制衣吗?我有好几个朋友,对衣裳比我还要讲究,过些日子他们要参加地方的宴会,需要做几件衣裳。”
“哦哦,当然可以,今晚回去,我们便准备。”
客商点点:“那好,过两天,我再来这找你们。”
“好!多谢照顾生意。”常挽月笑着送客。
客商转身要走的时候,忽然就看中了摆放在摊位角落里的一块浅褐色的印章原料:“这印章不错,多少钱一个?”
“抱歉,这印章是断裂的,修补完后就用来做镇桌了……”常挽月耐心地解释着,随即不动声色地瞥了眼了眼不远处鬼鬼祟祟的身影。
是县丞石成忠和衙役李小二。
石成忠盯着他们许久了
印章,那不就是吴县令要找的吗?果然是他们拿的。
“县丞大人,我们要上前拿人吗?”衙役李小二问石成忠。
石成忠想了想:“再等等,这两个人太厉害,我们等那人将印章买下的。”
李小二疑惑:“那玩意买走了,我们拿不到怎么办?”
石成忠拍了拍李小二的头:“榆木脑袋。”
另一边的张三像是明白了什么:“大人是想人赃俱获呢!”
这一边,常挽月还在劝:“您真的想好了?”
“我看这东西就不错,二十两银子卖不卖?”客商伸出了两个手指头。
“这位先生爽快,若是我再出手给您,岂非是矫情了?”常挽月想了想,“不过,二十两银子确实多了,就十五两银子卖给您,只当是拉个老主顾了。”
客商心满意足地付了银子:“过两天,我来找你。”
常挽月笑着送客:“您当心些,这镇子上,不乏手脚不干净的。”
客商点点头,拿起印章就准备收好。
就在这时,李小二和张三忽然就冲了过来,二话不说,一把夺走了印章。
“你们竟敢销赃,好大的胆子!”张三怒斥道。
张三这一嗓子,引来了许多围观的人。
那个客商也有些疑惑。
“销赃?我们销的哪门子赃?”司君澈冷笑,“说话要有证据。”
“难道不是这个吗?”张三将那枚印章拿出来示意,“还修补好了转手卖?”
“你们什么意思?我好好的买个东西,怎么就成了销赃了,说话可要有证据!”
客商也不愿意了,毕竟付了银子。
这时,石成忠也装模作样地走了过来问话。
下一刻,看到那枚印章的时候,不由得愣了愣。
他认识县令的印章,应该是长方块圆形角。
而他们拿到的,却是一枚椭圆形的,且颜色也不太一样。
常挽月像是发现了新大陆:“哟!这不是石县丞吗?怎么今日有空上街了?”
石成忠的脸色不大好。
客商气不过,直接从其手里夺过印章:“看够了吗你们?”
石成忠才想怒斥他无礼,转眼看清这客商的面容时,连忙换了口风:“黄爷,怎么是您,您怎么来上街了?”
黄爷打量着他:“怎么?我上街还需向石县丞汇报吗?”
石成忠尴尬地笑了笑:“不用,不用。”
司君澈眉头一紧:黄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