楚氏一路跟踪那道影子到了粗使院的后院。
槐树下,一道身影隐约可见。
清冷的月光照射,将此人的身影折射在地上。
楚氏犹豫了一会儿,见四下无人,便慢慢地靠近,压低了声音问道:“你是?”
“我是五公主的人,特意来帮您的。”
是一个女子的声音,同样是将声音压到了最低。
楚氏一听这个来了精神:“帮?你要如何帮?”
“半个月后,太后礼佛回宫,到时候,宫里便会在粗使院选派人手去寿康宫。这几日娘娘便在粗使院好好干活表现,争取抓住这个露脸的机会。”
楚氏眼眸一亮:太后要回来了?
随即,又有些失望:“我当是什么直截了当的办法。这样的机会,又怎会轮的上我。”
楚氏知道,当朝太后常年礼佛,有个心软的好处,从前自己与太后相处得也还算和睦,若是能见上太后一面,确实是个好机会。
但是,何姑姑的嘴嘴脸,尤其是面对自己时,不自觉的流露出的厌恶,又怎会轻易让她去。
楚氏想着,说出了自己的顾虑。
“她讨厌您,那您就换个不讨厌您的人便是。”
楚氏疑惑:“你什么意思?”
“娘娘聪慧,必能想到办法,祝您成功见到太后。”
话音落地,那人便不见了身影。
微风拂过,聊起了鬓边的碎发。
“大晚上的是谁在那儿站着?”
不远处的房舍区,传来何姑姑呵斥的声音。
楚氏皱皱眉头,捏紧了拳头,想想,又忍住了。
于是,转过身,慢慢迎了上去:“何姑姑,是奴婢。奴婢见那里有些乱,便顺手打扫了一遍。”
为了不暴露,楚氏便随口找了个理由。
楚氏以为,何姑姑即便不会立刻转变态度,但至少说话的口气要好些。
哪料,何姑姑却阴阳怪气地说道:“打扫,难得看你这么勤快,这样吧!从明个儿起,这粗使院的洒扫也一并归你管了!”
楚氏又暗自捏紧了拳头,脑海中,那女子说的换掉何姑姑的想法愈发强烈。
何姑姑像是没察觉她的愤怒一样,直接一扬鞭子:“发什么愣?!再不回屋,今晚便由你来值夜!”
楚氏眉头一紧,擦着何姑姑的身子就回了屋。
何姑姑转过身,朝着楚氏的背影啐了一口:还以为自己是娘娘呢!端着架子给谁看呢?
“看了没,楚氏要动歪心思了。”
空间里,常挽月默默地看完了宫中粗使院的一幕。
“能知道太后回宫的日子,想来在宫中的身份也不会太低,不过这不重要。”
司君澈沏了一壶茶:“重要的是,不能给楚氏翻身的机会。”
“想来太后慈悲,要不,那女子怎么会让楚氏怎么会谋划到太后的身上?”常挽月吃了一块松仁糕,又往司君澈嘴里松了一块。
司君澈仔细地品尝着松仁糕:“太后确实心软,但也只是对自己看上的心软,从前,楚氏便算作其中一位。”
“那就更不能让楚氏见到太后!”
“那就要逼着楚氏对何姑姑下手,再将楚氏转移到宫外,同五公主汇合。”
“什么?”常挽月微微一愣,随即反应过来,“我明白了。”
接下来的两日,常挽月一有空便观察着宫中粗使院的动静,就等着楚氏对何姑姑下手。
许是楚氏为了不暴露,故意装作和善的样子,何姑姑除了偶尔呵斥两句,也没有其他过分的举动。
一切都显得很正常。
但是,这么等下去的话,要等到什么时候?真的等着楚氏见了太后?
常挽月将隐患丸,悄无声息融进了楚氏正在吃的午膳中。
隐患丸无毒,服用后,只会激发出人心底最隐晦的阴暗面,从而将近期他人对自己做的过分事无线扩大,直至起了杀心......
果然,楚氏在服用隐患丸没多久后,便顿感体内一阵燥热,似乎是心里憋了一团随时会爆发的火一般。
用完膳没一会儿,何姑姑又日常拎着鞭子督促宫女们干活儿了。
打发了其他宫女,转眼看楚氏还在原地站着,何姑姑瞬间就来气:“我说你怎么回事?发什么愣?这两天给你好脸色了?”
楚氏只觉得心里那团火烧的更旺了,看向何姑姑的眼神,瞬间充满了杀意。
“怎么了你?傻了?还不去刷马桶?!”
楚氏站起身,慢慢地走向堆着的马桶。
此时,何姑姑不耐烦的声音又在身后响起:“磨磨蹭蹭的,要不是五公主发话,我早一鞭子下去了。”
话才说完,转眼就又看见楚氏拎着马桶堵在面前。
“你做什么?!”
楚氏冷笑,紧接着,将带着粪汁的马桶,囫囵扣在了何姑姑的头上......